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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章

夕阳西下,晚霞舒卷。

宁欢再醒来时已经是傍晚时分。

她一睁眼便看见坐在自己身畔的皇帝。

皇帝见她醒来,脸上霎时便有了笑意:“宝儿,你醒了。”

“嗯。”宁欢有些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

她刚醒来还有些迷糊,直到感受到身下传来的些许痛感,她才想起什么似的:“宝宝呢,我要看宝宝。”

皇帝见她还想起身,连忙道:“宝儿,别乱动,先躺好。”

宁欢也有些不适,到底顺着皇帝的话不动了,但她眼巴巴地看着皇帝。

皇帝哑然失笑,却也吩咐道:“玉棠,让乳母将公主抱过来。”

玉棠连连应了。

乳母很快便抱着小公主过来。

在皇帝的示意下,乳母将小公主放到宁欢旁边,而后便和宫人们一同悄然退下。

殿内便只剩这天下间身份最高的一家三口。

看着身畔握着拳头安睡的女儿,宁欢的心都要化了,她小心地碰了碰女儿柔嫩的小脸。

皇帝看着小公主,亦是眉眼柔和:“宝儿,皇儿的眉眼很像我。”

宁欢却忍不住笑了:“她才刚出生呢,哪儿就看得出像谁了。”反正她是看不出来。

皇帝却依旧坚定道:“我看得出来。”

宁欢忍俊不禁,但她看着看着竟也觉得女儿的确有几分像皇帝,如此一来,宁欢倒也没继续说什么反对的话了。

不过他们的女儿要是不像皇帝才是要翻天了,宁欢心中忍不住偷笑。

看着襁褓中恬静安睡的女儿,宁欢又忍不住柔下眉眼:“先前说宝宝的名字叫什么来着?”

皇帝柔声道:“朝珑。”

若是独女便叫朝珑,若是独子便叫永璐。

恰好此刻,小公主也睁开眼来,似乎是在看着宁欢。

宁欢惊喜一笑:“呀,宝宝醒了。”

“朝珑,朝珑,看来你很满意你阿玛给你取的名字嘛。”宁欢轻轻握了握女儿的小手。

皇帝也眉眼柔和地笑起来:“咱们的朝珑真乖。”

朝珑的眼睛乌溜溜地转着,虽然知道刚出生的婴儿大抵是看不见什么的,但宁欢还是忍不住逗她:“朝珑,朝珑,额娘在这儿呢。”

看着这一大一小,皇帝的神色也愈发温柔。

宁欢逗了朝珑一会儿,忽的道:“总不能一直叫女儿朝珑吧,总觉得有些生疏,若是叫珑儿我觉着也不大好听,咱们再给女儿取个小名如何?”

皇帝百依百顺:“宝儿说的是,皇儿是该取个小名。”

“但是叫什么呢?”宁欢有些苦恼。

此时恰好灿金的落日馀晖穿过窗棂的罅隙,在殿内洒落一片辉煌。

皇帝看了看窗沿灿烂的光影,忽的便道:“昭昭,皇儿的小名就叫昭昭如何?”

宁欢:“朝朝?”

皇帝温声道:“不,是意为‘光明’的昭。”

“我有嘉宾,德音孔昭……”宁欢下意识道。

皇帝颔首:“对,就是取光明灿烂之意。”

他和宁欢的女儿,自然当如朝阳一般光明灿烂。

宁欢也笑起来:“这个寓意好。”

她就说皇帝怎么可能这么省事就取女儿大名中的“朝”字做小名。

不过宁欢想到什么,又道:“但是‘昭’和‘朝’同音,会不会不大好?”

旁人听了怕是觉得朝珑是直接用了公主名字中都有的字做小名,怕是更觉得她们母女张扬了。

皇帝温和却笃定道:“不会。别说用的是昭字,便是真的用了朝珑的朝又有何妨,她是咱们的第一个孩子,又是固伦公主,再多的荣耀再多的特殊她都当得起。”

他这话说得轻描淡写,语气中却是说不出的傲睨,就如皇帝所说,他真的觉得这样的特殊于他和宁欢的女儿不算什么。

宁欢还没来得及笑皇帝招摇,皇帝便收敛了那份漫不经心的傲睨,他神色柔软地看着宁欢身侧的朝珑:“对不对,昭昭?”皇帝也学着宁欢动作轻柔地捏了捏朝珑的小手。

不知是巧合还是什么,听到皇帝的话,朝珑竟是咂了咂小嘴,似乎是对皇帝的话有所反应。

见到朝珑的小动作,皇帝和宁欢都忍不住笑起来。

宁欢轻笑道:“对,皇阿玛说的对,那咱们小朝珑以后就叫昭昭了。”

