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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第 36 章 “你才是老子的诱惑”

童夏耸肩笑了笑, 明明连十八岁都不到,语气沈重的像个长者,“我们结不了婚。”

陈政泽眯眼看她, “原因?”

原因?现在是横亘在他们之间的仇恨, 再往后,她不知道。

“感觉。”童夏扯谎。

陈政泽挑眉,语气带着少年人独有的自信,“童夏夏,你的这个感觉, 会很快因为我消失的。”

“they'll fall in love and here's the bottom line

他们会坠入爱河, 这就是重点”

车里的音乐恰好播放到这句, 陈政泽跟着哼唱起来, 他英语发音标准, 嗓音又好听,歌词被他哼出了特别的调子,缠绵,温柔。

童夏站在那里, 想听完整首歌曲。

“so many things to tell her

有太多的事情要告诉她

but how to make her see

但是要怎么让她明白”

歌曲播到这里, 童夏忽然不想听了,她淡淡开口:“人生漫长,有很多意料不到的事——”

“我对你不会腻。”陈政泽干脆地打断她,慢悠悠地说:“我从小学就开始收情书,身边的女孩,百分之九十想泡我,我不瞎,她们确实挺优秀的,长相, 身材,性格,或者其他方面,但我从来不和她们搞,童夏夏,你知道我为什么能经受住这些诱惑吗?”

“为什么?”童夏盯着他,他太耀眼了,那么美的风景都没他抢眼,让人的视线忍不住在他身上驻足,并试图穿透。

陈政泽勾勾手指,“过来,我告诉你。”

童夏过去,陈政泽拽着她胳膊,把她往怀里带,他大手扣着她后脑勺,十分享受地吻她,吻很温柔,仿佛在致敬远处随风微微起伏的湖面。

“因为,你才是老子的诱惑。”

他灼热的眼神,和漫不经心的情话,太撩人。

童夏不知道如何回应,心跳速度比咖啡嚎的都猛。

“人生是漫长,所以童夏夏,你记牢了,你是我的人。”

“恋爱你怎么谈都行,只一条,离别的男人远点,过来招惹你的,交给我。”

山脚下的情话和承诺,让人无比动心。

有风吹过来,童夏的嗓子一下子干哑了,像吃了把沙子。

“那如果是你招惹我呢?”过了好一会儿,童夏问。

陈政泽拧开瓶水递给她,“想多了,我不会让我女朋友不痛快的。”

“除了——”他故意留了个悬念。

童夏喝完水问他,“除了什么?”

“除了要你的时候,这得看你体力。”陈政泽起身,拿走她手里剩下的半瓶水,悠哉地喝着,顺便欣赏一下童夏脸红的速度。

挺不经逗的,脸颊耳根都是红的。

童夏闭了闭眼,她就不该指望陈政泽这混球说出什么体面话来。

“脸红什么?”陈政泽故意问。

“陈政泽,你能不能——”童夏说一半说不下去,因为,陈政泽的眼神太过坦荡,甚至带几分引诱。

陈政泽嗤一声,他拿手机给童夏拍了张照片,她往后的人生,他来记录。

以后,会有很多本专属于童夏的相册,关于她如何度过每一个秋冬的照片。

童夏也有点累了,抱着狗狗坐在副驾驶上,陈政泽把音乐调小,和她并肩躺着,前面是祖国壮丽的山河,身边的低头沈思的少女,哪哪都舒心,陈政泽从中控台里拿墨镜带上,躺车里,感受太阳的照耀。

太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几年悲痛的时光,现在终于有了喘息的口子,陈政泽重重地吸了口新鲜空气。

童夏带了鸭舌帽遮阳,她躺着,尽量让自己放空,狗狗看着矿泉水瓶哼唧两声,童夏收到咖啡口渴的信号,给它喂水。

看着塑料瓶,她想到陈政泽那天躺沙发上难捱的模样,于是问他:“陈政泽,我给你用塑料瓶暖胃的那天,你不是胃疼吧?”

