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没变过。
他一直都是个,自私自利的疯子。
一个晚上而已,他都要犯病了,他哥独自过过多少个被丢下的夜晚。
喻时九压根数不清,这些天数,零零碎碎,多多少少的加起来,都超过四位数了。
想念和寂寞,伤心和失望,都是不能用数据去衡量的。
走的人是他,他不痛快,留下来的人会多难受,他是想象不到的。
要是有什么办法,能再重头来过就好了。
老天爷已经给过他太多机会了,他都怀疑自己这种劣性,重来多少次,都是个祸害。
他枯坐在卧室的沙发里一整夜,费劲脑筋也没想出来,要怎么对一个已经不肯和他躺在一张床上的哥哥下手。
他以为他拥有喻舟夜的一切,从身体,到感情,喻时九默认自己就该有这一切。
这种得意,都是喻舟夜一次次的许可下,他才拿到的。
他仗着喻舟夜两辈子对他的好,把这些都荒谬地认成他自己的资本了。
他其实什么都不是,他连喻家的儿子都不是!
从来没什么理所应当的,这种自以为是的毛病,他明白得太晚了。
喻时九把邵池找到的所有关于温家的资料,翻了个底朝天,仍旧看不出他们是什么善茬。
他打心底认为温家根本配不上喻舟夜的实力,一根头发丝都配不上。
就算是联姻,不乏比温家要更好的选择。
为什么偏偏就是这个外强中干,在滨海已经没什么实质性利益的温家呢?
他们既然已经放弃了滨海的市场,长期在省外投资,又为什么两年前要回来。
喻时九觉得自己脑子不够用了,他第一次有这种走到绝路的感觉。
但这是喻舟夜有关的事情,这种力不从心,就变得合理了。
他向来都是看不透他哥的。
唯一可能的原因就是,他哥真心看中温涟漪。
他哥真心看上一个人,是不会在意他的出身和名声的,他是最清楚的。
他哥甚至都不在乎对方有没有权势和金钱,只要他喜欢,那什么都可以。
就连自己的弟弟……他也会赴汤蹈火。
这滋味儿太难受了,每条路的尽头,都会指向他哥现在跟他的疏离。
而他根本没法责怪任何人,喻舟夜除了不再跟他睡觉,不再跟他肢体接触,还是无人能比的好哥哥,是他嫌不够,他希望不止如此。
因为陷进重重纷扰里拔不出来,半夜江城给他打的两个电话他都没注意到。
第二天清晨,八点半一到,喻时九就给小孟打电话。
“喻少,有事吗?”小孟那头似乎是刚到公司,他隐隐约约听到总部门禁打开的声音。
“你今天加班?”喻时九问。
“对。”小孟说:“喻总给您放过假了,今天又是周末,您不用来公司。”
喻时九沉默片刻,一如往常在公务上吩咐一样开口:“——把我哥今天的行程发我一份。”
“不好意思,喻少。”小孟却没有如以往般配合:“喻总的行程属于私人范畴,我无权透露的。”
“而且,今天并不是喻总在公司上班的时间,我更不能对喻总的生活插手了。”他进一步解释道。
喻时九:“我的权限也不行吗?”
“抱歉,喻少。”小孟公事公办:“就算是工作时间,没有喻总的吩咐,他的行程也是不能对外公开的。”
“我要知道我哥的行踪,也叫对外吗。”喻时九明知道这就是实打实地拒绝,还是不可能死心地要问到底。
小孟那头稍作停顿,说:“喻少,我得对我份内的工作负责。”
对老板不对外公开的行程保密,也是一个助理最基本的职责。
喻时九没什么好挑刺的,只是让他看清楚自己的份量了。
“我要是说,别告诉我哥我给你打过电话,你做不到吧。”他说。
小孟一时没回话。
喻时九直接道:“我不为难你。你干得不错。给我哥汇报的时候,帮我转达一声,就说我、我不知道他和谁吃饭,也不会用卑鄙的手段定位他,我会等他把权限重新给我。”
小孟有些心惊,这种打算直接言明,有点过分的坦白。
“好的。我会原封不动地传达给喻总。”他说。
喻时九挂掉电话,下楼和林婉清一起吃了早餐。
喻舟夜大概是忙碌了一晚上,这会儿还在补觉,没有下楼。
林婉清吃早餐的时候,偶尔看看他,问了他一些国外生活上的话题,喻时九如实奉告。
和她拉近些关系,坐在一起聊天,总能让他想起来喻舟夜。
他为他哥好好表现的时候,也曾经就用过去林家装乖这套。
那会儿他不全是这个目的,也有真正的诚意,现在也一样,他甚至觉得跟林婉清聊聊天,她能讲出来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