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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寿康宫。

这是宁欢晋封后第一次以嫔妃的身份到寿康宫。

盼越嬷嬷早早等在寿康门外,笑盈盈地朝宁欢道喜:“给魏小主请安,给您道喜了。”

宁欢弯唇笑了,亲自将盼越扶起来:“您快起来,我哪儿当得您这般的礼。”

“当得的,您一直都当得。”,盼越笑,又将宁欢引进内室。

太后正好整以暇地在内室等她,见她进来面上便浮现几分笑意。

宁欢眸中划过一丝黠色,笑着蹲礼:“嫔妾给太后请安,太后万福金安。”

太后一下便笑出来,嗔道:“小戏精,快给我起来吧。”

宁欢弯起唇角,走到太后身边坐下。

太后下意识看了看她脚下,轻笑:“如今穿这花盆底能走稳了吧?”

宁欢平日在寿康宫也无事可做,太后便起了心要玩“奇迹宁宁”,闲时最喜欢打扮宁欢,先前为了配她的裙子便搭配了花盆底,结果她一直穿软底绣鞋,乍然又穿花盆底还是不习惯,一走就摔,直把太后和盼越盼暇笑得不行。想着她暂时不晋封,太后便也没再拿那鞋为难她。

谁料这次见她,她都能踩着花盆底稳稳当当行礼了。

宁欢闻言,不由挽着太后嗔道:“您就别提这事儿了。”

她一开始当然还是……走不稳,说起来还是皇帝扶着她慢慢找重心然后慢慢走稳,提起这件事她便觉得羞耻,竟然还要他如同带孩子一般带着她走路。

宁欢想着便不由捂脸。

太后看她这莫名的模样便哼笑一声:“瞧瞧你美得,若实在惦记你干脆别出来了。”

宁欢连连否认:“没有,我才不是在想他。”

太后斜睨她一眼,不置可否。

盼暇嬷嬷在门外请示,得了太后允许便奉着甜点上来。

椰汁奶霜,金乳酥,百果蜜香糕……全都是宁欢喜欢的。

“椰汁奶霜,我的最爱。”,宁欢挖起一勺,异常满足地弯起唇角。

太后含笑看着她享受地用着美食。

小姑娘就是好。

“慢些用,不够还有。”,太后笑道。

宁欢不由轻笑道:“倒也不必如此。”

太后便笑了。

忽的,她倒是想起那日皇帝弯弯绕绕地和她提的事儿,便看着宁欢笑道:“这几日去请安怕是有些痛苦吧。”,她面露揶揄之色。

宁欢眨眨眼,到底忍不住扑哧笑出来:“您又知道了?”

太后轻笑一声:“我还不了解你们么。”

宁欢摇头失笑,有些头痛地伏在小几上叹气。

晚上本就睡得有些晚,早上还得早起,这谁顶得住。

想着害自己不能早睡的罪魁祸首,宁欢心中咬牙,等着,这次他一定别想再上她的床!

至于她熬夜看话本儿的事儿,咳,她绝对不会承认的。

太后见她这般模样便不由笑了,又意味不明地看着她道:“既然如此,那日后清晨便来我宫中问安侍奉我吧。”

“嗯?”,宁欢略显疑惑地看着太后。

太后只是看着她意味深长地笑。

宁欢思索片刻便转过弯来,清晨来太后宫中侍奉自然便不必再去长春宫,而太后何时真的让她侍奉过,这就是变相帮她遮掩逃脱请安。

想明白其中关窍后,宁欢不由睁大了眼:“您……”

她下意识便否定太后的提议:“不成,怎可如此。”

“有什么不好的,由我来提,宫中谁敢有异议?”,她语气笃定,甚至难得带上几分冷意。

宁欢却是心中微暖:“多谢您的好意,但是这实在太……明目张胆了。”,她不由笑了。

“这有什么,从前也不是没有过。”,太后毫不在意。

宁欢一噎,颇有些一言难尽。

人家那是倒霉遇上个爱磋磨人的老太太,更是正儿八经地去伺候皇太后,若是这人换作她,也就占了个名头罢了,若让先前的嫔妃知道她能借着这个磋磨人的借口正大光明偷懒,怕是能气活了。

太后便笑道:“皇后也会同意的。”

宁欢哑然,也不由弯起唇角:“是,傅馨姐姐会同意,但我……”,她无奈地笑了。

她哪儿好意思这么轻松就受了。

“您知道您现在像什么吗?”,宁欢朝着太后眨眨眼。

太后轻笑:“像什么?”