“嗯。”他淡淡开口,“梦魇。”

“做了什么梦?”

“我妈掉在面前,血肉模糊。”

童夏心揪疼,伸手去找他的手,“这不是你的错。”

“嗯,但我也没能救下她。”陈政泽语气有些失落。

“但我们总得原谅某个阶段无能为力的自己,不是吗?”

是人都有弱点,都有脆弱的一面,少年可以无坚不摧,也被允许泪流满面。

他手动了动,和她十指相扣,拖起她的手,珍贵地吻了下她手背,这是下意识的动作,用来否定几年前陈展荣给他的痛打,黄嫣去世,陈展荣把责任都推给不满十五岁的陈政泽,并用暴力让陈政泽自愿背上这份压得他喘不过气的责任和愧疚。

云朵聚了又散,山连绵起伏,风徐徐吹着,地上的草肆意地摇摆,一切都那么舒适,除了陈年旧事。

颜辞拉着脸跑过来,和刚刚下车漂漂亮亮矫揉造作凹造型的颜辞一比,简直换了个人,此刻灰头土脸的,胳膊上也都是泥巴,委屈巴巴地喊:“童夏~”

童夏拿湿巾过去给她擦,“你这是怎么了?摔了?”

“没有,贺淮新欺负我,呜呜呜。”

童夏擦掉颜辞眼角的污泥,忍不住开口:“这有点过分了啊,污泥弄眼睛里面怎么办?”

陈政泽摘到墨镜,就去找贺淮新了,没成想,刚刚下车,远远看见一泥人往这边走,不是贺淮新是谁,身上脏的跟在淤泥里滚过似的。

陈政泽摇摇头,狗咬狗,他懒得管。

他低头看了眼咖啡,傻狗端坐在地上,伸着舌头笑嘻嘻地看他,一副‘你是要给我牛肉干吗’的馋样儿。

陈政泽十分嫌弃它这蠢样儿,擡脚,让它往远处滚。

贺淮新走过来,淡定地抹了把脸,把眼睛露出来,“陈政泽,快给老子拿套干净衣服。”

陈政泽扯了下嘴角,“你俩下河摸鱼,给咖啡改善夥食?”

咖啡站起来,摇着尾巴汪汪转圈,兴奋极了,好像一会就能吃到烤鱼。

童夏看了看贺淮新那惨样儿,忽然想撤回刚刚那句话,也是,贺淮新怎么可能让颜辞吃亏。

“哈哈哈。”颜辞噗嗤笑出来,“妈的,刚刚不觉着,现在看怎么这么搞笑。”

“颜辞,你大爷。”贺淮新骂她。

颜辞笑的肚子疼,“靠,你别说话,你牙齿一露出来,特别搞笑。”

“哈哈哈哈哈。”

陈政泽童夏也笑,这俩人成像幼儿园学生,幼稚的要命。

“陈政泽,快拍照。”

“ok。”陈政泽举起手机,对着贺淮新连拍几张。

贺淮新嘴角抽了下,举着两个沾满淤泥的手朝陈政泽走过去,“快点,不然我抱你。”

陈政泽弯腰捡起咖啡,“敢过来,老子用狗轮死你。”

咖啡:哈??

山脚下冷,童夏怕贺淮新着凉,过去车里给贺淮新拿了套衣服。

“谢谢,这也就你靠谱了。”贺淮新一边脱外套一边说,“童夏,哪天你腻了陈政泽这傻逼,给哥说哈,哥给你介绍个更带劲儿的兵哥哥。”

“嘿,你大爷的。”陈政泽过去踹贺淮新,“嘴这么欠,活该颜辞弄你。”

贺淮新躲到童夏身后,继续说:“到时候我带一个班的兵哥哥过去,你随便挑!”

