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夜幕低垂,月色静谧,星光点点。
宁欢沐浴后,靠在迎枕上只觉全身都舒适极了,她捧着高耸的肚子慨叹道:“还有一个多月,我也能卸货了。”
皇帝坐在她身畔,听到她这般的说法只觉好笑又无奈,他摸了摸宁欢的肚子:“还有一个多月咱们的皇儿就要出生了。”
听到皇帝的话,宁欢倒是想起什么似的,她忽的掀起衣摆。
皇帝眼皮一跳,正欲说什么,宁欢便停手了,她只露出一个滚圆的肚皮来。
见此,皇帝眨了眨眼。
宁欢注意到皇帝的异色,不禁咬牙:“你在想什么?!”
皇帝一本正经:“没想什么,这不是在看宝儿吗?”
宁欢睨他一眼。
但她这会儿也懒得和他计较,只问道:“我的肚子很圆吗?”
闻言,皇帝看了看,有些不明所以地道:“自然是圆的。”
宁欢摸了摸肚子,道:“听说若是肚子圆圆便是女儿,若是肚子尖尖便是儿子,可是这孕妇的肚子不都是圆的吗?”宁欢比划了一番所谓的“尖尖”,实在不懂什么叫尖。
皇帝却微微蹙了蹙眉:“这是听谁说的?民间的无稽之谈罢了,宝儿不必理会。再者,宝儿知道的,无论是女儿还是儿子,我都喜欢。”
宁欢这回却睨了他一眼,但她也没说这是她额娘说的,只道:“我知道,这不是好奇嘛。”
皇帝帮宁欢将衣摆放下来:“一个月后宝儿不就知道了。”
宁欢弯了弯唇角:“也是。”
皇帝摸着宁欢的肚子,柔声道:“若是个皇子,便将他教导得文武双全……”他顿了顿,没有接着说下去,只接着道:“若是个公主,便让她做最尊贵的固伦公主,一生安乐无忧。”
宁欢忽然就有些酸溜溜地看着皇帝:“做你的女儿可真好。”他们俩的小公主才是出生就在罗马。
听到宁欢的话,皇帝简直哭笑不得,他搂着宁欢道:“这是什么话,若是没有你,又哪儿来咱们的固伦公主。”
他顿了顿,又低笑着补充道:“宝儿放心,就算有了小公主,我最爱的也还是宝儿啊。”
宁欢羞恼地轻啐他一口:“谁问你这个了。”
皇帝翘起唇角,嘴上却顺从道:“嗯,没问,是我多嘴。”
见皇帝这般模样,宁欢反而掐了他一把,只觉他更是故意的。
皇帝面不改色地受了,却又忽的笑道:“不过宝儿,你也是我的小公主啊,又何必羡慕咱们的女儿。”
宁欢霎时嗔圆了眼:“没完了是吧!”
皇帝却一脸无辜地看着宁欢道:“我本就将宝儿视作掌中珠心头宝,以明珠作比有何不可,这不也是宝儿说的吗?”
说着,他忽的又一脸恍然,看着宁欢意味深长地笑道:“宝儿想到哪儿去了?”
宁欢看着他这般唱念俱佳的模样,更是又羞又恼:“呸,你分明就是故意的,你就给我装吧!”