“像一个帮着自家孩子可劲儿找理由逃课的开明家长。”,宁欢掩唇偷笑,微微加重了“开明”二字的语气。

太后也不由笑了,她轻轻摸了摸宁欢的软发,声音温柔:“宁宁不就是我的女儿吗?”

宁欢心中一暖,走过去倚在太后肩头,温暖地弯起唇角:“简姨,您真好。”

太后心中柔软,倒想起什么似的,将她拉起来笑道:“还叫简姨?”

宁欢一楞,见她这般含笑的模样片刻便反应过来。

太后面色柔软,柔声道:“无论如何,我到底是他名义上的额娘,所以……”,她含笑看着宁欢。

宁欢面上略有些赧色,到底起身朝她盈盈行礼,笑着唤道:“额娘。”

太后本是有心理准备的,可是乍然听见她这般唤自己,还是有一时的怔楞。

还未反应过来,又看见面前的小姑娘直直地望着自己,声音柔软:“于我而言,不止是因为他而唤您一声额娘,更是我自己想这样唤您。”

太后一滞,更是怔怔地看着她。

宁欢笑意柔软:“在我心中,您早就是我的额娘了,只是……”,她故作迟疑:“不知您会否嫌我僭越。”

太后下意识便道:“怎会。”

看着面前明媚动人的少女,她不由笑起来,眸中隐隐有几分水光:“我的宁宁。”

她知道,未来这寂寂的深宫中会有她的宁宁陪着她,她不会再孤单无望甚至仿徨。

宁欢看着她,柔声道:“日后我就是您的女儿啦,您若是应了可就甩不掉我啦。”

太后心中软得不行,将她拉回身侧坐着,轻轻抱住她:“不甩,不甩,额娘怎么舍得。”

她又想起什么,连忙从袖中拿出一个红封递给宁欢:“来,这是给你的,拿着。”

宁欢接过她手中的红封,不由笑起来:“您还准备了这个呢。”

太后弯起唇角:“该有的我都会给宁宁。”

宁欢眉眼弯弯地笑了:“多谢您。”

太后温柔地抚了抚她鬓边的发。

宁欢又狡黠笑道:“现在连他的皇额娘都是我的了,不知道他会不会后悔。”

太后闻言反倒笑了:“他不会,他怕是巴不得多个人护着你。”

宁欢心下甜蜜,不由弯起唇角。

“这事儿说起来还是他先提的,他倒是惯着你。”,太后睨了宁欢一眼,似是高兴似是感叹。

宁欢唇畔的笑意又上扬了几分,颇为骄傲道:“他就是惯着我。”

太后轻嗤一声,到底忍不住笑了。

宁宁能有人万般娇惯着,过得幸福是好事。

不过说完,宁欢回想起这事是什么事,有些甜蜜又有些头疼:“不过他也真是的,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你难道不高兴?”,太后轻睨她一眼。

“高兴,但是……”,宁欢笑着扶额:“但是这也太……”

太后只是笑:“所以这不是我一人的想法,也是他的想法,所以……”

宁欢就知道她还没死心,无奈又好笑道:“额娘……”

太后见此,不由轻叹道:“宁宁,本也是我对不住你,没能让你直接以嫔的身份晋封,所以这也是我的心意,你不必有什么多的顾虑。”

宁欢霎时嗔了太后一眼:“您说的这是什么话,您这是为我好,树大招风的道理我怎会不知,况且先前咱们不是说过了吗,我不在意这些东西,甚至低调些也正合我意。”

太后闻言心中微暖,却依然坚定:“既然叫我一声额娘,我自然更得让宁宁过得开心。”

她安抚地拍了拍宁欢的手,到底退让一步:“还是看看皇后如何说罢。”

宁欢便嗔笑道:“您这和没说有什么区别。”

得了宁欢这么个女儿,太后如今更是坚定,她道:“总之你还是同皇后说去吧。”