颜辞笑容僵住,眼底带了湿意,贺淮新是铁了心入伍,他总是在她因他开心时,以各种方式提醒她,他们不可能。

和他们相处了这些天,童夏也隐约感觉到颜辞和贺淮新之间的氛围,颜辞好像很不愿意贺淮新做军人,所以这个大大咧咧的女孩,一听到贺淮新说部队的事儿就难过。

童夏给颜辞拿了新的外套,又拿瓶矿泉水给她洗手,故意扯开话题,“你穿这件冲锋衣还挺好看的。”

颜辞笑,眼尾扬了下,“老娘天生靓丽。”

“对,我们辞辞天生靓丽。”童夏点头。

颜辞被哄的开心了,挽着童夏的胳膊说,“等你腻了陈政泽,咱俩也可以一起过,或者我再给你介绍个更优质的,搞的谁不认识男的似的,要他介绍!”

后头一道寒冷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童夏有些怂,她心想,其实你们俩都不用给我介绍男朋友。

陈政泽两步走过来,一手拎一个,把两人分开,似笑非笑地警告颜辞:“你敢给童夏介绍男人,我腿给你打断。”

颜辞秒认怂,“泽哥,玩笑玩笑。”

陈政泽陪贺淮新去湖边洗脸,颜辞见陈政泽走远,又悄悄对童夏说:“我说真的,我认识好多男生,特优秀,等哪天带酒吧让你看。”

童夏笑,“所以你身边这么多优秀的男孩子,你为什么不谈恋爱?”

颜辞收了笑容,叹了口气,无奈道:“我也不明白啊~”

说完,她又看了眼那颗歪脖子树,这辈子,八成要在一棵树上吊死了。

颜辞和贺淮新里面的衣服都湿透了,他们也不赶行程,所以陈政泽决定今晚在附近的县城休息。

颜辞说她不想没苦硬吃,银行卡一挥,定了全县城最好的民宿,但小县城经济条件落后,最好的民宿,条件像童夏外婆县城的那套房子。

原本打算的是,颜辞和童夏一个屋,贺淮新和陈政泽一个屋,在颜辞刷卡时,陈政泽忽地改变了注意,他厚颜无耻道:“我自己一个屋。”

颜辞眨着大眼睛看他,“为什么?”

陈政泽抱着手臂,一脸奸商样儿,明显要敲诈颜辞,“我不是单身,不能和别人鬼混。”

“陈政泽,你不要脸!”贺淮新怒骂。

颜辞高马尾一甩,“哼,自己一间就一间,我还担心你骚扰贺淮新!”

贺淮新:“……”

童夏温吞开口:“那倒也不必。”

贺淮新:“……”

陈政泽抖着肩旁笑,笑完了,揉揉童夏的后脑勺,“真乖。”

晚上吃饭,陈政泽先下来的,他穿了一身黑色运动潮牌,在一楼抱着咖啡等那几人。

一帮人过来办入住,应该是录综艺节目的,女孩儿打扮的挺潮,后面跟着一行架着摄像机的人。

陈政泽扫了他们一眼,几个女孩都挺面生的,应该是准备出道的素人,现在造星方式太多了,他端起面前的咖啡喝了口,这几个女孩不怎么有特色,如果没有过硬的本领,怕是火不起来。

“那男的,挺带劲儿的。”一手肘搭在收银台上的女孩,擡下巴指着陈政泽对旁边的人说。

“嗯,比我们公司的鲜肉帅多了。”

“好可爱的狗狗啊。”有女孩先下手了。

咖啡一听有人夸她可爱,立马露出不值钱的笑容,屁颠屁颠地跑过去,给小姐姐表演打滚。

那女孩手在咖啡身上,眼睛却长在陈政泽身上,“帅哥,这是你的狗吗?”

他淡淡回:“女朋友的。”

“我们是不是见过?感觉你挺面熟的。”那女孩继续搭讪。

咖啡扯着女孩的裙摆,把她往陈政泽身边带,女孩开心坏了,其他蠢蠢欲动的女孩也一起过来,打着看狗的旗号,和陈政泽搭讪。

院子角落里坐着摘菜的阿奶,撇嘴摇头,“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狗,渣男,渣狗!”