皇帝温和含笑:“我没有,小公主别生气了。”
“你还说!”听他这般没完没了,宁欢更是恼羞成怒,狠狠掐了他一把。
皇帝的神色动都没动一下,这点力道他早就习惯了。
反而是见宁欢这般宜喜宜嗔的模样,他简直又爱又怜,更是有些忍俊不禁。
但他也不敢再招惹宁欢,眉眼含笑地顺着哄道:“好,不说了,不说了。”
宁欢却不解气,又偏过头在他肩头咬了一口。
这个人,就是喜欢逗她。
皇帝神色温和纵容地任由她作弄,还一边哄道:“不气了不气了。”
宁欢轻哼一声,正欲说什么却觉得腿肚子一阵痉挛。
她蓦地蹙起眉来,下意识伸手去摸小腿。
皇帝见此,便知她的腿又抽筋了,也顾不得其他,连忙伸手去帮她揉腿,一面还哄道:“没事的,一会儿便好了。”
孕晚期后,她的腿便时不时开始抽筋,时常都是皇帝帮她揉腿,这都是这段日子的常态了。
但这会儿听到皇帝柔声轻哄的声音,宁欢却是又气又恼地蹬了皇帝一脚:“都怪你,要不是你我怎么会抽筋嘛……”明明是在恼怒,可是说着说着她的眼圈儿竟也红了,眼泪扑簌簌地掉了下来。
见宁欢掉起了泪珠,皇帝更是心都要碎了,连连道:“怪我怪我,我不该逗宝儿的,宝儿乖,别哭了。”说着他便想去帮宁欢擦眼泪。
宁欢却拂开他的手,抽噎道:“疼着呢。”
皇帝手忙脚乱,只能先帮她揉着腿:“那不哭了好不好,我帮宝儿揉揉,一会儿就不疼了。”
宁欢泪眼婆娑地看着皇帝,又控诉道:“你果然是故意逗我的,你怎么这么烦人。”
皇帝看着她眼泪汪汪的模样,心疼得不得了,他柔声哄道:“我烦人,是我错了,宝儿别生气了好不好,下次不会再逗宝儿了,宝儿别气了。”
皇帝这段时日帮她缓解抽筋已经很熟练了,他就这样一边帮宁欢揉腿,一边温柔耐心地哄着她,宁欢腿上的疼痛终于缓解下来,她的情绪也渐渐稳定了些。
有孕以后,她的情绪总是这样,一阵晴一阵雨的。
皇帝还在帮她揉着腿,又温柔地问道:“好些了没?”
宁欢吸了吸鼻子,低声道:“好了。”
她素来明媚的脸上还挂着泪珠,眼睛也泪蒙蒙的,皇帝看得又心疼又怜惜。
他握着锦帕动作轻柔地帮宁欢拭去脸上的泪珠:“乖宝儿,别哭了。”
宁欢委屈道:“我也不想哭,可是我忍不住。”说着,她的眼里又盈上泪了。
皇帝见此,连连抱着她哄道:“无事无事,你有孕情绪起伏大也是正常,不必忍着,乖,宝儿不难过。”
他轻言细语,温柔而耐心地一遍一遍哄着她。
听着皇帝温柔轻哄的声音,宁欢抽噎了一下,终于再度平静下来。
但她此刻又忍不住泪眼汪汪地看着皇帝:“你怎么这这样啊……”
此刻,她还有心思胡思乱想,这个时代的男人能这般温柔耐心哄着妻子的有多少,何况他还是那至高无上的君王。这样好的他,这样温柔的他,谁会不喜欢呢。
皇帝抱着宁欢,声音低柔地哄道:“我是宝儿的夫君,不对宝儿好对谁好?宝儿有孕已足够辛苦,我本就该更体恤宝儿,更不能惹宝儿不高兴。”
宁欢看着他,看着他这般温柔而认真的说出这样的话。
她终于笑起来:“难怪这么多人喜欢你。”
本该是最是无情的君王,此刻却这般温柔耐心地宠溺着她轻哄着她,这样的君王,谁不想得到他独一无二的温情与垂怜。
皇帝柔声道:“但我只喜欢宝儿。”
宁欢又弯了弯唇角:“我知道。”
皇帝在她的额上落下一吻。
感受到这轻柔却珍重的一吻,宁欢又有些愧疚地看着皇帝:“我不该朝你发火的。”
她这段时日的情绪愈发不稳定了,一点点小事都会引得她情绪起伏。
皇帝却含笑道:“宝儿哪里朝我发火了,分明就是在同我撒娇。”
听到皇帝的话,宁欢到底忍不住笑起来:“你要不要这么纵着我。”
皇帝道:“宝儿是天底下最好的姑娘,自然该好好纵着,我心甘情愿。”
宁欢哑然地看着皇帝,只觉心下又甜又软。
她软软地伏在皇帝肩头:“夫君真好。”
听到姑娘软声撒娇,皇帝不禁弯了弯唇角,他轻柔地抚着她的乌发:“不难受了吧。”
“嗯,好多了。”
“实在辛苦我的宝儿了。”皇帝心疼而爱怜地在宁欢的额角落下一吻。
宁欢也不由叹气:“养儿方知父母恩,生儿又何尝不是。”
“是啊,日后咱们的皇儿必定要好好待他皇额娘才是,不然看我怎么教训他。”皇帝的声音微凉。
“皇额娘……”宁欢一言难尽地看着皇帝。
皇帝却是一脸平静淡然:“本就是皇额娘,难道不对吗,我的皇后。”他温和笑起来。
他心想,在皇儿会说话之前一定要解决那些糟心的人才是,这样皇儿牙牙学语时第一个学的称呼也能直接是“皇额娘”而非额娘了。
宁欢还是第一次被他这般称呼,一时实在不大习惯,她霎时嗔了皇帝一眼:“好好说话。”
皇帝弯起唇角:“早晚的事,宝儿应该早些习惯才是。”
宁欢又嗔了他一眼:“孩子都还没出生,你倒是想起以后了。”
皇帝摸了摸宁欢的肚子:“早些给皇儿提个醒也好,这不是宝儿说的胎教吗?”