“额娘——”,宁欢挽着她撒娇。

太后只是笑着将捏了块百果蜜香糕喂她:“先吃点心。”

宁欢泄气,顺势咬了一口。

*

辞了太后宁欢便轻车熟路地回了养心殿。

西暖阁中,皇帝正凝神批阅奏折。

蓦地,花盆底轻叩地面发出的清脆声音传来,他一听便知道是谁回来了。

果然没多久便见她跨过门楹走进来。

他的眉眼霎时舒展开来,一如往常地起身迎她进来,又动作熟练自然地为她解下披风。

“回来了。”,他面上含笑,牵着她走到御案前坐下。

“嗯。”,宁欢瞥他一眼,刚想发难,便看见他身前罗列的奏折。

“很忙吗?”,她好声询问。

皇帝莫名后背一凉,看着她这般模样便知怕是又有哪里惹着她了,他脑子飞速转动着,却又想不出个所以然,便只能不动声色道:“还好。”

“至少还有时间陪宝儿。”,他温柔笑起来。

宁欢见他求生欲这般旺盛的模样,不由笑出来。

到底不忍心打扰他,她便绕开御案:“我去炕上歇会儿,不打扰你批折子了。”

皇帝莫名松了口气,下意识应道:“好。”

而后又觉得自己是不是太明显了,连忙补充道:“想吃什么点心便吩咐他们去做,这儿还有一批新到的话本儿,宝儿若是觉得无趣便随便瞧瞧。”

宁欢心中一软,不禁弯起唇角:“知道啦。”

皇帝便温柔地笑了,覆又坐回去批折子。

他这一忙就是一下午,直至晚间才清闲下来。

陪着宁欢练了会儿字,皇帝看了看外面的夜色,环住宁欢柔声问道:“今日住养心殿还是永寿宫?”

宁欢手下一顿,恍然想起什么。

她又垂下头落下一笔,微微弯唇:“养心殿。”

皇帝低笑:“好。”

而后……他便迫不及待去沐浴了。

“夜深了,宝儿也快些去沐浴吧。”,他临走前还装模作样地提醒她。

宁欢哼笑一声,不置可否。

看着他雀跃离去的背影,她的眸中更是划过一丝狡黠。

给她等着吧。

等皇帝回到后殿时,宁欢竟已坐在梳妆台前悠悠通着头发。

他还有些讶然地看着她,不由笑道:“今日这么早?”

宁欢眨眨眼,面不改色地颔首:“嗯。”

皇帝笑了,正要接过她手中的梳子,便看见她起身走到桌旁坐下,好整以暇地支着脑袋看他。

看着她这般模样,他下午那般后背一凉的感觉又上来了。

“宝儿……”,他眉眼柔和地看着她。

宁欢视若无睹,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别给我嬉皮笑脸的。”

皇帝一滞,哑然失笑。

他便想走过去。

宁欢霎时制止他:“不许过来,你就给我站那儿。”

皇帝哑然,到底听话地顿住脚步,好笑又无奈道:“宝儿,可是我做错什么了?”

宁欢几不可见地翘起唇角,又奋力放平了。

“听太后说你提议让我……”,她顿了顿,换了个委婉的说法:“让我日后清晨去她宫中侍奉?”

皇帝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事儿。

他温柔地看着宁欢,笑道:“是我,如此,宝儿不高兴吗?”

宁欢一噎,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头疼。

“你这让我怎么好意思,也太出格了。”,也是因他心疼自己才会有此一事,宁欢怎会不理解他的好意,便只是娇娇地嗔了他一眼。。

皇帝便笑了,试探地迈出一步,见她没有制止便径直走到她身畔。

他揽住宁欢,却一本正经道:“哪里出格,你作为儿媳侍奉皇额娘合情合理。”

宁欢霎时掐了他一把:“说什么呢!”

皇帝只是垂眸看着她笑:“难道不是吗,我美丽又可爱的……小妻子。”,他温柔而笃定地说出最后三个字。

宁欢哑然地看着他,一颗心又酸又软。

其实自他那般尽力地给了她一个大婚礼她就知道的,但是再度听他这般唤她,她还是有些恍然。

她定了定神,绕开这个问题,努力将话题拉回正轨:“总之真的没必要这样做嘛。”,倚在他的怀中,她的声音便不自觉染上娇气。

皇帝听着她这般软软地撒娇,心都要化了,声音也愈发温柔:“宝儿不必担忧,无人会有异议。”

更没人敢有异议。

软的不行只能来硬的了,宁欢霎时退出他的怀抱,将他往后推了几步,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还记得我为什么会起不来吗?”

