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玉泉月只在瞬息之间便继承了渡凌霄的所有记忆。
他看到了自己因何会穿过时空洪流，跨越千山万水万水来到此方世界。
也了解到自己同李相夷相识丶相知丶并最终相爱的完整历程。
看到了因为自己的到来，这个世界原有的秩序被扰乱，到最后自己亲手将心爱之人抽筋拔骨的无奈。
看完这些的玉泉月陷入了深深的迷茫当中，这些当真是他的记忆？为什么他感到如此陌生？那现在自己到底是谁？是渡凌霄？还是玉泉月？
渡凌霄似乎是感受到玉泉月内心的仿徨，一道裹挟着净化之力的灵力莫入玉泉月的心口：“阿月不必纠结，渡凌霄是你，玉泉月亦是！”这话如同划破黑暗的光，将玉泉月心中的那抹不安与仿徨统统驱散。
渡凌霄见人不再受心魔干扰，便开始着手以自身的那一半本源补全玉泉月的灵魂。
玉泉月本就非此身灵魂，而且还是千夜逆天所创，照现在这样下去不出二十年必将消散。
如今玉泉月与渡凌霄之前的半个本源之力结合，虽然无法继承渡凌霄的灵力，但长命百岁亦非难事。
待诸事完成之后，渡凌霄那本来就已经残破不堪的神魂，变得愈发虚弱，几乎已经透明得快要消失不见了。
他艰难地携带着熟睡中的玉泉月，缓缓来到湖边，小心翼翼地将他放在李相夷身旁。
而后，渡凌霄步履蹒跚地走到李相夷的身边，静静地凝视着他。
凌霄望向李相夷的目光中充满了无尽的缱绻与温柔，仿佛要将眼前之人深深地刻进自己的灵魂深处。
然而，看着看着，渡凌霄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般，止不住地从他的眼眶中涌出。
“相夷，对不起……这个世界不需要，也无法容忍神明的存在……好在今后阿月能替我伴你左右……”渡凌霄的声音颤抖着，带着深深的不甘和无奈。
就在这时，一片枫叶飘落在李相夷的身上。渡凌霄下意识地擡起手，想要像往常一样将它拂去，但当他的手伸过去时，却轻易地穿过了李相夷的身体。
渡凌霄呆楞的看着眼前这一幕，过了几秒钟后，他回过神来，嘴角泛起一抹苦涩而又无奈的笑容，似乎在嘲笑自己的无能为力。
渡凌霄无奈的收回手，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而后用尽全身仅存的一丝灵力，集中精神，施展出他在世间的最后一道法术——同生咒！
这道咒术将李相夷和玉泉月两人的性命以及命运紧紧交织在一起。
做完这一切，渡凌霄感到一股无法形容的疲惫涌上心头。他知道，自己这次是真的要陨落了……
“相夷，永别了……”渡凌霄轻声说道，声音中透露出无尽的眷恋和不舍。
或许天道终是生出了一丝怜悯之心，在渡凌霄消散的那一刻，他眼角流下的最后一滴泪水竟然化作一颗晶莹剔透的珍珠，缓缓落入李相夷的手中。
而就在这一刻，李相夷仿佛心有所感一般，突然间苏醒了过来，口中喃喃自语道：“阿霄！”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惊慌和恐惧，紧接着，猛地惊坐起身来，额头上满是冷汗，眼神中透露出无尽的哀伤和绝望。
方才，在昏迷之中的李相夷感受到，他的阿霄在同他告别，他想开口，想挽留可全身上下动弹不得，那种感觉是如此真实，他现在回想起来都只觉心如刀绞，痛得无法呼吸。
这种感觉直到李相夷转过头去，看到躺在一旁的玉泉月时才消失。
看着一旁的玉泉月，李相夷心中悬着的大石才终于落了地，还好刚刚只是一场梦。
李相夷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暗自庆幸道：“还好你还在……”
玉泉月感受到身旁的动静缓缓醒了过来：“相夷？”
李相夷听到玉泉月对自己的称呼时，心中涌起一股无法言喻的喜悦之情。
他猛地转过身来，眼中闪烁着惊喜的光芒，声音略微颤抖地说道：“阿霄，你这是想起来了？”
玉泉月轻轻点了点头，微笑着回答道：“嗯，想起来了。”玉泉月的声音轻柔而坚定，仿佛一阵春风拂过李相夷的耳畔。
李相夷激动得难以自抑，而后一把将玉泉月紧紧地拥入怀中，感受着他温暖的身躯和熟悉的气息。
“太好了，这实在是太好了！”
玉泉月也伸出双手，回抱住李相夷，此时的他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歉意和温柔，轻声说道：“抱歉让你等了这么久，但我还是习惯你叫我阿月。”
李相夷微微一楞，而后心想，想必是因为刚刚恢覆记忆的缘故，所以玉泉月对新的称呼还不太适应。
李相夷温柔地笑了笑，安慰道：“无妨，依你便是，阿月。”他的语气中充满了宠溺和迁就，仿佛无论玉泉月此时提出什么要求，他都会无条件地满足他。
在这一刻，两人相拥而立，周围的世界似乎都变得安静而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