小朝珑又咂了咂小嘴,而后很快又闭上眼睛睡过去了。

宁欢忍不住温柔笑起来。

陪着宁欢看了朝珑一会儿,皇帝又唤乳母进殿将朝珑抱下去了。

朝珑被抱下去了,皇帝这才有机会道:“饿了吧?也该用些膳食了。”

宁欢点点头:“好。”

她也想起什么似的看向皇帝:“你用过膳了吗?”

她要生的时候还是头一天的傍晚,那会儿他们还没用晚膳。

宁欢自己倒是还在走动的过程中被哄着用了两次膳食,但皇帝怕是直到她生产都一直没用膳。

听到宁欢不忘关心自己,皇帝不禁眉眼温柔地笑起来:“宝儿放心,我用过了。”

宁欢看看桌上那一堆奏折,再想想她也睡了这么久,皇帝有时间批奏折,自然也该有时间用膳。

她这才点点头:“那就好。”

皇帝微微抱起宁欢,让她倚在迎枕上坐好。

哪怕皇帝动作轻柔,宁欢还是微微蹙了蹙眉。

看着宁欢不适的模样,皇帝有些紧张道:“还在疼吗?”

宁欢倒是很快松开眉头:“不算疼。”

她说的是真的,接生嬷嬷们还给她用了宫廷秘药,秘药的确是秘药,这会儿她便只是有些不适了。况且经历过生产前的阵痛,连宁欢都觉得这点儿不适实在不算什么。

见宁欢这般轻飘飘的模样,皇帝却再度想起她生产时有多不易:“宝儿,对不起,让你受苦了,对不起。”他心疼极了地握住宁欢的手。

看着皇帝这般心疼又懊恼的模样,宁欢又心软又好笑:“这会儿想想倒也觉得没什么了,况且咱们的昭昭还这么可爱。”

皇帝却不住地吻着宁欢的手:“不,还是让我的宝儿受苦了……”

他的宝儿这样娇气的一个姑娘,却捱着生产那般的剧痛为他生下一个女儿,皇帝想想便觉得心像是要被揉碎一般。

宁欢正欲说什么,却蓦地看到皇帝手上的伤痕,那从来白皙修长的大手上此刻却是伤痕累累,青一道紫一道的,甚至还有深深的血痕。

方才皇帝的手一直垂着,她竟也没注意到,也是这会儿他握了她的手,宁欢才注意到。

这一看就是她生产时痛极了掐出来的。

宁欢轻轻碰了碰皇帝的手,有些心疼却又忍不住笑道:“虽然是我生产,但你也算是感同身受一二了。”

皇帝却低声道:“宝儿不过是多掐了我几下罢了,这哪里比得了宝儿生产之痛的万一。”

现在想想宁欢生产时同他哭痛的那幕,皇帝的心还是止不住地疼。

宁欢却忍不住睨他一眼:“别再说了,再说我才真的是要回想起方才有多痛了,好不容易松泛些。”

听宁欢这般说,皇帝连连道:“好,好,不说了。”

但他觉得这就是宁欢在安慰他,一颗心简直又酸又软,面上的神色也柔软得不行。

“上药了吗?”宁欢问。

皇帝道:“放心,上过药了。”

宁欢这才点点头。

宁欢的膳食很快便送了过来,是一碗鱼肚肉糜粥。

宁欢有些嫌弃道:“怎么又是粥。”

她生产前才用了半碗粥,这会儿竟还是粥。

皇帝温声道:“你刚生产完,也不能用太多膳食,粥食才好克化。”

宁欢恹恹地应了。

皇帝从漆盘中端过碗来,准备喂宁欢。

热气腾腾的粥凑到跟前,宁欢才有些后知后觉地道:“好热啊。”

身上倒还算干爽,但宁欢总觉得殿内有些热。

皇帝吹了吹汤羹,才道:“宝儿,你将将生产,可受不得凉。”

