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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看书 > 其他 > 公子悔 > 第33章 我想做你的夫君

祝珣私宅的书房不比祝府的, 虽清幽,却无睡榻,伤了腿, 祝珣无处可去,便坐了轮椅由良启推着回了卧房。

与寻常相比, 今日的奚昕然沮丧的似一只才从水中打捞上的鸭子,恹恹的窝在榻角不说话, 听到来人也不擡头。

心寒且冷, 她无法言说今日的心情。

关于她爹命案一事她想过无数可能,但没哪一种可能让她心凉至此。

到了房里,祝珣摆手示意良启出去,而后房内又仅剩下两个人。

就这样坐于轮椅上望了她许久,最后他还是没忍得住开口:“在想什么?”

明知故问, 不过是想听听她的声音, 确认她是否尚好。

那头无音,亦不擡头,只是窝在原处摇头。

祝珣只好手掌撑在桌几上勉强站起身来, 好在只伤了一条腿。

这时奚昕然才擡眼看到他满脸吃力的样子, 二话未讲, 未及穿鞋,下地朝他奔去, 搀扶住他的胳膊, “你要干什么?”

鼻音厚重,显然是不久前才哭过。惹得祝珣垂眼注目, 这才指了前方床榻道:“今日有些累, 我想上去躺一会儿。”

两个人从来都是分榻而眠, 今日来此奚昕然本以为还会如此, 倒不想他竟提出这样的事。

楞杵在原处本能反驳道:“你不是住书房吗?跑这来躺什么?”

“大小姐,书房连张榻都没有,再者,我腿都伤成这样,不能来房里歇躺一会儿?”

他指了自己的伤腿可怜巴巴,动之以情,“再说,我即便腿伤了也是尽心尽力去查你爹的案子,就冲这,这床榻也值得我躺上一躺吧?”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眼下的确有求于祝珣,这人也的确是如他所言尽心尽力,奚昕然被他说的一时哑然,虽有些不情愿,也只能瘪了嘴应下,搀扶着他朝前行去,压根没瞧见那厮一副阴谋得逞的嘴脸。

将人扶好坐下,奚昕然乖巧站立一旁,“你腿既伤了,今日你便睡在房里,我去厢房住便是了。”

“去厢房?”祝珣眉梢一提,显然不同意她这个提议,忙道,“这宅院平日无主人居住,厢房也仅是扫灰,不晓得有没有蛇虫之类的盘居,今日都这个时辰了,你去厢房住怕是有所不便。”

“啊?”一听蛇虫,奚昕然只觉头皮阵阵发麻。

他这些话骗骗奚昕然这种素日不理府事的小姑娘也就罢了,她若稍有些当家的经验便能很快分辨出他所言是真是假。

这般家世,即便再偏僻的庄子,下人们也不敢怠慢,自是每日洒扫,不敢出任何纰漏,哪里允得所谓蛇虫出没。

“那我......怎么办啊?”奚昕然环顾房中,也没得能睡人的卧榻可用。

祝珣沈默甫一,而后面色为难的擡起眼来,拍了拍身子里侧,“若是奚大小姐不嫌弃的话,你就睡里面,我睡外面就是。”

“啊?”知晓他意,奚昕然又是一惊,指着前方榻里道,“你在想什么呢,让我跟你睡一张床?才不呢!”

若搁在从前,二人成了亲,奚昕然恨不得扑着咬他,但是如今,她正一点点的劝着自己将对他的那份喜欢硬生剥离,自是不会再给自己与他独处的机会。

“奚小姐怕我夜里不安分?”他忍不住笑意,指了自己的伤腿,“我都这样了,还能做什么?”

“我不是怕你不安份......”她不讲,她是怕自己不安份。

“那你怕什么?”他再强压了心里的笑意问。

奚昕然低头绞着自己的两根手指不说话,耳轮渐红。

他只能以退为进,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罢了,既奚小姐不放心,那我在椅子上对付一夜便是了。”

话落,他甫一起身,“奚小姐睡床上便是。”

瞧着他起身那股费力的样子,奚昕然也不是铁石心肠,着实不忍,只能上前去按住他的胳膊,将人按了回去,“算了,不过就是对付对付吗,你腿不好,你睡里面,我怕夜里起夜再碰了你的伤腿,我睡外面就是。”

