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地叫了一声:“哥……”
喻舟夜眉头微微蹙起,不过很快舒展,淡淡一笑:“该下地狱的不是你,是我。”
话音落在碰在一起的唇瓣上,整个墓地成了他们初吻的坟场,用最直接简单的碰触把这场细雨烧了起来。
第116章 污点 唯一肮脏的错事,是爱上一个人。……
这个吻庄严而慎重, 既扭曲,又真实存在着。
唇瓣上的淡淡的触感直通灵魂,紧紧压在喻时九的心脏上。
雨水滑过脸庞, 他出神地抬眼去看和他终于在生命里,在感情上, 明明白白有了交界点的喻舟夜,涌上心头的却不是欢喜。
他能看到喻舟夜纤长乌黑的睫毛让雨水蒙上一层冷雾, 漂亮的黑曜石般的眸子,只看着他一个人。
自始至终, 只看着他。
胆怯什么时候从藏起来的深处钻出来, 喻时九不知道, 他迟迟没有在这场墓地里的初吻里走出来。
被喻舟夜拉上手,往回走, 他没反应过来, 如同行尸走肉。
甚至还有些局促起来,反而没有马上欢呼雀跃地就扑上去, 而是不自在起来。
喻舟夜漆黑的眸深如幽冥, 面上没露出一丝不快, 一如既往地由着他,将他原封不动地送回副驾驶,依着他跟他保持距离。
一直到最后回了家,张伯看见两个头发打湿一半的少爷, 着急地关切他们赶快去洗澡, 别感冒了, 这头手里就给程珂打起电话,叶子婶赶紧去了厨房开始忙活着先熬上驱寒气的汤药……
家里的人来来去去,都忙碌起来, 喻时九才如梦初醒般。
“小少爷,快回房洗个澡吧。”
张伯挂了电话,转身看见喻时九还站在楼梯口:“冬天还没彻底过呢,今天天寒,可千万不敢伤了身。”
喻时九抬眼去看楼上,他哥已经回房了,是他没有想出来一个合适的表情来理会他哥。
“小少爷?”张伯心里急得很:“大少爷容易受寒,要赶紧吃药,等会儿程大夫就来给他把脉了。您也洗个热水澡准备准备吧。这大病初愈,再出了什么事,我怎么跟老爷和大少爷交代啊。”
“我哥……”喻时九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
张伯说的是要对他们的父亲和他哥有个交代。
长兄如父,他哥这些年都是这样无微不至的体贴,体贴到任何一件看似与他毫无关联的小事,都是经过他手里的吩咐和安排。
体贴到家里的佣人都知道,要对他的生活细节负责,不只是因为对父亲的忠心,还因为他哥的就是他的靠山。
对他的好意,也是在对喻舟夜负责。
他早就成了被哥哥负责的人了。
喻时九踏着步子不紧不慢地回到房间里,打开淋浴,热水兜头而下。
他哥在那个滚烫的、撕毁了禁忌的、柔软的、轻浅的吻之后,留下的最后一句低语,很轻很轻,融化在刺骨的寒冬里。
可他听得清楚。
喻舟夜说——是哥的错。
……什么叫是哥的错。
喻时九后知后觉地在温热的水流里彻底鼻酸,涌现的热意混在淋浴里一起被无情地冲走。
他哥对他好。
他哥纵容他。
他哥用性命一次次来保护他,呵护他,把他捧在手心里。
明明是他得寸进尺,是他胆大妄为,是他破坏了他哥的道德和修养,将他拉下神坛,把他拉入地狱的。
是他亲手弄脏了白天鹅纯洁的羽毛……
喻舟夜不过是、因为宠爱他,纵容他,每次都在他的不依不饶和软硬兼施下,许可了他。
这也叫他哥的错吗?
喜欢一个人,也是错的吗?
他是弟弟,他可以犯错。
他犯错他哥永远会为他收场,就连这种有违伦常,不该出现的感情,他哥也会为他承担。
喻时九恍然如梦,其实在很久很久以前,他哥就说过,说自己太忙了,所以没有教好他,不能让他走错了路……
他哥早就知道啊,他早就知道。
他自己也早就知道,喻舟夜曾经要为他声名狼藉的风评担责,抵挡,把他呵护在羽翼下,风吹不着,雨打不着,现在也在他面前挡着风雨。
就连感情也是……
做哥哥,做一个被弟弟喜欢的人,都是。
都在他面前无坚不摧地保护他。
就因为喻舟夜是他哥,所以喻舟夜就连纵容自己靠近他,也成了错的。
他哥,原本从出生到最后,都不会有污点!
他哥光明磊落,他哥无所不能,他哥是最纯洁的月亮。
是羽毛最漂亮的、最圣洁的白天鹅。
喻舟夜这一生,唯一一个污点,就是爱上了自己的弟弟。
喻时九迟钝地感觉心痛,低着头张开口来呼吸。
他哥不会让他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