皇帝一滞,素来沈稳庄肃的他霎时竟有些心虚。

还未想好理由,便不由先柔声唤她:“宝儿……”

宁欢轻哼一声,站起来。

她想了想,又朝着他温柔一笑:“所以以防我起不来,日后你还是给我睡偏殿去吧。”

“不行!”,他想也没想便拒绝。

自从她去年被他哄来与他同住,两人基本没分开住过。这段时日他将将过上美好生活,更是舍不得与她分开,日日与她同寝而眠,甚至连其他嫔妃的牌子都没翻过,乍然要他去睡偏殿,他怎么可能同意。

宁欢睨他一眼,似笑非笑:“你从前不是经常念叨要早睡早起么,怎么如今我难得准备早睡你倒不许了?”

皇帝一顿,反倒轻笑一声,气定神闲道:“从前是从前,如今是如今,如今我倒觉得晚睡一些或许对宝儿的身体更好。”

说着,他的目光不由顺着她的脸滑下去,落在他最喜欢的地方。

宁欢霎时双手环胸,更是气结:“你!”

“不要脸!”,你了半天她到底只骂出这话来,太粗鄙的话她骂不出来,也……不舍得用在他身上。

皇帝见她如猫儿被踩了尾巴一般炸毛的可爱模样,反倒愉悦地笑起来,还柔声哄道:“宝儿,夫妻敦伦乃天理,阴阳调和更是对你的身体有所裨益。”

“你给我闭嘴!”,宁欢炸毛炸得更厉害。

皇帝顺从地闭上嘴,眉眼间却毫不掩饰他的愉悦。

宁欢恨恨地咬牙,看了他一眼,轻哼道:“我不管,你就是得给我睡偏殿去。”

“宝儿……”,他垂下眉眼,低落地看着她。

本是俊美绝伦清贵矜华的人,此刻一双素来淡漠清冷的长眸却可怜巴巴的垂下,墨色瞳眸中更是蕴满了失落,幽邃的眸盈盈剔透,只一眼就看得人不住地心软。

宁欢看着他这般模样,果然一滞。

“你,你……”,她猛地回过神来,艰难地移开眼:“你别给我装可怜!”

“至少要让我尝试一番成不成。”,到底被他的美色所惑,她没忍住心软地补充道。

见姑娘当真娇心似铁,皇帝也没辙了。

素来都是他在惯着她,纵着她,这次也不例外。

他无奈地轻叹:“好。”

宁欢反倒讶然,谑,就这么答应了。

皇帝轻笑一声:“宝儿若是再这般看我,这话我随时可以收回。”

宁欢霎时嗔了他一眼,又道:“既然如此,那请您移驾罢。”

这回轮到皇帝愕然地看着她,一瞬,他回过神来,轻笑道:“若我未记错,宝儿明日无须去长春宫请安。”

还没到长春宫五日一次的请安日子呢。

“确实不用。”,宁欢微微弯唇:“但是总要先适应适应不是?”

皇帝愕然,幽幽地看着她:“宝儿……”

宁欢弯起唇角,将他往外推,娇声撒娇:“你答应了的,很晚了,快歇息吧。”

皇帝此时反倒想起什么似的,回眸看她,意味深长道:“宝儿确定今夜就要独自安寝?”

宁欢看着他这般模样一时莫名,却还是笃定地轻哼道:“嗯。”

皇帝似是轻笑一声:“好。”

宁欢瞧着他这般模样总觉他不安好心,还未等她多想什么,皇帝又轻轻抚了抚她柔软的脸颊。

“无事,少了我的总要还回来。”

他的声音异常温柔,宁欢却听得汗毛倒竖,她怎会听不懂他的潜意思,当即什么想法都没了,她就知道他脑子里就没什么好东西。

她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赶他:“快走吧你。”

皇帝闻言,无奈又好笑地摇头。

他又想起什么似的,轻笑道:“宝儿还记得,这是哪儿吗?”