对面的人面上无波,实则心里得意的紧,强绷着呼之欲出的笑意顺从她意又坐回床榻。

过了七夕,夏夜便显得凉爽许多,再不似先前夜里热的睡不着人。

奚昕然每日都有沐浴的习惯,洗漱干净再回来时,且见着床榻上已经躺了个人,她有些不习惯,行至榻前亦十分不自然。

馀光见着她披散着头发行来,卷带着身上一股隐隐的幽香,祝珣心跳颤了一颤,指尖捏的书页稍用了些力,佯装镇定。

磨蹭着上了榻,奚昕然只贴了个边儿躺下,这时辰已然不早,如常之时,这个时辰她早就睡下了,可今日好似没有那么简单。

二人一个躺一个坐,谁也不出声,房内沈静,针落可闻。

祝珣曲支着一条腿,伤腿直放,馀光始终瞄着身旁的人,二人中间的空隙足可躺下两个人。

“我爹的事,你打算怎么查?”奚昕然的声线自那头缓缓传来,她背对着身,祝珣瞧看不清她的神情。

“明日先派人去赌坊瞧瞧,寻一些蛛丝马迹。听之前阿量的话,言内之意,里面应该有个人,是这案中的关键,说不定找到这个人,就能给你爹翻案。”

他言辞有力,亦给了奚昕然许多力量和希望,郁闷了几个时辰,终在此刻稍稍开朗些,不由又大胆设想,“那若是这件事给我爹翻了案,那修堤一事,是不是也有可能?”

祝珣为人素来谨慎,尤其在办案之上,不会在事无定论之前给人“似乎,可能”这些假设,可今日她一问,祝珣一反常态,反而应道:“是,说不定,两案有所关联。”

这颗定心丸送来给她,奚昕然一下子便来了精神,自榻上撑着胳膊坐起身,长发披散于肩头,带了几分妩媚,“ 你说是真的吗?”

瞧着她目光灼灼,瞳中有星,祝珣的喉结微动,终没忍心去言旁他,却万分肯定的点了点头:“是。”

闻言一笑,似三月迎春,甜暖而和明,直笑到了祝珣的心里。

而后她又躺下,这回仍是背过身去,自这个角度瞧看过去,却能瞧见她似扒拉着手指头不知盘算着什么。

直到烛火燃了近一半下去,奚昕然那头终安静下来,一点动静都无。

祝珣放下遮目的书页轻悄去瞧看她,呼吸均匀,背侧平稳起伏,应是真睡的熟了,他亦随之松了一口气。

捏着书页的手指尖儿染了汗渍,湿透纸角,将书好生放置一旁,终是没忍得住凑离的她又近了些。

稍近了些,她身上的香气更加明显,漫铺在祝珣的鼻前。

这是二人初次同榻而眠,早该于新婚之夜那天便该来的,却是今日才来。

小姑娘睡的熟了,于梦中翻了个身,刚好不好与他对上。

祝珣心前一窒,连整个人也跟着僵了一下,本以为她醒了,借着微光才瞧看清,她仍香睡着。

心下稍安,祝珣气沈一下,暗声躺在一侧,手撑着着头,就这样静静瞧着她的睡颜。

烛光微闪,馀光打在她的脸上,似蒙上了一层暖光,奚昕然睡色如一颗饱满可爱的樱桃,祝珣就这样静静的瞧看了她好一会儿,最终没忍住,伸手去触她的脸颊。

生怕惊了她的好梦,他手指力道极轻,极缓,但梦中人依然有所感知,眉头稍皱,轻抿了唇角两下,而后似又习惯了这般感觉,渐渐又熟睡过去。

说不好,祝珣也说不好现在对她到底是何种情感,只知道,每日只要能瞧见她,便能开怀整日,若时间久长不见,他会想念,会好奇她到底在做些什么。

他心思细腻且敏感,自然也能感知,奚昕然实则一直在绷着她自己不来贴靠自己。

新婚那夜的约定,二人日后和离,似也唯有她当了真。

一想到此,祝珣打心眼儿里不是个滋味,因为他现在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人,他一早便悔了。

手底下的人,软唇又动了两下,这对此刻的祝珣来讲,无疑是种诱扯,终他没忍住,探身凑过去,将唇覆盖于上......

