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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落日熔金,灿烂的阳光在湖面洒下一片斑驳,湖面上层层细浪随风而起,映得一片粼粼碎金。

天边的晚霞瑰丽绚烂,倒影在浩渺的湖水中,如梦一般,湖畔的垂柳婆娑起舞,与夕阳晚霞交相辉映,鎏金叠翠,美不胜收。

看着这样瑰丽烂漫的景色,宁欢忍不住喃喃:“那河畔的金柳,是……”她忽然福至心灵地回过神来,住了嘴。

皇帝却含笑问她:“是什么?”

果然听见了,宁欢暗道惊险。

她弯了弯唇角,微微偏头:“是多么的美丽。”

皇帝直觉有些不对,但也没追问,只是温和笑道:“你看得喜欢就好。”

宁欢悄然翘起唇角,她轻轻倒在皇帝的肩上,“回去吧。”

皇帝柔声应了,继续背着宁欢前行。

晚风柔和拂过,皇帝的步伐也十分平稳,宁欢本想靠在他肩头随意阖眸一会儿,却不想在舒缓的轻微晃动中真的渐渐熟睡过去。

皇帝听见耳畔传来的均匀呼吸声,不禁弯了弯唇,他的眉眼愈发温柔,步伐也放得愈发平稳舒缓。

他稳稳背着宁欢,踏着夕阳和晚风,慢慢悠悠地走在圆明园中。

不远处,看见缓步走来的皇上,林贵人原本有几分惊喜,却不想走进几步却看到皇帝背上恬静安睡的令妃。

她脸上扬起的淡笑微怔,有些惊愕地看着皇帝。

岱宗险峻就罢了,圆明园这样平缓静美的园子,皇上也要背着令妃么,这里的宫人和嫔妃这样多,就不怕众人议论令妃恃宠生骄么。

她心中覆杂,却还是垂眸婉声行礼:“嫔妾给皇上请安,皇上……”

“免礼,噤声。”皇帝放轻了声音道。

他的声音因为放得轻缓而多了几分柔和,少了几分平日的疏冷淡漠。

林贵人先是一怔,而后又为皇上的话而有些愕然,还没反应过来,便看见伏在皇上肩头的令妃微微蹙了蹙眉,呓语了两句什么。

皇帝听到动静,微微偏头,他轻轻碰了碰宁欢的脸,声音低柔地轻哄:“乖,睡吧。”

宁欢被他哄了两句,眉头舒展,又安睡过去。

这下林贵人知道皇上为何会有此一言了,原来是怕扰了令妃安眠。

她心下涩然,怔怔地维持着蹲礼的姿势。

皇帝哄睡了宁欢,淡淡地瞥了林贵人一眼,也没再管她,径直便走了。

林贵人痴痴地望着皇帝离去的背影,她从未听过皇上那般温柔轻哄的声音,也从未见过皇上那般柔情纵容的神色,比起此刻,原来岱宗那日皇上待令妃的娇惯根本不算什么。

是啊,皇上亲口承认的偏爱,他待令妃怎会不是万般的娇宠。

林贵人的心中愈发酸涩,面色苍白而怔然。

近身伺候的宫女见皇上走远了,便忙扶起林贵人:“小主,您快起来。”

林贵人迟缓地回神,在宫女的搀扶下慢慢站起来。

她的目光忽然又落到前面随着盛夏结束而渐渐雕零的荷花上。

林贵人怔怔地看了一会儿,不禁喃喃道:“花无百日红……”

若只是以色侍君,会有红颜未老恩先断的那日么?皇上待令妃的宠爱会长久地存续下去,经年不变么?林贵人不知道,但她的心中又自觉卑劣地浮现了那么一丝希望。

她这话说得轻,连身后的宫女都没听清楚,宫女便疑惑问道:“小主说什么?”

林贵人轻轻摇了摇头:“没什么,走吧。”

她不该这样想的,林贵人回过神来,抿了抿唇。

她想,总归日子还很长,是与不是都会有答案,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她又能做什么呢。

不远处的石阶上,娴贵妃居高临下地看着林贵人远去的背影,慢慢走下石阶。

她冷哼一声:“瞧她那酸纠纠的模样,一幅全天下她最爱皇上的模样,摆给谁看呢。”

翡翠扶着她缓步走下台阶,轻声道:“痴心妄想罢了,主子何必和一个小小的贵人计较。”

娴贵妃瞥了她一眼,道:“那你觉着本宫应该去和令妃计较?”想到方才看到的那幕,娴贵妃心中的酸意都快把她淹了,她恼恨地甩了甩绣帕,低声骂道:“这个令妃……”

