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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

皇帝带着宁欢练习了许多次后,宁欢总算找着些感觉。

让她单独射箭她也能射中箭靶了,只是这准头,还是有些堪忧。

能射中靶子后,宁欢的兴趣也更浓了些,她还和射箭较上劲儿了,一次一次地搭弓练习,不说要射中靶心,也试图提高准头。

她专心起来真是极其认真的,仿佛不知道累似的,箭筒都射空了两只。

她还不觉得有什么,反而是皇帝更怜惜她,没有再给她递羽箭。

皇帝执起宁欢的手,细细看了看。

看着她手上的红痕,皇帝霎时心疼道:“别练了,再练该破皮了。”

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还紧张的男人,宁欢忍俊不禁:“哪儿有这样夸张,我有这么娇气吗?”

皇帝轻轻吹了吹她的手心:“不娇气,但是我心疼。”

宁欢笑起来,只觉心下甜软得很:“没事儿,我自己心里有数。”

皇帝还是不赞同:“你刚学射箭,练太多明日手臂也会酸痛的,还是循序渐进些更好。”

宁欢略一思索,她倒是忘了这点。

但她还是道:“也行,但是再让我练完这个箭筒里的吧。”

皇帝顺着看去,还剩五只羽箭,也勉强能接受。

他还是不放心地劝道:“真要继续吗,当心明日手都擡不起来。”

越说越来劲儿了,宁欢没好气地推开他:“别说了,你就是我成功路上的绊脚石。”说罢,她自己便忍不住地笑出声来。

皇帝好笑地睨她一眼:“小没良心的。”

知道她这会儿心志坚定,他到底没再多说,无奈地走到一旁去。

宁欢微微翘起唇角,又站好,搭弓射出一箭。

皇帝熟练地再为她递上一支羽箭。

宁欢接过羽箭。

看了他一眼,她忽然想到什么似的笑起来:“你教阿哥们练习射箭的时候也这么宽松吗?”

皇帝一顿,虽然没有亲自教导过前面几个阿哥的骑射,但他多少也去看过几次,阿哥们一向只有被他训的时候,似乎也谈不上宽松。

但他也没想在宁欢面前塑造一个慈父的形象,因为该严厉的时候他绝不会纵容。况且于皇子们的教育,皇帝一向很严格,哪怕是日后他们的小阿哥也一样。

皇帝眉眼微肃,认真同宁欢解释道:“他们是男儿,日后不说卫国也需有能力保全自身,骑射一道绝不能宽纵。”

看得出来他对阿哥们的要求必定是很严格的,宁欢睨了他一眼,好气又好笑:“双标,我还以为你待谁都这般宽松呢。”

“双标”这个词皇帝没听过,但是略一思索他也明白其中的意思,大概是指双重标准。

皇帝哑然失笑,他的神色缓下来:“宝儿自然和他们不一样,你有我护着,骑射一道于你也不过是消遣,大可不学。”

“那满洲和蒙古的格格们呢?”宁欢反驳。

皇帝眉梢轻扬:“她们自己乐意学,我也不能拦着。”

宁欢没好气地睨他一眼,懒得再搭理他,自己搭弓练箭了。

皇帝笑了笑,接着扮好箭童的角色。

将箭筒中剩馀的几支羽箭射完,宁欢也满意地松了口气。

放下弓箭时她又看到桌案上那一把金黄的大弓,应该是皇帝御弓中的某一把。

她好奇地上手去拿。

皇帝还没来得及制止,宁欢已然将擡起来一些的御弓松开了。

沈重的弓砸在桌案上发出一声闷响,可见其分量不轻。

宁欢难以置信地看着皇帝:“你去木兰秋狝时用的便是这柄弓?”

这么沈,她连拿都拿不起来。

皇帝先拉过她的手看了看,确定她没伤着才道:“不是这柄,但制式和重量也差不多。”

宁欢一时哑然,她半是不信半是期待地戳了戳皇帝:“你用这把弓射一箭我瞧瞧。”

皇帝眉梢轻扬,含笑应了。

他还吩咐李玉:“李玉,将靶子挪远些。”

李玉应了,连忙带着几个小太监过去将靶子挪远。

宁欢看着他这般笃定自信的模样,忍不住笑着睨他一眼。

“看好了。”皇帝朝着宁欢温和一笑。

而后他便轻轻松松拿起方才在宁欢手中似乎终逾千斤的大弓,轻若无物一般。他就这样气定神闲地挽弓,而后扣弦瞄准。

只听“嗖”的一声,羽箭便离弦而去,而后深深地扎进了远处的靶子上。

宁欢听见李玉在那头高声呼喊:“皇上射中靶心!”

