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偏执疯批.
屋子里安静的不像话。
轻轻推开门走进, 闻之言不敢弄出太大的声响。
从回来到现在，温妤一直坐在窗边，坐在那灰色的椅子上, 一句话也不肯说。
凑近些看, 她的眸子里没有亮光, 也不知如今在看向何方，只是呆楞着独独望着某处。挣扎过后的片刻的安宁, 是磨人的, 煎熬的, 至少对闻之言来说是这样。
“喝些水。”闻之言将装有温水的玻璃杯放在小圆桌上, 对温妤的不理睬早有预料。
“小鱼, 和我说说话，好吗？”双膝弯曲, 一只脚的膝盖已然跪在地面上, 虔诚地擡头望着她, 眼中留下的是乞求。
偏偏听到这句话，温妤咬着嘴唇偏头，连一点馀光也不肯为他留下。
她是被闻之言强行带回来的, 在咖啡厅门口温妤想走，可是任由温妤怎么扑腾怎么闹，闻之言抱住她腰肢的手怎么也不肯松开, 后来索性一手将她扛在肩上, 强行塞进了车厢内。
“不想说话的话, 我就在这儿陪着你，好不好？”脸上的笑容是闻之言强行扯出来的, 语气一再的放轻，一次次的哀求并没有换得什么。
“小鱼, 我们不可能一辈子不说话的。”闻之言叹了口气，发自心里的无奈被宣泄出又随着空间的风荡漾。
她这样不说话，不理睬他，倒是更让闻之言心焦。
窗外积的雪很厚了，温妤不由得想起前几天闻之言对自己说的话，他说等雪再厚一些，就一起去院子里堆雪人。
如今院子里雪够了，可是温妤已然没有了和他一同出去玩耍的心情。
她所想象的爱人，爱她之前要学会尊重她。可无论怎样，闻之言都不会懂得这样的道理。
“闻之言，我没什么想说的，毕竟我无论说什么，你都不会懂。”
他不会懂，她其实是爱他的，只是这份爱会因为他这样的行为一点点消磨。他不会懂，珍惜一份爱留住一份爱的前提是尊重是理解是信任。
“你说的我都会去懂，如果我哪里不好，你都告诉我。”眉毛集中蹙起，语速不自觉加快，温妤愿意搭理他，终于愿意开口说句话，对他来说已经算是好的征兆。
“手链和戒指里面的东西我都叫人拆掉了，不会了，只要你一直在我身边，我就不会继续那样了..”
“你不会？”温妤挑眉，尾音带着质疑：“你会的，无论我是不是在你身边你都不会满足的。就算和你天天待在一起，你还是会因为担心我会喜欢上别人，哪怕我只是和身边的朋友接触，你都不会接受的。”
那些他掩藏的内心想法，此刻正一点点被温妤剖解开。
她说的一点没错，无论温妤说多少遍爱他会一直陪着他，闻之言知道自己永远不会知足。因为得到，所以更害怕失去，更害怕被抢走。与其说是他不相信温妤，更好的解释是他不相信自己。
童年的经历，求爱求关注的历程，让他在感情里永远不会满足。心理是覆杂的，闻之言知道这样终究会是无解。
他真实的内心黑暗，不过也只是围绕着温妤两个字：
想把她私藏。
不要分心，不要关心别人在乎别人，他要温妤只看向自己，所有的关注所有的爱都应该是他的。
把温妤塞进车厢的那一刻，闻之言想让司机把车开回南苑，把温妤带回南苑，然后像上次那样用手铐把她纤细的手腕圈住，叫她只能待在南苑，待在他的身边。
南苑地处偏僻，周边没有其他住户，戒备森严时时刻刻都有人在大门看守，就算她想逃也根本没有机会。
可是念头出现的那一刻，当闻之言对上温妤那双眸子时，方才的想法顿时被打消。她的眸子里是对他的厌恶，警惕，不像是在看一个爱人。若是真的那样做了，只会让两人的关系变的更糟。
“小鱼..”所有的话皆化作了看向她时眼里微闪的光，“我不想你和周序接触，可是你还是会和他见面不是吗？”
“我说过不想你和他见面，我说过我在乎我介意，我甚至在你的手机上删除了他的联系方式，可你还是会和他见面，和他说话，小鱼…我只是害怕，你会和他走…”
他说过的，那些他会生气会崩溃的原因小鱼都是知道的，可为什么…还是割舍不了呢？
“那林老师呢？闻之言，你把他们藏起来当作威胁周序的把柄，而我呢，还傻乎乎被你蒙在鼓里，我要找的人你一直都知道在哪里，还有小野，你知不知道他努力了..”