宁欢扫视了一番殿内,发现殿内的冰鉴少了许多,只在离她很远的地方摆了一个,窗扇也关得严实。

见此情形,宁欢更是忍不住道:“这大热的天儿,哪里就会受凉了?一直闷着才不好呢。而且你瞧我这穿的盖的,严实着呢。”她揪了揪身上的锦被。

皇帝温和而耐心地哄劝道:“宝儿乖,你现在吹不得风,若是不好好坐月子,落下病根,日后你会更难受。”

听到皇帝的话,宁欢拧了拧眉,到底没多说什么。

月子病的威力她也是有所耳闻,若是月子坐不好,有的病痛真的是要跟随终生的。

但她还是忍不住冷哼道:“那我是不是还要谢谢你给我留了一个冰鉴?”

见她这般阴阳怪气的模样,皇帝更是忍俊不禁。

还有心思同他这般娇闹,可见宁欢此刻是无碍的。

皇帝松了一口气之馀,也不忘哄道:“圆明园凉爽,其实少用些冰鉴也无妨。”

原本他一个冰鉴也不想留,但是惦念着宁欢怕热,他还是多问了孙檀礼一句。得知月子里不能吹风但是能适当保持凉爽,皇帝才愿意留一个冰鉴在宁欢殿中。

“我不管,我就是觉得热,至少要再放一个冰鉴进来。”宁欢努力争取。

皇帝也不多说,只不紧不慢地道:“听说月子里若是着凉,关节受风寒侵袭,阴雨天总要疼上一疼。”

他也没说是谁疼,但宁欢总感觉自己的胳膊凉飕飕的,似乎就快要疼起来了,她下意识打了个寒颤。

宁欢霎时没好气地横了皇帝一眼,但到底没再继续闹着要冰鉴:“我饿了!”

皇帝笑起来,也不得寸进尺地笑宁欢的心虚,只是熟练地将吹凉的粥送到她的嘴边。

*

第二日宁欢再度醒来,陪在她身边的又换成了她额娘。

宁欢倒也不怎么意外。

昨日为了陪她生产,皇帝那样勤勉的人甚至罢朝一日,如此一来,她生产这两日皇帝怕更是堆积了不少政务,也该去处理了。

宁欢倚靠在床上,任由宫人们帮她梳洗了一番。

好在不用绾发,净完面换了一条抹额,宁欢便忍不住道:“公主呢,快将公主抱来我瞧瞧。”

生产实在是一件费心费力的事,昨日用下粥食,宁欢便又撑不住睡过去了,也没能在睡前再看看女儿。

杨氏忍不住笑:“娘娘别着急,公主一直都在呢,您不若先用了早膳再让乳母抱公主过来?”

宁欢却等不及:“我还不饿,先把公主抱过来罢。”

杨氏好笑又无奈,看宁欢这般期盼的模样,到底没再劝阻她。

乳母很快便抱着朝珑过来。

看着襁褓中小小软软的女儿,宁欢便忍不住道:“快来让我抱抱。”

乳母连连应了,小心地将朝珑放到宁欢怀中去。

杨氏便在一旁提醒道:“娘娘托住公主的脖子,另一只手抱住公主臀部。”

乳母也小心地帮宁欢调整着姿势。

宁欢终于真真切切地将朝珑抱在怀中,额上竟是有了些汗。

但看着臂弯中眼睛乌溜溜的女儿,宁欢便忍不住温柔地笑起来:“昭昭,我的昭昭。”

玉棠轻柔地帮宁欢擦着薄汗。

杨氏则是有些讶异道:“朝朝?”

她依稀记得本朝皇阿哥的名字从“永”,公主的名字则是从“朝”,那宁欢口中的“朝朝”究竟是公主的大名还是小名。

但是皇阿哥和公主们的大名除了“永”和“朝”,另一个字都还要从“玉”的,小公主应当也不能这么随意地就取名“朝朝”吧,若是小名……

宁欢看杨氏这般模样,便知她在想什么,宁欢忍不住笑道:“德音孔昭,昭昭,这是皇上给公主取的小名。”

杨氏这才了然,她又笑起来:“德音孔昭,昭也是光明的意思,皇上取的这个名字倒是极衬公主。”

她也还记得小公主出生时照入殿内的那第一缕朝晖。

宁欢也弯起唇角:“是呀,皇上的确给昭昭取了个好名字。”

逗了逗怀中的女儿,宁欢又看向一旁一直看着朝珑的杨氏:“额娘,你也抱抱昭昭。”