宁欢嘴唇微张,怔楞地看着皇帝。

他身姿挺拔地站在阳光下,容色俊美高华,气度清贵端方,半点不像是个会武的人。可那柄沈重的大弓在他手中时,他的身姿又是矫健神武的,轻松便能拉开,还能射中几十米外的靶心。

这样站在阳光下气定神闲却又意气风发的他实在英武不凡,也实在耀眼,的确吸人极了。

听到李玉的声音,皇帝笃定而意气地看向宁欢,偏头看来便看见宁欢怔怔看着自己的模样。

他随手将手中的弓一扔,愉悦地笑起来,他凑到宁欢身边低笑道:“如何,为夫是不是很神武?”

宁欢回过神来,伸手摸了摸他温雅的俊脸。

她盈盈笑起来,难得顺心地夸赞道:“神武,我的皇上真真是英姿无双。”

皇帝果然有些受宠若惊,他捉住宁欢柔嫩的小手亲了一下,脸上的笑意愈发温柔。

宁欢却笑着抽出手:“多脏啊。”

皇帝捉住她,还证明似的又亲了一口:“不脏,宝儿最干净了。”

宁欢嘴上虽然嫌弃,面上却还是诚实地翘起唇角,她又期待地推了推皇帝:“再射几箭,我还要看!”

圆盛在一旁暗暗咂舌,小祖宗这是把皇上当什么了。

不过圆盛更知道,皇上肯定不会有意见的。

皇帝果然温和而纵容地应了,他又姿态娴熟地搭弓,又飞去一箭。

远处再次传来李玉欢呼的声音。

宁欢也跟着在一旁鼓掌:“好厉害,好厉害。”

皇帝眉眼间的笑意越发柔和,他又连着射了几箭。

清贵威严的帝王温和含笑,眉眼间甚至还难得带上几分张扬的意气风发来,宁欢越看越觉得赏心悦目。

她也看得尽兴,终于道:“好了好了,不看了,你还是留着去木兰秋狝吧。”

皇帝自是应了,他笑道:“今年给宝儿猎个什么呢,想要兔子还是狐狸?”

“瞧你得意的。”宁欢笑睨他一眼,又哼笑道:“我都要,可以吗。”

皇帝道:“当然,到时候多给宝儿猎些来。”

宁欢眉眼弯弯地笑起来:“不错,还算你懂事。”

皇帝哑然失笑。

看了看天色,他又问道:“还要接着玩儿吗?倒是该用膳了。”

宁欢轻轻捂了捂肚子,连连点头:“不玩了,我饿了。”

皇帝温声应了,他又微微蹲下:“上来吧。”

宁欢霎时翘起唇角,她也不扭捏,顺势便伏在他的背上:“你怎么知道我要背?”她娇声轻笑。

皇帝稳稳地将她背起来,温柔笑道:“我的小娇娇,我当然了解。”

宁欢倚在他的肩头,娇娇俏俏地笑起来。

一队准备过去收拾场地的侍卫朝着皇帝抱拳行礼。

皇帝忽然看见一个眼熟的人,他轻飘飘地瞥了那人一眼,又温声问宁欢:“御膳房今日备了你喜欢的百花虾仁和雪菜炖鱼汤,回去就能吃上了。”

宁欢并未注意到一旁行礼的侍卫们,她不疑有他,还下意识咽了咽口水:“那我们快些回去吧。”

皇帝温柔笑道:“好。”

皇帝背着宁欢远去了,侍卫们便也跟着起身。

跟在队伍末尾的侍卫怔怔地回头看着皇帝远去的方向。

他被调入宫中后,有幸在路上觑见几次天颜才知道,当年陪着宁欢出宫的那人哪是什么宫中侍卫,他竟然是那天下至尊的皇上啊。

所以宁欢也顺理成章地成了皇上的宠妃。

天子之尊却曾经带着宁欢白龙鱼服到宫外去游玩,还纡尊降贵地和德馨做了那样的承诺。每每想起那年上元节,宜青都会失神。

他也清楚地知道,一切都是他痴心妄想罢了。

他知道皇上还记得自己,皇上偶然瞥向他的一眼冷寒漠然得很,那一瞬宜青甚至以为自己不会有活路。

好在最后没有,皇上还是将他当做一个陌生而普通的侍卫放过了。

但那淡漠的一眼也让宜青更清楚的意识到自己和宁欢之间的差距。

他们一个是至高无上的天子,一个是金尊玉贵的令妃娘娘,他和宁欢,永无交集。

哪怕是作为兄妹间的关心都不行,如今是他高攀不上。

如今在宫中,他更是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皇上对宁欢的宠爱,他有所耳闻,当年甚至亲眼见过。还有至今皇上对宁欢宠爱依旧的事实也证明了这一点,他不必担心宁欢。但他自己更要谨慎行事,否则稍稍踏错必定会给佟佳一族招来惨烈的祸端。