她唇上透着股甜气,似六月蜜糖,不显不少,足可勾人心魂,就在两个人的唇碰触到一起的时候,祝珣脊背一阵软麻,似不得动弹,又似被雷击中,似有一双无形的大手,极力拉扯着他一点一点沦陷下去。

他亦不知自己还能撑多久。

睡的熟了,奚昕然觉着唇上一窒,她缓缓自梦中醒来,唇上温软,她亦下意识的吸动两下,而后缓缓睁开眼皮,仅一条缝隙,却见着祝珣的那张脸,随后又将双目闭上。

一定是在做梦吧,她想着。

祝珣那样讨厌她,从未想过娶她,又怎会对她如此......

一定是做梦,她想着。

但更可怕的是,她竟不排斥这种感觉,甚至觉着,有些满足。

不过那又如何呢,反正是在梦中,她不必隐藏自己内心深处的真情实感,不必人前人后都装成一副她早就不在乎的模样。

更何况,那祝珣一副好皮囊,眼眉口鼻都长在自己喜欢的点上,用自己的话来讲,他哪里都好,唯独不爱她。

想到此,她越想越气,脑海里沈思着,反正也是在梦中,有便宜不占白不占,于是她擡起手,顺势搂上祝珣的脖颈,唇上又加了两分力。

这突如其来的回应,使得祝珣骤然睁眼,动作停住。

身下的人又似蛇一般将他肆意缠住,拉着他朝下一点点坠去。

此刻的他有些弄不清状况,脑子一片空白,只能感知她的一双软手,轻轻掐在自己后颈处,掌心的温热覆盖其皮肤之上,无疑又是一种撩拨。

“昕然......”他唇畔轻启,于她耳畔唤她的名字。

祝珣低沈却富有磁性的声线传入奚昕然耳中,她于困倦中皱了眉,心想着,这梦还挺真。

索性也不理,手上力道加重,将人往身前又勾了一勾,闭着双眼寻着他的唇,贴上。

若放在从前,祝珣定会理智清明,绝不会轻易妥协,可今时不同往日,奚昕然于他心里的地位,非昨日可相并论。

他似若站于一道悬崖之上,两种选择,只要踏出一步,结果便会截然不同。

“昕然......”他又唤一声,可那头仍未回应。

她身上的淡然的香气沁得他满身满脑皆是,修长的指尖儿终忍不住去捏了她的肩膀,随之又小声喃喃道,“若有来日,不和离了好不好?”

她似未听到,不答,亦不睁眼,身子软棉似水蛇,却能扰的祝珣的脑子嗡声作响。

祝珣单手探到她的腰后,将人往身前送了送,使得两个人彻底攀缠到一处。

小姑娘什么都不会,只会搂颈轻吻,与上回一样。

祝珣单手将人搂紧,而后翻身躺下,两个人位置调转,奚昕然一下子覆到了他的身前,这般动荡,她便有些清醒了。

动作比方才缓慢了许多,慢慢将眼睁开一条缝隙,正觉有一双大手正覆盖在她椎骨之上反覆游动。

她将双目睁的更大了些,之前的困意一点一点的接着消散,亦一点点看清,眼前是何人此地是何处。

“你干嘛?”她突然道,声线清明,不似方才。

身下的祝珣显然一怔,捏着她细腰的手顿了一顿。

借着烛将尽的光火,两个人一上一下四目相对,气氛诡异。

“我......”他下意识的想要回答,却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唇畔微张,一个完整的句子都讲说不出。

“你什么你,你占我便宜!”奚昕然终意识到自己这并非在梦中,可自小就是个“常有理”此情此景,总要先下手为强,于是扬手对着祝珣的脸便是一巴掌,“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

说罢便要撑着他心口起身,却不想竟被他一把按了回去,“去哪儿?”

他问。

“你放开我!”奚昕然于他怀中挣扎,“我就知道你不是好东西,你出去,你去厢房睡!”

若是先前,挨了这一巴掌祝珣定要无地自容,可如今他料定了自己的心意,明知了自己的心思,以及对她的念头,他怎会轻易的再将人放开,于是非但没放手,还将人搂的更紧,“到底是谁占谁便宜?奚昕然,把话说清楚。”

虽是他先动的口,可亦是她先给了回应。

奚昕然于长梦中乍醒,一时头脑算不清楚,可方才半梦半醒之间分明是自己料定了主意要占祝珣的便宜,自然心虚,理不直,气也不算壮,只一遍一遍的敲打着他的心口,“我才不会占你便宜,我奚昕然是知好歹的,才不会热脸贴冷屁/股。”

“你不是厌烦我吗,将我放开,去厢房去睡!”