杨氏欣喜地笑起来:“是。”

她小心地从宁欢怀中接过朝珑。

宁欢弯唇笑道:“昭昭,这是你……郭洛玛嬷。”宁欢有些费劲地想起满语中对外祖母的称呼。

杨氏竟是有些惊喜又有几分惶恐:“奴才,奴才怎么担得起公主一句郭洛玛嬷。”

虽然在亲缘上公主的确是她的外孙女,但公主毕竟是天家的公主,身份尊贵,岂能按常理来论。天家的公主,自然更该遵循先君臣后父子的规矩。杨氏在女儿面前都得自称奴才,更何况是有着皇室血脉的公主,她一向是没想过能让公主叫一句郭洛玛嬷的。

听到杨氏的话,宁欢有些不大高兴:“额娘,这是在我宫里,你何必说这样的话。”

她的视线扫过殿内的宫人们,宫人们依然恭恭敬敬地,神色并没有什么变化。

宁欢这才满意些,但她还是挥了挥手,让除玉棠玉琼之外的宫人都退下。

宁欢知道,就是宫人们都在她额娘才会这般守着规矩,哪怕宫人们并不敢多言什么。

乳母倒是有些迟疑地看了宁欢一眼。

宁欢道:“先退下罢,一会儿公主若是饿了本宫会再传你。”

乳母这才应了:“是。”

杨氏抱着朝珑,心下虽然为宁欢的话而柔软却还是劝道:“娘娘,到底是在宫中,可不能因为奴才一时的差错给娘娘惹来是非。”

宁欢拔高声音:“额娘!”

杨氏忍不住笑道:“好好好,宁儿,是宁儿。”

说着,杨氏也忍不住看向怀里的朝珑:“昭昭,你瞧你额娘,都是当额娘的人了,竟还是这般娇气的性子。”

宁欢没羞没臊道:“那也是她阿玛惯的,找她阿玛去。”

看着宁欢这般理直气壮的模样,杨氏和玉棠玉琼都忍不住笑起来。

这次听到宁欢这般娇纵的话,杨氏也不会再觉得宁欢胆大了。

再想想宁欢生产时皇上为宁欢做的一切,杨氏也没有像往常那般劝宁欢不该说这样的话。

杨氏只是感叹道:“宁儿,皇上待你的确是极好极好的,额娘也放心了。”

皇上因为宁欢辍朝就罢了,竟然违背祖宗规矩全程陪着宁欢生产,这样的事,杨氏相信不止是她,传出去便是天下人都要震惊一番。

因为皇上不止是个男人,更是天下至尊的君王。寻常男子都做不到的事,这最不该做的帝王却做到了,天下人岂会不震惊。

还有宁欢无比自然唤出的那声“弘历”,杨氏想,敢这般当面唤帝王尊讳的人,这世间除了皇太后大抵也只有宁欢了。

可是皇上的确没有怪罪宁欢,反而疼惜极了,想来宁欢平日的确没少这般唤皇上。

皇上的确是疼宠纵容宁欢至极了。

或者说是……喜爱至极了。

听到杨氏的话,宁欢也不禁弯起唇角,她直接说出了杨氏没敢说的话:“额娘,我说过,皇上他爱我。从前您不敢信,如今您总该信了吧?”

杨氏欣慰道:“信,额娘信。”

天下独尊的帝王能为宁欢做到这个地步,早就不是一个“宠”字能说,这不是爱还能是什么呢,杨氏慨叹。

宁欢有些甜蜜又有些骄矜地笑起来。

杨氏看着臂弯中的朝珑,又看了看宁欢:“昭昭真是和宁儿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

宁欢却忍不住乐了:“皇上还说昭昭长得和他一样呢。”

杨氏也笑道:“公主自然也是像皇上的,公主的眉眼像皇上,鼻子和嘴巴却更像你。”

宁欢这次是真的惊讶了:“昭昭的眉眼真的很像她阿玛吗?”

