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到了。”
喻时九笑了:“我刚吃完饭,味道不错。什么消息能让我再晕过去。”
“那倒不是。”江城挠挠头:“我怕你、唉,怎么说来着,大病初愈,影响你心情。”
喻时九面上的笑意落了下来,静静看着他,江城抬眼只觉得自己还没出口的话都能被看穿。
这不太可能。
要不是李正安开口,他是到死也想不到的。
他在喻时九洞悉的神情下,忍不住放低了声音,道:“九哥,你跟正安也合作不少时间了。你……你觉得他这人,还靠谱吗?”
·
第二天喻舟夜没有回来。
喻时九收到了隔着时差发给他的一张照片,是落地窗外的夕阳,地面上是繁华紧凑的高耸建筑。
喻时九也已经是进入职场,有自己公司的管理人,他很清楚能亲自去国外谈的,大概就要涉及到接下来至少一年以上的合约,各种时间安排,很多时候都需要协商,并不是喻舟夜在国内能一手操纵的。
这份想念,从国外的落日,传到滨海来,他摸摸照片上的夕阳,已经能触摸到他哥心中所想。
这一刻,喻舟夜心里想的是他这个弟弟。
很忙碌,他不需要喻舟夜来解释。
然而他很忙碌,还要住在医院里守候自己病情的哥哥,在出国开会的间隙,抬眼看到了漂亮的夕阳,也会想到发给他看。
喻时九对于自己的事情,记得好像已经没有对他哥的事情记得清楚了。
但他依稀能想起来,就在滨海,曾经有一天,他买了一朵晒过夕阳的向日葵送给他哥,让他哥不要小瞧,这朵花上有过很漂亮的风景。
所以,想要拿给他看。
喻时九看着对话框,上面给他哥的备注,从“哥”到“喻舟夜”,又到“哥哥”。
那么,此时此刻,他哥是不是也和他曾经的念想一样。
喻舟夜也会如同他一样,想念自己。
这怎么能是哥哥对弟弟的想念呢。
只有喜欢一个人,才会看到什么美好的东西,都联想到心里那个人吧。
这么简单的道理,他没谈过恋爱都知道。
真想跟他哥谈恋爱啊。
现在是不是有机会了。
他在输入框里面一个字一个字打出来,很幼稚地问-哥,洛杉矶的日落,和滨海,哪个好看?
病房外有敲门声,有节奏的敲响三下。
“进。”喻时九头也没抬,声音也不大。
门外的人似乎就已经知道了他的意思,打开门走进来,再规矩地关好了门。
来人身上还穿着应酬时的西装,外套被脱下来拿在手里,衬衣领口也散着,似乎是喝了些酒。
喻时九放下手机,坐在病床和他四目相对。
客套的寒暄都不再需要,有关他病情的消息,什么时候醒过来的消息,面前这个人,应该都已经知道了。
一段没有对白的沉默里,喻时九将他从上到下打量一遍。
仿佛是用来重新认识。
“正安,我只有两个问题想问你。”喻时九说。
李正安面色不惊入座:“喻少你说,我听着。”
喻时九直接道:“那年,我哥在蓝海湾a区,海崖赛车那天,你知道他会去,是不是?”
李正安很是意外,似乎是做足了准备,却没想到他会问这个,如实道:“我只是个干活的。老板要干什么,想做什么,什么时候做什么,不在我的知情权利范围内。我也没资格去过问老板的事情。”
喻时九不做声,只没有温度地看着他。
不信任也不怀疑的姿态,显得异常冰冷。
李正安思量片刻,道:“——就我得到的消息,他们是临时起意,后来流出去的录音喻少应该也听过。这里面,是没有人工加工的痕迹的。”
“好。”喻时九点点头。
这声老板,他和李正安,从此都心知肚明了。
“你在箐英,高一下学期转班到我班里,在那之后,我收到的情书和礼物,都是你销毁的。在那之前,肖静宇的情书,也是你带走的。”喻时九问地沉稳而肯定。
李正安:“是。”
喻时九:“这回不怕你老板知道你泄密了。”
“怕。”李正安道。
喻时九挑眉,重伤初愈,他在温暖的病房里穿着单薄的睡衣,唇色也泛着一点白,丝毫没影响他周身越发深沉锋锐的气场。
“所以,喻少这么聪明的人,应该不会让老板知道我告诉了你。”李正安继而道:“即便我不说,你应该也猜到了。”
他确实会这样去猜。
但是真正被证实了,仍旧不免心惊。
喻时九是真的没想到,也从来不会想到,李正安居然是第一个知道喻舟夜对他的感情的人。
不需要什么直白和复杂的言语去解释,仅仅这个,他就能肯定,那时候为喻舟夜做事的李正安,肯定多少能猜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