童夏收拾好从楼上下来,迎面撞上去楼上打扫卫生的阿奶,阿奶堵住童夏的路,挣扎片刻,用带着当地口音的普通话指了指一楼坐着的陈政泽,“姑娘,那个是你男朋友?”

童夏点头,“对啊。”

阿奶实在不忍这么俊的姑娘在渣男身上浪费大好年华,语重心长地劝童夏:“姑娘,分了吧,你男朋友就是个渣男?”

童夏有点懵,怎么今天都提她和陈政泽分手的事儿?

“你怎么知道的?”她问。

“哎哟,奶奶刚刚看到的,他那条狗,也是好色之狗,和他主人一块搭讪小姐姐,刚刚好几个人漂亮女孩围着你男朋友说笑。”阿奶嫌弃地摇头,“哎哟,暧昧的不行。”

“应该是误会了吧。”童夏看一眼院子里百无聊赖地陈政泽。

“反正阿奶只是实话实说刚刚看到的哦,具体你自己判断吧。”老人从兜里掏出手机,问童夏能不能帮忙网上冲个话费。

陈政泽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抽走老人的手机,懒洋洋地,“奶奶,我给你交吧。”

老人哈哈一笑,“不用不用,我看这姑娘挺面善的,我想让她帮忙交。”

陈政泽开始瞎胡扯,“有些事您不知道,我交的话费比她交的耐用。”

童夏觉着陈政泽真是个营销鬼才,因为,没有哪个老人能逃过‘耐用’二字。

三人一狗围坐在一楼小桌前,陈政泽耐心地打运营商人工电话,取消了老人手机上乱七八糟的收费服务,在询问老人平时使用手机的情况后,又把老人的套餐给降了降。

阿奶问:“以后每个月真的只要十几块钱?”

“嗯,只要您不用流量刷视频就成。”

“不刷,我平时只接打电话。”

陈政泽给老人交了话费后,却没立即把手机还给老人,他说:“阿奶,人不都常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您刚怎么让我女朋友甩我啊?”

老人看一眼手机,笑呵呵地说:“我看这姑娘挺好的,得找个专一的对象。”

“您哪看出我不专一了,不是这傻狗把人姑娘叫过来的?”陈政泽哭笑不得。

老人抽走手机,严肃地对童夏说:“乖乖,阿奶替你考验过了,你这对象能处,狗,确实得戒色了。”

老人上去打扫卫生,陈政泽食指点点童夏的手腕,“听到没,是这傻狗色。”

咖啡汪汪地叫起来,伸着后爪子,做了一个往前冲的姿势,看着挺有攻击力的。

陈政泽往远处扔了块牛肉干,咖啡立马消音,饿狼似的过去吃肉。

童夏本来就没把阿奶的话放心上,她认识陈政泽之前,他身边围着大把妹子,连林意这样被称为尤物的女孩都在上赶着舔他,可想他多受欢迎,且他本就出色,无论是外貌还是家庭背景。

“没事,我没放在心上。”童夏实话实说。

“你得放在心上。”陈政泽眉眼间的吊儿郎当的神情褪去。

“嗯?”童夏疑惑,怎么还有人上赶着哄人的呢,男生不是最烦解释吗?

“我不希望我们之间有隔阂。”

“同样,也不希望你有事情瞒我。”

陈政泽铁了心这趟旅行结束后,查一查童夏的社会关系的,但他又极其希望童夏能亲口给他说这些事情。

他没谈过恋爱,自然扯不上狗屁恋爱经验,但他总觉着恋人之间是要有尊重和依赖的。

童夏心底猛地疼了下,陈政泽真的开始在意她了。

一开始,她把接近陈政泽作为阶段目标,现在目标实现了,她没丝毫喜悦和成就感。

从小到大,她给自己树立了无数个小目标,不断发力,不断攀升,却没一次达到目标后是这种感受,一股巨大的迷茫感笼罩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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