杨氏嗔道:“是皇阿玛。”

宁欢哼笑:“无所谓,都一样。”

杨氏好笑又无奈,还是道:“昭昭自然是极像皇上的。”

宁欢伸着脖子看了看杨氏怀中的朝珑,忍不住咂舌道:“额娘,你们都是怎么看出来的,我就是看不住来这小猴子哪里像皇上了。”

杨氏又嗔了她一眼:“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婴孩刚出生时都是这般模样,你刚出生的时候不也是,过些日子长开就好了。”

小朝珑也跟着咂了咂嘴,似是十分赞同郭洛玛嬷的话。

见到女儿这般灵动的模样,宁欢霎时笑起来,她伸手要接朝珑。

杨氏好笑,小心地将朝珑放回宁欢怀中。

宁欢抱着小小软软的女儿,温柔笑道:“是额娘说错话了,咱们昭昭以后必定是一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

小朝珑又咂了咂嘴,也不知听懂没有。

杨氏亦是十分认同:“宁儿和皇上都生得极好,公主必然也会生得玉雪漂亮。”

“那是。”宁欢亲了朝珑软软嫩嫩的小脸一口。

朝珑很快便在宁欢的怀中睡着了,看着臂弯中恬静安睡的女儿,宁欢的神色愈发温柔。

杨氏让玉棠接过宁欢怀中的朝珑:“宁儿,别抱太久,你还在坐月子,抱得太久容易落下月子病,日后手臂时不时就会疼。”

宁欢有些舍不得,但想想风湿的痛苦,到底还是将朝珑递给玉棠。

她还有些依依不舍地看着玉棠怀中的朝珑:“我的昭昭真是太可爱了,现在看着她,我便觉得我吃的这些苦都是值得的。”

难怪做额娘的总是会比阿玛更疼爱孩子一些。十月怀胎,历经艰辛才生下的孩子,除了一部分没心肝儿的,谁会不疼爱。

杨氏也认同道:“自然,孩儿都是额娘的心头宝。”

但是再想想昨夜艰难生产的女儿,杨氏又柔声道:“但还是苦了你这个额娘了。”

宁欢先是笑,而后又忍不住放软声音:“那当年额娘生我和哥哥们时不也一样辛苦。”

杨氏温和地笑起来:“但额娘也和宁儿一样,看到你的哥哥们和你时,便也不觉得苦了。”

宁欢也忍不住笑起来:“是啊,做额娘的不都是这样么。”

杨氏坐在宁欢身侧,又柔声安慰道:“宁儿也不必太担心,女子除了头胎会生产艰难些,而后再生产都会很顺畅,远没有头胎那般艰辛。”

杨氏从来不觉得宁欢会只生一个昭昭便作罢,倒不是她重男轻女,只是作为这个时代最传统的女子,她也一向认同多子多福的说法,在她的观念中,也鲜少有人妇会只生一个孩子。

况且杨氏更觉得,身处天家,皇上又如此疼爱宁欢,宁欢接连有孕更是自然的。此刻宁欢说起他们三兄妹,杨氏便不禁想先安慰宁欢一二,让她少些忧虑。

宁欢有些不自然地看了看襁褓中的昭昭一眼。

若是说完全不害怕再生产一次那是假的,奈何小朝珑家真的有皇位要继承,还有大方向的历史挡在前面,宁欢便知道,这个二胎她怕是生定了。

但若二胎还是个公主,难不成还要继续生老三?!

想到这个可能,宁欢还是下意识打了个寒颤,她又连忙甩开脑海中乱七八糟的想法。

昭昭才刚出生一天呢,怎么就想起二胎三胎的事来了,实在杞人忧天。

宁欢连忙转移注意力道:“额娘,这是真的吗?二胎真的不会这般艰辛?”

杨氏肯定道:“自然,就凭额娘这几十年见过的来说,二胎……”杨氏下意识学着宁欢说出这个有几分新奇却又很是贴切的词。

杨氏顿了顿,接着道:“女子头次生产一般都是要生一个日夜的,但是轮到老二,老三,三四个时辰便能生下,快的甚至能在一个时辰里便能诞下孩儿。”

宁欢若有所思:“若真是这样,那还真能少受些苦楚了。”

毕竟生孩子最痛苦的便是生产前的阵痛了。

杨氏道:“这是自然,所以宁儿也别太忧虑了。”

宁欢努力不去忧虑,故意嗔道:“额娘,昭昭才出生多久,哪儿有这么早去想老二老三的事儿。”

杨氏连连笑道:“是是是,眼下你好好坐月子才是正经的。”

宁欢深以为然地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

我还把昨天欠的更新补回来了!(鸽子拍胸)

对了,昭昭是哪个小可爱取的小名?快出来认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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