“主子……”在她还没骂出口之前,翡翠牢牢扶着娴贵妃,硬着头皮提醒。

娴贵妃下意识看了看四周,来往的宫人不少,但都蹲身垂首地静默行礼。

看到这一幕,她也不禁回想起自己的鸿愿,强自舒了一口气,到底咽下嘴里不大好听的话。

但是不能骂令妃,娴贵妃还是忍不住想讥讽林贵人两句,一个小小的贵人罢了,她身为贵妃,还是说得的。

娴贵妃懒懒看了一眼林贵人离去的方向,想着林贵人方才摇摇欲坠的模样,她不屑地轻嗤道:“这个林芷容,还不如令妃呢,想争宠,有本事就学令妃那般大大方方地争。一面自矜清高不争宠,一面看到旁人得宠却又摆出这样一幅故作深情,伤心失意的模样,恶心谁呢。”

翡翠无奈,心中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翡青在一旁劝道:“林贵人入宫不久,难免年少不懂事些,主子何必同她计较。”

娴贵妃却觉得这话不好听,她莫名觉得翡青这话也骂了自己似的。

于是她便剜了翡青一眼,冷哼一声。

翡青见此,紧紧闭上嘴,被罚过几回,知道自家主子在外头不想表现出严苛的形象,便强自忍着没有蹲礼请罪,只是默默退到后面去,不敢再惹主子烦心。

见翡青还算有分寸的表现,娴贵妃总算是满意些。

但她忍不住小声斥道:“这个翡青,说话怎么越来越难听。”

翡翠陪笑道:“她素来嘴笨,主子莫要为她生气。”

娴贵妃甩了甩绣帕,轻哼道:“本宫没那么严苛。”

翡翠一顿,面上的笑意却是不变:“这是自然。”

*

八月十三,皇帝万寿。

万寿节前后几日,圆明园很是热闹了一番,到处都披红挂彩,宫人们脸上也都喜气洋洋的。

八月十三这日,皇帝在蓬岛瑶台设万寿宴,阖宫并几位宗亲王爷携家眷出席。

宴席上自是歌舞升平,丝竹悦耳。

席间众人献礼,宁欢百聊无赖地跟着看去,这么多年了,来来回回都是这些东西,要么是写的绣的祈福佛经,要么是字画,要么就是珍宝古玩,大都中规中矩的。一般不会有什么太新意的东西,献给皇帝的礼物,太过与众不同便容易出错,还是中规中矩些好。

宁欢意兴阑珊,无意看去便见那贵人正眉眼弯弯地看着她笑,宁欢也不禁回以一笑。

这姑娘,看了几次都这么高兴地看着自己笑,真是……

自那贵人解了禁足后,她对宁欢倒是愈发殷勤,宁欢自觉顺手救下她也不算什么大事,况且谢礼那贵人也送过了,价值不菲,宁欢便愈发觉得没什么。

但那贵人似乎不这么认为,宁欢本来都怕那贵人太过热情她招架不住,但还好,那贵人从入宫以来一向很有分寸,如今亦是,虽殷勤但也不是过度得令人不适的谄媚,宁欢心中对她倒是愈发满意。

献礼过后便是祝酒环节。

到底今日是生辰,皇帝的神色不似往日那般淡漠沈肃,倒是这些日子以来难得的温和,众嫔妃祝酒他也来者不拒。

宁欢看得直蹙眉,频频擡眸看他。

皇帝悄然朝她眨了眨眼。

宁欢也不知道他面前的酒水是纯的还是兑的,见他这般模样,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懒得再管。

罢了,他生辰,还是他高兴就好。

皇帝见此,面上的笑意又浓了几分。

眼见着嫔妃祝过一轮酒后,又有人开始祝二轮,娴贵妃不禁蹙了蹙眉。

她捏着绣帕轻轻点了点唇角,也不含糊,直言便劝道:“饮酒伤身,妹妹们的心意皇上岂会不知,既然各位妹妹都已向皇上祝过酒,此时自是龙体康健为重,妹妹们说是不是?”