“宜青,你小子发什么呆呢,还不快过来!”前头有人喊道。

宜青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竟然已经落后队伍许多,赶忙跟上,不敢再胡思乱想。

……

宁欢不知道,皇帝单凭自己的威严和气势便狠狠打击了一个潜在情敌。

她在和皇帝娇气地抱怨:“手好酸啊,明天不会真的擡不起来吧。”

皇帝温和而无奈道:“早和你说了过犹不及,你偏不信。”

“你现在说这些话有什么用,反正都是你的错。”宁欢无理取闹。

皇帝轻笑道:“强词夺理的小姑娘。”

宁欢霎时炸毛,她还威胁似的虚虚圈住皇帝的脖子:“现在呢,你说是不是你的错?”

这是个极其危险的动作,可皇帝的神色却是变也未变,他不仅轻笑出声,还柔声哄着宁欢道:“好,是我的错,是我没能及时制止宝儿。”

宁欢这才满意地轻哼一声,她还骄矜道:“知错就好,下次注意。”

皇帝哑然失笑,却还是顺从她的话道:“好,下次注意。”

宁欢愉快而满意地弯唇笑起来。

伏在皇帝肩头,看着还环在他脖子上的手,宁欢娇娇俏俏地笑起来:“你看,现在你的命可在我手中,难怪你这般听话。”

皇帝温和笑道:“我什么时候不听宝儿的话了?”

宁欢翘起唇角:“嗯,算你懂事。”

皇帝微微弯唇,他又偏头看着宁欢,温柔而认真地道:“我的命的确在宝儿手中,早就给了你啊。”

他心尖尖上的姑娘啊,他真是恨不得把全天下最好的东西都捧到她面前哄她开心,何况一个他。

宁欢怔住了,而后笑意便难以抑制地从她脸上绽放开来,她不禁在皇帝脸侧轻轻落下一吻。

“好啊,那你更要听话。”她盈盈笑着,眸中的笑意比春日繁花还要明媚,比春水还要柔软。

皇帝被她这轻柔的一吻吻得心都要化了,他也偏头在她的脸侧回以温柔一吻。

“好,听宝儿的话。”他声音低柔地笑道。

宁欢乖巧地靠在他的肩头,弯了弯唇角。

“呀,前面有芍药,我要摘一朵。”宁欢支使皇帝。

皇帝便拐了个弯儿,走到芍药花丛前停住脚步。

宁欢微微往旁边偏了偏,摘了一朵最漂亮的粉芍药,她又毫不客气道:“走吧走吧,我饿了。”

皇帝温柔笑着:“好。”

……

皇帝背着宁欢走远了。

花木扶疏地小径旁,婉嫔带着宫女慢慢地走出来。

灵云和灵霞还处在惊愕的心情中,麻木地跟着婉嫔走到一处小亭中。

灵云稍稍回过神来,她愕然地喃喃道:“主子,皇上待令妃娘娘是不是……”

是不是什么呢,是不是太上心了,是不是太娇纵了,是不是……很爱令妃娘娘啊。

婉嫔看着御湖中亭亭玉立的荷花,亦是轻声道:“宁欢很幸运。”

宁欢似乎真的很幸运很幸运地得到了皇上的爱。

她又想起当年她以青松为喻劝宁欢时,宁欢说的话了。

宁欢说眼见不一定为真,还需时间来证明。

那时候,宁欢便已知晓皇上对她的情意了吗?