话中不难听出,有几分委屈之意,这几分委屈,是先前祝珣给他的。

“我何时说过厌烦你?”别瞧他看似一身书卷气,可若真动起手来,奚昕然也根本不是对手,他手上的力道只用了五分,便足可固的她不得动弹。

“你以前就说过,就算没说我也瞧的出来,”她声线再次高了些,似在为自己增些气势,“你别以为我现在还对你有心思,我才没有,我老早便说过了,我奚昕然不吃回头草,你别跟我来这套!”

“若是我对你有心思呢?”祝珣将身前乱动的人又搂的紧了些,言缓语慢,却一字一句十分郑重,在唯有两个人的暗夜里声若钟鼎。

一下子将奚昕然敲的震住。

果真,听了这句,她不闹了,借着烛影的残光,祝珣瞧见她一双美目眼皮一点点撑大,半信半疑。不过很快她又摇头,“别诓我,你是不是在算计我什么?”

“我才不信.......”

她声线越来越小,的确不信,先前那婚事成的那般不情不愿,这才过了多久就变了心思,这人心眼儿多的似蜂巢,她想信也不敢信。

“我祝珣可是随意算计旁人的小人?”他问。

“可你现在这样,也算不得君子!”她又是一拳敲在他的心口。

的确,在旁人眼中,他祝珣的确是京中翩翩君子,处事有规,行事有道,从未做过什么出阁之事。

可今日不同,他偏想这一回,偏想将眼前的人捏碎的都吞到肚子里.......

亦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他再次翻身过去,将二人位置对调,方才还杵在他心口的人此刻正躺在他的眼下。

“我今日不想做君子,”他身量压低,气声入了奚昕然的耳,眉眼含笑,“我想做你的夫君。”

一句话,似千斤重石,一下子击在奚昕然心口之上,她觉着整个人似烧起来了,从头至尾,可是他越是这样说,奚昕然先前强压下的委屈之感便越严重,她如今已经不敢信他的话了,因为先前那般憎恶,她都看在眼中。

即便她强求了姑姑赐婚,他都无时无刻的不在想着悔婚。

“我才不要你做我的夫君......”不知怎么的,她眼角一下子湿润了,声线带着颤,起伏不平。

见她落泪,祝珣心里亦不是滋味,回想之前她应是自小到大都没受过什么委屈,却唯独在自己这里碰了钉子.....

指尖儿轻轻抚去她眼角的泪,却好似无论如何也擦不尽,最后干脆他俯身下去,用唇角将她的泪尽数吻入唇中。

的确咸湿。

他的唇在自己耳畔微动,奚昕然觉着自己耳边似有风声袭来,稍一闭眼,又是两行泪落入鬓间。

“我爹出事的时候,我去大理寺,你躲着不肯见......”

细想,她也曾无助过,那时她爹出事,她第一个想到的便是祝珣。

可彼时二人才刚刚退亲,她料定了祝珣不会理她。

这回他没应,而是不知该如何同她解释,他并非没有管顾。

“还有呢?”他唇不曾离她耳,一下一下的温热呼吸如若春风拂在她的耳边。

“还有,还有孙姨娘有心思将淑慎推给你,你也没有拒绝.......”

听着这般歪理邪说,祝珣终皱了眉,天地良心,他何时有过此时。

他脸稍稍擡起,不禁轻笑,“你这是欲加之罪,先说你爹的事,知道奚大人出事之后,我便一头泡在他这两宗案子里,不见你,是怕了你,怕你闹起来不好收场。”

“再说孙姨娘把你小妹推给我,这又是何时的事?”

“就是那次,那次栾嫂出事那次,孙姨娘还让淑慎给你端茶来着,对你那么殷勤!”奚昕然再次无理辩三分,管是不是他的错,都一股脑儿的扣在祝珣头上。

“那茶我可喝了?”他问。

“没喝倒是没喝.....”此刻奚昕然脑子转的飞快,想着该如何把他没做过的事强加到他的头上,以占个上风。

“既没喝,那我可多看了你妹妹两眼?还是有意让谁去你府上向孙姨娘提亲?”