宁欢眨眨眼,后知后觉地想起这是养心殿后殿正殿,是他最名正言顺的寝殿,霎时便有些心虚。

但不过一瞬,她又理直气壮地道:“这里难道不是我的寝殿吗?”

她还悠悠地看着他,大有他说不是日后便别上她床的意思。

皇帝哑然失笑,胆大放肆至此的犯上作乱之言,换作旁人砍十次脑袋都是不够的,但听着她说出来,他却感到满满的愉悦与柔软。

这是他的寝殿,但夫妻一体自是不用分这些,她这般理直气壮不正是说明她也承认他是她的丈夫吗。

于是他只是纵容又宠溺地笑了:“是,这里也是宝儿的寝殿。”

宁欢闻言,满意地弯起唇角。

皇帝轻轻揉了揉她的发:“天色确实不早了,宝儿也早些休息。”

“夜里凉,别乱踢被子,当心着凉。”,他不放心地叮嘱道。

宁欢唇角不自觉地上扬,心下一片柔软,柔声应道:“知道啦。”

他便笑了,俯身温柔地在她的眉心落下一吻,声音亦是蕴满了柔情:“晚安,宝儿。”

宁欢尚且沈浸在他的温柔中,回神时他已然披了披风走出去。

直至她无知无觉地坐到梳妆台前,还有些恍然,怔楞地轻抚上眉心他方才轻吻的地方。

看见镜中人在做什么她才回过神来,一时哑然。

李玉看着皇帝出来,一时还有些惊异,连忙上前恭声询问:“皇上可是有什么吩咐?”

皇帝一哂,似是无奈似是纵容:“朕睡东稍间去。”

