可能是怕打扰到自己。
喻时九自从几年前,他在a区险些丧命之后,就一点点变得乖起来,还挺粘人。
像这样出门一个定位都不发的,有点意外,还有一点不习惯。
“小少爷早晨出门的时候穿的运动衣,我看可能是去锻炼了。”
张伯看出来喻舟夜的在意:“大少爷您别太担心,他如今也不小了,遇到麻烦,肯定会第一时间联络您。估计是怕打扰到您,所以没知会。”
“嗯。”喻舟夜看看温暖手心的牛奶,尝了一口。
有点诧异,居然是香甜的。
很特别的香甜味道。
他的饮食里面,很少出现这种口味。
·
“喻少,您不必这样客气的。”
林永安有些紧张地将他手里送来的想要送回去,喻时九自然不会去接。
于是,他只能放在门口,表明自己不会收受。
“林爷爷,我都拿进来了,您不会让我在灰溜溜地带走吧。”
喻时九带着点失落道:“是不是因为来的不是我哥,所以您不想接受我的好意。”
“那怎么会。”林永安对他实在是生疏,但是少年一副打击的样子,怎么都于礼不合。
“您来我家拜年,这个心意我领了。”
林永安如实道:“喻家于我们有大恩,这些东西,实在不需要。知道您惦记我们,就已经很欣慰了。”
“林阿姨抚养我哥,也不容易。”喻时九不想同他太拘礼,直接坐上沙发,直言道:“可能外面有些风言风语,让您对我有成见。”
“万万不可。”林永安犹豫片刻,坐在他身边:“您都亲自来拜年了,我怎么会有成见呢。”
喻时九不顾他的话,只接着道:“我小时候的确是不听话,对林阿姨,对我哥,都不好。不过人总会变的,现在我们一家人过得很好。”
林家以往原本是书香门第,林婉清那场劫难让他们曾经备受指点,两个大学教授为了给女儿鸣不平,打官司,不仅掏空了家产,还在金砂州被打成重伤。
最后无果,只能回到滨海。
来往的亲人们,一半怕惹上事,一半看他们落败,孤立无援。
林婉清的精神受到极大的刺激,加之生产时腹死胎中,救急和住院,身体也需要源源不断的钱。
突然在一天深夜,一夜白头的林永安收到一个人送来的包裹,里面是三十万的现金和一封信。
信上大约指明了那个负心汉的背景不是他们可以抗衡的,另外为他们指出明路,姓闻那人常在河边走,不会不湿鞋,先稳定当下,拿上钱,安心把女儿的病养好。一切来日方长。
等他看完信,再去找人,已经不见踪影。
直到林婉清在庙里吃斋念佛,结缘了喻家的大少爷,他们才知道,当初那三十万的救命钱,是喻家送来的。
他们不求回报,没有留下名字。
这份恩情,林永安一直没忘。
甚至在这件事过后,他任职的大学,原本已经委婉地用影响学校的声誉来劝退他和夫人,等林婉清能出院之后,竟也打来电话,说事情已经过去,等他们回学校任教。
这些喻家从未提及过,林永安和夫人也都能猜到,是谁的恩情。
这种新春的时候,喻时九这个在喻家从小名正言顺的少爷来拜年。
不管怎么看,态度如何,都已经是一份惦记了。
林永安抬头去看坐在身边的少年,穿着青春洋溢的运动衣,周身的气场丝毫未减。
有一股浑然天成的成熟和藏锋般的锐利。
十七八岁的青涩在他面上完全找不出来,这成熟锐利与他年轻的脸太过违和。
以至于他说的话,都无端多了一份真实和力道。倒不像是逢场作戏的客套。
“林爷爷不用怀疑我。”
喻时九放缓语气说:“我没别的意思。我哥这两天忙坏了,还临时出差,熬了通宵赶回来,正在休息,所以没能及时来看望你们。他走的时候,特意嘱咐我,要给你们打电话问好。”
他看向林永安,真诚道:“我觉得打电话太敷衍了,林阿姨是我哥的母亲,这种事,我理应登门拜访的。”
林永安怔了怔,随即在他赤诚的面色轻轻叹了口气:“喻少,您洞察人心。我的确是有些担忧,怕你们兄弟不和。我们这点小事,不用来麻烦您的。”
“我和我哥可好了。”
喻时九语气松快,笑着说:“真的。不信,等林阿姨她们买菜回来,你去问林阿姨。”
林永安这才逐渐卸下层层重担,女儿在喻家能不能过得安好,何尝不是他心心念念的呢。
以那样一个身份进了喻家,家里有个金枝玉叶、张扬拨扈的小少爷,喻老爷子还走了,他和夫人没有一天不担心的。
奈何林婉清这孩子,总是报喜不报忧。
他点点头,瞬间竟有些涌上心头的欣慰。
“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