“没有......可是......”

“既是没有的事,你何故丢到我身上,”他条理清晰,毫不肯给她半分退路,“至始至终,与我有过婚事的也唯有你一人,与我闹的满城风雨的也只有你一人。”

“让你闹的我祝珣声名狼藉,京中哪里还有旁的女子肯要我,你说说,是不是该你赔我?”

“声名狼藉?”奚昕然胡乱擦了把脸,声线不觉提高,“你哪里声名狼藉了,反而是我......你倒恶人先告状,还欺负人!”

两个人对起,奚昕然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是理该当奚大小姐赔我才是。”他眉眼深含笑意,擡手不见外的捏了她的耳朵,“奚小姐可别想赖账。”

绕来绕去闹了一通,说的奚昕然好似真的对不起他似的,一时迷惘。

“那你想怎样!”她又问。

只瞧他得意一笑,随而轻捏了她红热的脸蛋说道:“不是说了吗,做你夫君。”

夫君那两个字被他咬的格外真切,十分蛊人。

见他似像是要来真的,奚昕然与他四目相对,试图从他那双含笑的眸中瞧出些什么。

可看来看去,似除了自己的倒影,旁人再没。

不得不说,她最受不得的便是祝珣这副神情,佳公子,京中无双。

一双宽长的鹤眼深情有神。

见她一双杏目目珠不动,祝珣再次微动了喉结,终是没忍得住,将唇再次凑上去。

奚昕然不忍再瞧,此刻她脑子里唯有一个念头,祝珣一定是个妖孽,专勾良家妇女的那种妖孽。

心里被他勾的七上八下的,但好歹她还是有些理智尚存,就在他的唇将要贴上自己那刻,奚昕然忙用手掌覆盖其上,将二人间隔开来。

“我要嫁的人,定是要满心满眼都是我。”言外之意,她不确定,祝珣对她是玩玩而已,还是真的喜欢。

若不以真心待她,即便是祝珣也不成。

他身形一顿,不知为何又想起先前那些拼凑的记忆来,心口又是一阵绞痛。

但唯一可确定的是,他心痛的源头,正是眼前这个女子,也唯有这个女子。

他不知该如何同她解释这种情感,连他自己看来都格外荒谬,若与之讲说,她定要觉着是自己拿瞎话哄她才是。

每每入口,便又止住。

最后干脆强压了心底的那点欲/火,在她额头轻映下一吻,“今日是我唐突,早点睡。”

而后他仰过身去,重重摔躺于自己的枕上。

身前突然一空,再无他的围包,连身上也松意许多,她轻眨了几下眼皮,额上还有他唇上留下的湿糯,见他如此,奚昕然竟觉着心里空落落的。

二人谁也不曾言语,奚昕然侧过身去,扯了锦被将自己整个身子盖住,唯留发顶。

良久之后,祝珣的呼吸终于平稳下来,伸出手掌来轻抚她的发顶。

被子里的人并不明他是何意,只是隐隐觉着有些失落。

她想听的是祝珣的那句喜欢。

但是他没讲。

次日再睁开眼,祝珣便不见了踪影,原本奚昕然是睡在外头的,不知怎么的两个人便调换了位置。

再回想昨夜的那一番闹腾,奚昕然甚至觉着是在梦中,那样的不真实,她自榻上坐起身来,恍惚了许久,直到木香进门才收回精神。

“小姐醒了。”木香端着净水入门。

“祝珣呢?”开口第一句便是问他的去向,想着他那腿伤成那般,估计也没什么地方可去。

果不其然,木香道:“小姐您睡的死不知道,一早大理寺便来了人,说是找大人有事,大人就出去了。”

“大理寺?”奚昕然于床上挺直了身子,“是不是关于我爹的案子?”

木香摇头,“好像不是,听说是大理寺新上任了一位大人,特来拜见祝大人。”

“小姐快些起来洗脸吧,祝大人一直等着你醒了吃早饭呢。”

经她提醒,奚昕然心惊一下,想到昨夜,只觉着没脸见人,昨夜她态度暧昧,在他的攻击之下气势全无,整个人落于下风,现在想来还觉着后悔。

还同他去吃早饭?

难不成让他笑话不成?

最后一咬牙,又躺了回去,用被子将自己整个人蒙盖住,“不去,我哪也不去,今天谁也别来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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