婉嫔仔细回想,之前或许是她关心则乱,一时忽略了许多细节。

比如皇上同宁欢相处时的温柔与耐心,在她的记忆中,她似乎从未听过皇上那般温柔而耐心的声音,皇上平素待她们固然也是温和的,但这一瞬细细想来,她反倒敏锐地察觉到他待宁欢的温和和待她们是不同的。

一种是发自内心的细致与耐心,一遍又一遍耐心地关怀着,皇上会细致到担心宁欢受凉而专门为她带着手炉来,会愿意不顾帝王之尊在宁欢面前屈膝背她,甚至毫不在意宁欢口中堪称大逆不道的话,反而还要百般地哄着她……

而另一种,于她们的温柔,不,或许只能叫温和,那只是他的涵养,温雅却疏离。

尤其是如今,孝贤皇后崩逝后,皇上连那层疏离的温和都没有了,看向其他人时总是十足的淡漠,十足的威严,唯有宁欢,唯有在宁欢面前皇上还是那百般温柔的模样。

他和宁欢相处都不用敬称也不用自称,只称“你”“我”,他叫宁欢宝儿,他毫不在意宁欢说出何等胆大包天大逆不道的话,他纵容地听从着宁欢的百般支使,这种种无一不再昭示二人平素是如何相处。

必定是极其随意极其放松的。

“如圭如璋,令闻令望……”婉嫔又想起了宁欢的封号。

如今更加明了皇上待宁欢的情意,再想“令”这个封号,婉嫔似乎又知道了些什么。

她想,这个字怕不只是称赞宁欢如玉般美好。

《礼记》中有云:“圭璋特。”,“圭璋”,玉中之贵也;“特”谓不用他物媲之也。1

诸侯朝王以圭,朝后执璋,圭璋二玉实表玉中至尊至贵。这个“特”字也更是表达了圭璋二玉的独特与尊贵。

令闻令望用以称赞圭璋之特,皇上又极其爱玉,他将这盛赞玉之独特美好的“令”字给宁欢做封号,怕就是有钟爱之意啊。

甚至,既然诸侯朝王以圭,朝后执璋,令如圭璋之特,那这是不是隐隐有以宁欢为后之意呢?

这个想法让婉嫔心下一惊,她不敢再想下去,蓦地回过神来。

站在婉嫔身后的灵霞仍是心有馀悸地喃喃:“奴才跟做梦似的,从未想过会见到这样的皇上。”

令妃娘娘说的那是什么话,她们连想都不敢想的,可娘娘就这样随意地脱口而出,偏生皇上半分恼怒都没有,反而还要百般地哄着娘娘。

灵霞觉得自己实在是没见识,这实在是她一辈子都难以想象的画面。

皇上是帝王啊,坐拥天下,是天下至尊至贵之人,他手握天下人的生杀大权,一句话便能让人万劫不覆他的威严令人惧怕。

可是令妃娘娘却是半点儿也不怕他,甚至比寻常人家的妻子还要随意,稍稍有点门第的妻子都不敢这般和自己的丈夫嬉笑打骂,何况这还是作为君王的皇上。

可是令妃娘娘敢,而且做了,最可怕的是皇上甚至半点儿也没有怪罪娘娘,显然是已经习惯了的。

灵霞难以相信,灵霞不能理解。

婉嫔平静下来,再度解这个“令”字,连为妻为后之意都有了,这也不算什么了。

她温婉地笑了笑:“所以娘娘很幸运。”

宁欢爱慕皇上,她爱慕的是一个最不可能有情的帝王啊,但偏偏这个帝王似乎也爱慕她,能与君王两情相悦,这是何等的幸运。

婉嫔也为宁欢而高兴,少女的一腔热忱恋慕之心,没有被这寂寥的深宫所埋藏,也是好事。

灵云和灵霞都跟着点头,也十分认同婉嫔的说法。

能得君王爱慕至此,怎能不说一句“幸运”。

不,幸运二字都不足以形容令妃娘娘的好命了,只能说有的人天生就是生来享福的,天生属于权势荣华。

婉嫔又温声叮嘱灵云和灵霞:“今日你们什么都没看见,但是日后待令妃娘娘必定要更加上心,明白吗?”

灵云和灵霞连连应是:“奴婢们省得,主子放心。”

原本她们也挺喜欢好性子的令妃娘娘的,如今喜欢之馀更是多了几分敬佩,怎敢不更好地伺候着。

毕竟这天下间敢这样和皇上歪缠胡闹的人大抵也就这么一位了。

看着池水中柔婉的荷花,又想起什么,婉嫔脸上又有了两分叹惋。

皇上只有一个,那近乎天方夜谭的君王之爱大抵也只有这么一份儿,宁欢幸运地拥有了,那其他恋慕皇上的人便只能永远地失意了。

想到同住一宫还算说得上话的林贵人,婉嫔心中也不禁叹息。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还有一更,嘿嘿~

1孔颖达《五经正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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