娴贵妃话音一落,席间霎时静默下来。

看着神色平和,端然贤惠的娴贵妃,嘉妃瞧新鲜似的眉梢轻挑,娴贵妃如今在人前是愈发会做面子功夫了,说话也雍容大气许多,这是……

而正在敬酒的伊常在则是一僵,但她直直地看向皇帝,娇俏道:“皇上英武不凡,酒量自也是海量,在蒙古,男儿们哪个不是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反而愈发健壮英勇,嫔妾倒是觉得娴贵妃娘娘多虑了。”

听到伊常在隐隐傲然的话,娴贵妃的眉心动了动,还没说话又听令妃开口。

“皇上,臣妾认为娴贵妃说得极是,您纵然是海量,但饮酒过多到底伤身。”宁欢放下手中的宫扇,微笑地看向皇帝,难得附和了娴贵妃一回。

娴贵妃的面色愈发雍容平和,心中也的确满意令妃的识趣。

而伊常在就不好受了,她有些难堪,正欲和令妃辩驳几句,便见上首的皇上含笑开口。

“娴贵妃和令妃果真贤惠,都说得极是,如此,朕自当采纳,诸位尽兴饮宴便好。”

这便是赞同二妃说法,不再让众人敬酒的意思了。

皇上话已至此,众妃自然齐齐起身应是。

娴贵妃志得意满地笑了笑,皇上夸她贤惠呢,这个词好,就是还带上了令妃,她有些高兴又有些遗憾。

伊常在咬了咬唇,愈发难堪。皇上虽然并未训斥她,可是也无视了她,伊常在想,这还不如和她多说几句呢。

她到底顺势跟着嫔妃们坐下,只是愤恨地悄然看了娴贵妃和令妃一眼。

那贵人瞧见了,微微蹙了蹙眉,好在伊常在也没有什么冲动的举动或言语,只是面色仍有些不佳。

见此,那贵人便放缓了声音,道:“塔娜,你不是想念草原的炙羊肉么,今日正好有,多吃些。”

伊常在也看向她,小声抱着委屈:“没心情。”

那贵人也无奈,到底低声劝道:“别多想了,听皇上的话安心饮宴。”

谁料伊常在有些不忿地看着那贵人,也低声道:“你又向着她们!”

闻言,那贵人也微微拧眉:“你都多大的人了,还分不清好歹吗?”

伊常在咬咬牙,气恨地别过头去,不再和那贵人说话。

见此,那贵人眉间的折痕更深了些,而后她又神色平淡地收回视线,没再管她。

那贵人心中却叹气,若是塔娜一直是这般模样,那……

……

祝酒过后,万寿宴很快结束,皇帝和宁欢回了九洲清晏。

看着皇上和令妃相携离去的背影,嫔妃们或淡然或艳羡或嫉恨,却都只能无可奈何地目送二人远去,只能感慨一句令妃的盛宠,如今的后宫怕是无人能及。

乘船穿过福海上岸,皇帝与宁欢漫步在园子中,准备慢慢走回九洲清晏。

宁欢轻轻戳了戳他:“醉了吗?”

皇帝温声道:“没醉。”

“你喝的到底是酒还是掺了水的?”宁欢问。

“是酒,宴席之上怎会用掺水的酒?”皇帝失笑。

闻言,宁欢反而蹙起眉头,没好气道:“喝了这么多,多伤身啊。”

皇帝心下柔软,弯唇笑道:“偶尔一次罢了,今日也高兴,宝儿别担心。”他轻轻捏了捏宁欢的手。

宁欢的神色也缓下来,却轻哼道:“懒得管你。”

皇帝笑意不改,忽的一把抱起宁欢。

宁欢一惊,紧紧搂住他的脖子,她娇声嗔道:“你做什么?”

皇帝稳稳抱着她,眉眼间笑意盎然:“向宝儿证明证明我没醉,你夫君可是千杯不倒。”他素来沈稳端方的脸上难得带上几分得意之色。

宁欢又好气又好笑:“还说没醉呢,瞧你显摆的这样儿。”

皇帝轻笑一声,又凑到她耳畔低声道:“那看来,宝儿只有待会儿亲身体验一下才会相信了。”他咬重了“亲身”二字,语气低缓而暧昧。

宁欢霎时听懂他的暗示,她不禁轻啐一声:“呸——”

宁欢踢了两下腿,娇哼道:“快放我下来,我要赏月。”

皇帝失笑,温和地应了:“好。”他动作轻柔地将宁欢放下。

马上便是十五,月儿圆似银盘,洒下皎洁而柔和的光,四周灯火煌煌倒映在平静的湖面映出斑驳浮动的光晕,天上星空璀璨,地上月色与如境的湖水交相辉映,有一色湖光万顷秋之美。

皇帝见她看得入神,便柔声问道:“要去‘平湖秋月’赏景吗?”

