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图的小女孩,喻舟夜黑眸沉静到被冻住,回过神来站起身:“这是国内最好的、治疗青少年脑科疾病的专家,你打过去,可以直接报我的名字,我已经联系好了。所有的开销,从我的账上出。需要出国治疗的话,我会派人来安置你们。”
小孟拿出一张名片,递给李工。
“这不行。”李工一口回绝:“看病肯定要花钱的,我们现在能负担得起小贝的费用,你们的钱我们不能要的。这也对不住喻少,他帮了我,我不能再要他的钱。您的,就更不能了。”
喻舟夜淡淡道:“小九给你这些钱,大概也是给你的报酬。这是他的意愿,我无权替他收回去。”
“至于你女儿的病,”他道,“她才十三四岁,未来还有很长,你肯定也不希望她一辈子都这样。为她换个好一点环境,带她看好一点的医生,这是我给她的心意。”
说完,他不等李工再作他话,起身离开。
“喻总。”李工再他身后,深深鞠了一躬,久久没有抬起来:“大恩大德,谢谢!感激不尽!!”
喻舟夜没有听他过多的话,径直离开。
一直到了楼下,小孟为他打开后座的车门,再坐进驾驶座里回头问:“喻总,需要继续注意他的动向吗?”
“不用了。”喻舟夜道:“以后,也不要在小九的面前提起这个人。他问起来,就说我说的。”
小孟能读懂这含义,喻总是认为李工明知道有危险,知情不报。
他背后没人,但喻时九背后有喻家。
这种攸关性命的冒险,即便李工会说他事先不清楚喻时九的细节,一向宠爱弟弟的喻总也不会接受这说辞。
“那之后要干预他们联络吗?”小孟问。
喻舟夜:“我希望他和小九,永远也不再有联络。”
小孟:“是。我去办。”
·
喻时九醒来的消息,是在喻舟夜出差的时候传来的。
彼时,他正在一场涉及到第二年的国内外运输的大型会议上,医生的消息传来,他坐不住地想要离席。
喻氏集团的总裁,第一次在会议上当众暂停五分钟,走到屋外去接电话。
喻时九还躺在床上,不太适应刚刚意识回笼的身体,外放的手机就举在他耳边,他听到了好像梦境里一样优雅华丽的声音。
只是有些明目张胆的急躁了。
他哥哥这副样子,这样的语调,真少见。
“小九?能听到我说话吗?”喻舟夜道:“我现在在国外开会,这次的会议很重要,走不开,明天我就回来看你。”
喻时九张口想说没事的,一开口嗓子没发出声音,他没什么,喻舟夜倒是搁着电话着急了。
“程珂呢?接电话!”他说。
“我在。”程珂凑上去道:“喻总,你弟弟,醒了。三个多月没说话,嗓子没适应而已,别急。”
他看看喻时九已经完全能睁开的,明亮的眼睛,有了眼里的光,整个人都显得有了气色,对喻舟夜补了一句:“跑不了。”
已经有人将温水喂给喻时九,他咬着吸管,动动喉咙喝下去两口,润了润嗓子。
再尝试着说话,冒了两声气音出来,再下去就正常了,只是一听就有些虚弱的样子。
“哥。”他出声喊。
喻舟夜按在楼梯扶手上的掌心收紧,骨节微微泛白:“嗯。”
“还疼吗?”他问。
喻时九不知怎么,一下子就想哭,唉,他觉得肯定是太久没听到他哥的声音了。
一来就搞这么温柔的,太动人了。
怎么真跟做梦似的。
明明喻舟夜一直都对他很温柔的,短短几个字,他一个铁血老爷们都有点软弱起来。
“没,就是头晕,醒过来、背后很痒。”他说:“哥,你先开会吧。”
“那是烧伤的地方,长出来新肉,有的还没掉痂,等掉了就好了。”喻舟夜很熟悉他的病情,也熟悉他背后的伤疤。
“奥。我还没看过。”喻时九说:“哥,我状态不好,嗓子有点虚。你会出国,肯定很多会都要开,不用、急着回来。”
他刚醒,的确不能说太多话,没几句就有点费劲了。
“我都醒了。”他说:“你处理好、再回来。”
喻舟夜低下头,轻声道:“……好。”
喻时九:“嗯。”
喻舟夜听到那头有错杂的脚步声,是医生护士们来给他做检查,又听见了一些程珂和他们交流病情的话。
他一直没有挂断,喻时九也没有说再见。
“你要听医生的话。”喻舟夜说。
“我听。”喻时九说:“我哥让我听、我听。”
喻舟夜:“乖。我尽早回来。”
“哥。”喻时九看着在自己病房里来去的医护人员,眼珠子转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