东稍间一应布置还没变,他多多少少能有些慰藉。

“啊。”,李玉讶然。

皇帝轻飘飘地扫了他一眼,李玉连忙闭嘴,恭敬地为皇帝引路。

灯火拉长了二人的背影,夜风阵阵,瞧着还有些萧瑟。

堂堂皇帝,竟然就这么被人霸占了天子燕寝之正殿,还不敢反抗,得可怜巴巴的跑去睡偏殿,养心殿值守的人此刻竟难得敢对皇上报以深切的同情。

待察觉到自己的想法是多么胆大包天,他们连连低下头去。

不过这种事,习惯就好,习惯就好,毕竟谁不知养心殿真正做主的是他们那位小祖宗呢。

宫人们不由看向那灯火明亮的正殿,肃然起敬。

夜深,宁欢沐浴归来便悠然钻进锦被中,明黄的龙床宽大又柔软,难得能独占这么张宽敞舒适的大床,她欢快地在床上滚了一圈。

等她一个人玩儿累了,安静躺在衾被中时下意识便看向身侧,一时竟有些怅然。

怅然?!宁欢意识到这一点,连连打住自己忧郁的想法,轻哼一声,她才不会不习惯呢,哼。

然而,不知过了多久,她还在床上翻身,还是没能睡着。

宁欢怎么都找不到合适且舒适地姿势,不由又换了个地方靠,她泄气地一叹。

某人冬暖夏凉,就是个自带温度调节功能的人形抱枕,有他在身边,她总是睡得很舒适。

她看着头顶明黄织锦的繁覆图纹,蓦地睁大了眼。

她就说他当时怎么会突然问这么一句,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她呢。

宁欢心中一时又好笑又气恼,只怪自己不争气,她似嗔似恼地咬牙。

在宁欢在床上翻来覆去咬牙嗔恼的时候,皇帝在东稍间也没睡着。

好容易过上温香软玉在怀还能吃肉的日子,如今乍然来这么一下,自然也不习惯。

他幽幽地轻叹一声,无奈又好笑地扶额。

到底是自己纵出来的姑娘,他也真是没辙了。

*

夜色渐渐深沈,皇帝半梦半醒间下意识摸了摸身侧,他家姑娘爱踢被子,每夜到这个时候他都会习惯性地醒来,要看一看她有没有踢被子,为她盖好被子。

这一次却探到一片平坦,他霎时惊醒过来。

而后一看身侧才慢慢想起来今夜是怎么回事。

他缓缓坐起身来,笑叹一声。

看着外面深邃的夜色,他想了想,到底无奈地轻叹一声,披衣走了出去。

也不知道踢被子没有,可别着凉了。

后殿。

皇帝悄声踏入后殿内室,果然见小姑娘嫩藕一般白皙软嫩的小脚不安分地探出了锦被。

他无奈地笑了笑,动作轻柔地将她的小脚塞回锦被中去,而后又细致熟练地将她盖得严严实实。

做好这一切后,他略有些遗憾地坐在床沿,若是平日他便可顺势将她拥入怀中,牢牢抱着她馨香温软的身子。

他无奈地轻叹一声,便准备起身回去。

但是……

他看着床上正在“安睡”的人儿,长眸微眯。

片刻,他无声地勾起唇角。

“既然睡着了,那……”

他状似自言自语,而后将披在身上的外衣丢在地上,径直掀开被子将宁欢拥入怀中。

果然,他察觉到怀中温软的身子几不可查地一僵,他唇畔的弧度又大了些。

指尖探到她的衣襟,慢条斯理地解她的盘扣。

“如此,倒也不错。”,他一面解着她衣襟的盘扣,一面状似自言自语地轻笑。

果然下一秒小姑娘就抓住了他不老实的手。

宁欢嗔了他一眼:“你故意的!”

皇帝满意地弯起唇角,眼角眉梢皆是笑意:“宝儿不是睡着了吗?”

宁欢一滞,又理直气壮地恶人先告状:“你还好意思说?不就是你将我吵醒的?!”

皇帝似是轻笑一声:“哦,是吗?”

寝殿内没有燃着烛火,宁欢不大看得清他具体的模样,但也能感受到他含笑凝睇的目光,在他这般的注视下,她愈发心虚,却又有隐隐地期待。

若是他死皮赖脸要留下来,她便勉强同意吧,她这是被迫的,绝对不是舍不得他。

皇帝面上的笑意愈发浓了,替她掖了掖被子,便起身:“不早了,宝儿快些睡吧,别再踢被子了。”

宁欢一时愕然,看着他就这么毫不留恋地起身了。

她下意识便想叫住他:“你……”,下一秒却意识到什么似的,连忙闭上了嘴。

皇帝自然听见了,回眸看她,似是在笑:“宝儿怎么了?”

他果然在这儿等着她呢,她就知道,宁欢心下又嗔又恼。

但是……

想到她都滚了大半夜还没睡着,她泄气拍了拍身侧。

“你别走了。”,她的声音不自觉染上娇气。

皇帝没想到她会是这般反应,一时竟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看着她这般娇气撒娇的模样,他的心都要化了。

于是回身将她拥入怀中,毫不掩饰他的愉悦:“宝儿睡不着吗?”

宁欢干脆闭上眼睛装死。

偏偏他还要来招她,声音愈发愉快:“所以现在宝儿知道我是为你好了吧?”

得了便宜还卖乖!

宁欢蓦地睁开眼,擡眸看向他,却只看见他温柔含笑的俊颜上带着几分与他平素沈稳端肃模样大不同的幼稚与狡黠,更感受他温暖而宽阔的怀抱。

这般感受着他的温度与柔意,她无可抑制地柔软了几分。

反正都这样了,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她不再为难自己,干脆他怀中找了个舒适的位置。

她娇娇地嗔道:“好好好,行了吧。”

皇帝看着她这般娇气地趴在自己怀中撒娇的模样,唇畔的笑意愈发大了,搂紧了她,还趁机得寸进尺:“日后还要赶我去偏殿吗?”

宁欢一滞,恼羞成怒地推他:“你别得寸进尺啊。”

皇帝愉悦地弯起唇角,也知道若是将她惹恼了,吃亏的还是自己,便温柔地安抚着她,柔声哄道:“好,宝儿快睡吧。”

滚了大半夜,宁欢被就有几分困意,如今熟悉的人形暖炉回来,熟悉的怀抱与温度更是让她片刻便昏昏欲睡。

但是在睡着之前,她还是强撑着理智再度哼唧了一声:“得寸进尺。”,而后便沈沈睡去。

皇帝看她这般模样,便知道她方才一直没睡着,心下无奈又好笑,但更多的还是柔软。

他动作轻且柔地在她的眉心落下一吻,柔声呢喃:“晚安,我的宝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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