宁欢好气又好笑,却也觉得他说的十分有道理。
皇帝又道:“不过咱们的皇儿自然是最好的孩子,必定不会是那等不孝之人,宝儿宽心。”
宁欢道:“你宽心才是,我从来没担心过这个问题。”
皇帝哑然失笑:“好,我相信我们的皇儿。”
不过提起皇额娘三字,皇帝倒想起什么,又换了个话头:“今日园子里头倒是热闹,看戏可看尽兴了?”
听他这般说,宁欢忍不住好气又好笑地看他一眼:“你又知道了。”
皇帝含笑道:“你高兴便好。”
宁欢道:“我降了兰贵人为常在,你可有意见?”
宫里的事,尤其是有关宁欢的事,总是有人会事无巨细地回禀皇帝。所以此事的细节,甚至兰常在说过的每一句话,皇帝都很清楚。
此刻听宁欢提起兰常在,皇帝亦是神色微冷:“你做得很对,如此蠢钝无知之人,若是让我撞见,便该贬她去冷宫了,宝儿还是心软了些。”看着宁欢,他的神色又缓和下来。
从前还不觉得,可是如今朝中阻碍宁欢为后的便是如兰常在之流看不上包衣汉女的满人,皇帝现下也是极度厌烦这帮人,能有好脸色才怪了。
宁欢听到他的话却忍不住笑道:“别说贬去冷宫,我今日只是贬兰贵人为常在皇贵妃的意见都大着呢,说是不知多少嫔妃都折在我手里变成答应了,若是再贬了兰常在,还不知她要如何说。”
皇帝道:“都是这些人有错在先,有错便该罚,若是还有人敢冒犯你,便是满宫的嫔妃都变成答应也是应该的,不必理会她。”
听到皇帝轻描淡写却十足纵容睥睨的话,宁欢有些忍俊不禁:“哪儿有这样夸张。”
还满宫的答应,倒时候怕更是不知道外人回怎么议论她。
宁欢笑过以后,又接着和皇帝告状:“还有忻嫔,忻嫔还敢说有人冒犯我是一个巴掌拍不响,我真想让她自己体会一番一个巴掌到底响不响。”宁欢意味不明地哼了一声。
皇帝本有些疑惑,而后听到脸上传来轻轻的一声声响才反应过来。
握住宁欢的手,皇帝哑然失笑:“一个巴掌的确拍得响,宝儿啊,你真是……”他看着宁欢,简直好笑又感叹,实在不知道她哪儿来这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
宁欢见他这般讶异的模样,竟是忍不住有几分得意。
但她面上还是谦逊道:“也是我在书中看到的。”
皇帝弯了弯唇,又道:“下次不必顾忌忻嫔,她敢冒犯你,你让圆团儿掌嘴便是。”
听到这话,宁欢却是意味不明地道:“下次,也不知还有没有下次。”
她又看着皇帝:“皇贵妃要办赏花宴,是你授意的吗?”
皇帝也不隐瞒,点点头:“是。”
宁欢了然:“看来那日你也要去了。”
“自然要去,我若不去这出戏也没有意义了。”皇帝的神色微凉。
宁欢说不出什么心情的摸了摸肚子。
皇帝的手顺势覆在宁欢的手上,他的神色也缓和了些:“这个时机解决她们也好,也能让你安心生产。”
倚在皇帝怀中,宁欢低低地应了:“好。”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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