景如名意,平湖秋月仿杭州西湖之景所建,就是用来观赏圆明园月色湖光的好地方。但刚从福海上来,这时候再过去可真是完全迁就宁欢了。

宁欢听得心下甜软,回眸看着他笑:“不去了,先回去吃长寿面。”

皇帝一时哑然,而后轻轻捏了捏她的手,他的声音低柔得不行:“好。”

若是说年年都要为皇帝准备出别出心裁的礼物,那自然是有些困难的,毕竟日后还有这么大几十年。所以前几年的新鲜过后,如今为皇帝过生辰都是宁欢每年亲自为皇帝煮一碗长寿面作寿礼,当然若是她能想到什么新鲜玩意儿便也会给皇帝备上当礼物。

但若是想不到,便只能委屈他啦。

皇帝却半分不觉委屈,这么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姑娘愿意每年为他下厨,他已是欢喜得不行,况且有时候平平淡淡才是长久,皇帝很高兴很满意。

……

回到九洲清晏,宁欢动作迅速地换下身上的吉服便去了御厨房。

几年的锻炼,她如今做长寿面的技艺是愈发娴熟,很快便端着色香味俱全的长寿面回到天地一家春。

皇帝接过她手上的漆盘,第一眼看的不是长寿面,而是她头上的钿子,他的面色柔软而无奈:“怎么不摘了再去,你戴着多难受。”

她素来不喜欢带朝冠和钿子,嫌沈。

宁欢这才回过神来似的,她笑了笑:“太麻烦了,懒得拆。”

皇帝将漆盘放在桌上便去拉她的手,温声道:“走,我先给你拆下来。”

宁欢微微翘起唇角,却还是按着他坐下:“先吃面,等你拆完钿子面怕是要坨了。”

皇帝不以为意:“没事,坨了也能吃。”

宁欢心下又甜又软,她哼笑道:“你这不是浪费我的心意么。”

皇帝无奈,正欲开口宁欢径直将筷子塞给他:“快吃!”她微微加重了语气。

皇帝温柔而无奈地笑起来,柔声应了:“好。”

他很快便迅速地解决了宁欢的一片心意,哪怕如此,他的仪态依然完美。

看着他无论何时都端贵矜雅的模样,宁欢心中轻啧一声。

不得不说,这仪姿,真是她这样“半路出家”的人没法儿比的。

皇帝收拾了一番,察觉到她的目光,便笑问:“看着我作甚?”

宁欢摇头笑笑,只道:“味道如何?”

皇帝肯定地点头,赞道:“好极了,比之去年美味更甚。”

宁欢笑不可抑:“就会哄我。”话虽如此,她的眉眼间仍满是笑意。

皇帝见此,也温和地笑起来:“肺腑之言。”

宁欢嗔了他一眼。

而后她朝着皇帝盈盈福身,嫣然笑道:“生辰快乐,愿您长乐康宁,所愿皆所得。”

皇帝握住她的手,眉眼温柔极了:“你在我身边,便是所愿得偿。”

宁欢哑然,而后抑制不住地翘起唇角。

皇帝牵着她往内室走:“走,去拆钿子。”

宁欢这回连连点头,可快些吧,她的确支撑不住了。

……

宁欢坐在梳妆台前,皇帝站在她身后动作轻柔而细致地为她拆下钿子和细碎的钗簪,她一头乌黑如缎的长发顺势滑下。

宁欢也不禁舒了一口气:“好沈啊。”她摸了摸头发。

皇帝便为她轻柔地按摩头皮,他失笑:“这个钿子都算轻的,日后可怎么办?还有朝冠,朝冠可比钿子沈多了。”

闻言,宁欢不禁哀叹一声,她又嘟囔道:“反正不是日日戴。”

尤其是朝冠朝服,只有册封丶祭祀等重大场合才会穿戴,宁欢不由庆幸道:“幸好朝冠只有重大场合才会戴。”

这般想着,她忽然透过铜镜和皇帝对视:“你每日上朝都要戴朝冠,真的不难受么。”

皇帝神色自若,淡笑道:“习惯了。”

宁欢轻啧地摇头:“我还是不习惯为好。”

皇帝便轻笑一声,点评道:“娇气。”

宁欢理直气壮:“还不是你惯的。”

皇帝哑然,只觉心下柔软极了,他顺着她道:“是,我惯的。”将这朵娇花儿养成这般明艳华贵又娇气的模样,皇帝也很有成就感,他的神色愈发温柔。

“好些了吗?”皇帝一面轻柔地按着,一面柔声问。

宁欢点点头,下一瞬她便觉得不妙。

果然,便见皇帝轻笑起来,而后一把将她抱起。

宁欢嗔道:“你就这么着急么?”

皇帝便低笑道:“这可是我的生辰礼,自然期待已久。”

宁欢又气又好笑,娇声轻哼一声,却还是搂着他的脖子。

皇帝眉眼间的笑意愈发愉悦,抱着她去耳房沐浴。

作者有话要说:

周末限定款万更(摊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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