“可我就是这样自私的一个人。”声线是颤抖的，他咬着牙诉说着，“自私到，不想你在乎其他任何人。”
从一开始只敢奢求她把目光分给自己一点，到现在想要独吞所有。人性是贪婪的，拥有了一点就会想要更多。更何况是闻之言这般从未得到过爱的人。
“闻之言，分开吧。我们真的不合适。”
“小鱼，你知道我不会同意的。”
激烈争吵的最后，是相看却无言。
“你出去。”没有别的办法，温妤知道自己走不了，可当下她实在不想看见闻之言。
他对她的爱是真的，关心是真的，用心是真的，帮她挡下一刀也是真的，可他偏执，想要占据她的整个世界也是真的。
“我可以出去。”他轻轻地说道，这时候的妥协无疑是插向他心尖的刀，“但你要吃点东西，中午回来以后你就没吃过东西。”
温妤的唇色没有血色，长时间下去对她的身体没有好处。
桌上放着各种各样的甜点，都是闻之言吩咐人做的。只是端进来的时候是什么样，现在在桌上就还是什么样子。
伸手随意选了一块巧克力饼干，像是机器人完成设定好的程序，温妤咬了两口，咀嚼几下然后吞下，随后看向闻之言，眼里满是覆杂的情愫：“这下你可以出去了吗？”
闻之言面色一怔，但很快调整过来变得平静。
门轻轻带上，一道门，两个空间，两颗心好像越走越远。
闻之言没想过温妤会那么快知道，他没想过让她知道，所以所谓的那些巧合他都以保护她的安全为由糊弄过去，可偏偏是那个不要命的周序，揭开了这一切。
闻之言就这样站在门外，哪里也没去。
什么拿把柄威胁，他就不应该给周序机会，就应该…一早就把他除掉，让他彻底消失。
屋内没有传出什么动静，温妤会在想些什么呢？
她会讨厌他，厌恶他吗？闻之言忍不住想。
就像当初黎歌发现他为了让自己得到黎歌的关注而自.残时露出的那种震惊，厌恶的表情一样。
错了，一切都错了。
身体不受控制地滑落，静静地，闻之言靠着墙坐下，走廊上那点炽亮的灯光洒在他的肩上，是那样的孤独，落寞。
手心默默地摊开，那手指上依旧戴着象征爱情的对戒。无论什么时候他都一直戴着，若是有人不经意间提起，他便会掩藏不住喜悦说：“这是和夫人的对戒。”。
自由翺翔的鸟儿吸引了那藏在井底的人的目光，他爱上那只自由的鸟儿，鸟儿想带他走，而他却从始至终只想把它也圈入自己的世界。
在外面一直守到凌晨，闻之言才蹑手蹑脚地进屋。
屋内的灯光已经熄灭了，床榻上陷下去一边，温妤蜷缩在床上似乎已经睡熟。
睫毛颤抖着垂下，压下一片阴影，胸前的纽扣不知何时崩开，结实的肌肉隐约袒露着。
闻之言的手轻轻附上她的侧脸，极其小心翼翼地沿着那边缘在空中描绘着模样。
温妤睡的并没有那么安心，眉头紧皱，红唇微张似乎在喃喃自语些什么。
“别害怕。”他的心也跟着牵动，被一只无形的手拉下，重重地掉入进深渊。闻之言的声音嘶哑，克制着心底的情绪，不让自己的表面掀起些什么波澜。
别害怕，我不会伤害你，不会。
慢慢的，他的身子下移，那高挺的鼻梁之下鼻尖滑过温妤的脊背，蹭过那冰凉的丝绸，随后抵达她的腰窝，轻轻倚靠，渐渐地闭上了双眼。
她的味道还在，她还在，喘息越来越快，不断喷洒的热气尽数到了她的腰窝，鼻尖的触碰让闻之言感受到身边的人身体小幅度的颤动，随着轻轻一抖。
她醒了。
闻之言疲惫地睁开眼，并未揭穿。
想要更多，所以他主动前倾，吻了上去，那冰凉的薄唇触碰到那层真丝，靠的近了，感受得到那一层纱笼罩着的温热的触感。
吻接连落下，顺着她的腰窝往上，每一个吻，或轻或重，像是无法自拔一般，想要与她贴的更近。
一手扶住她的一侧肩头，吻落在了她的脖颈，那处痒痒的，惹得温妤终是忍不住缩了缩身子，自己的呼吸也在无形中加快加重。
“闻之言，别这样。”温妤努力稳定着自己的呼吸，吞咽了下，缩着身子抵抗他的接触。
可是身体的反应不会骗人，温妤的身体不由得变得柔软，如同化作了一滩水。
“小鱼，不要离开我好不好..求求你。”他的唇抽离开，一道道流淌的情在眸子里闪着微弱的星光，伸手圈住温妤的身子，想把她拥入自己的怀里。
“不要关心别人好不好？我求求你，求求你只爱我一个人好不好？”脑袋在她身体上蹭着，只求她多看自己一眼。
“我不会监视你了，你不喜欢我就都不做了，只要你不离开…”温妤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感受到，靠着她的人在抽泣，在颤抖。
沈默，是无言的回答。
闻之言累了，到后面他抱着温妤睡意渐渐产生，温妤被他抱的很紧，压根没有办法抽身。
“小鱼，我是真的…”
不能没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