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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7章

就在皇帝忙里偷闲带着宁欢在西苑好兴致地赏梅,重新教宁欢冰嬉时,紫禁城的御花园同样热闹。

紫禁城中的红梅也开得极好,唯一比不过西苑的便是紫禁城的梅林没有围绕在湖边,也就不能兼具赏梅和冰嬉两项游乐。

但颜色鲜艳喜庆的红梅和多姿多彩的腊梅总归是萧索的御花园中难得的亮色。再加之隐约听闻皇上在冬日喜欢到御花园中赏红梅折梅枝,虽然真正说起来,皇上愿意来御花园还是因为令贵妃,但这并不妨碍旁人也想来御花园“赏花”凑趣。

抱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每逢红梅花开,御花园中总是热闹的。

但今日,众人倒真是来御花园中赏红梅的。

毕竟皇上都不在宫中,不为了赏花漫步,谁也不乐意大雪天的从温暖的宫殿中跑出来吹冷风。

戴佳答应抱着手炉慢悠悠地走在红梅林中,神色还算放松。

熬了三个月,她的禁足令总算是解了。日覆一日地被禁足于那窄小的宫室间,哪里都去不了,连头顶的天空都是四四方方的,实在能将人憋死。

只有失去过,才知道自由是多么可贵。是以解了禁足令后,戴佳氏比从前更喜欢在宫中闲逛,尤其是御花园中。

毕竟紫禁城虽大,但大半的地方都是宫室,她总不能时时逛到别人宫里去,是以戴佳氏最常来的地方便是御花园。而今又是御花园中的梅花开得最好的时候,虽然见过一次,但戴佳氏还是不吝于随大流出来透透气赏赏花。

到底是宫里,戴佳氏觉着连这见惯的红梅似乎都要比宫外的艳丽几分,她心情还算不错地吩咐道:“古沃珲,来折些梅花,一会儿带回去插瓶。”

名叫古沃珲的宫女应了,上前替戴佳答应折红梅。

但是看着这红梅,再看看勤恳折着梅枝的古沃珲,戴佳氏的脸色却有些不大好。

她忽然想起来,去年也是在此地,她也是带着古沃珲出来。

她在这儿真正意义上的和皇上相遇。

但也是在这儿,第一次见到了那位传闻中宠冠后宫的令贵妃。还因为令贵妃的娇纵跋扈,她在皇上面前闹了好大一个没脸。

思至此,戴佳氏不禁咬牙。

令贵妃,她和这个女人天生犯冲!

古沃珲捧着几支梅花回到戴佳氏跟前:“小主,梅花折好了。”

戴佳氏看着这红梅,却没了一开始的好兴致,她恼怒地扯过古沃珲手中的红梅,一把扔在地上。

“折什么梅花,晦气!”

古沃珲有一瞬的愕然,而后连忙蹲礼请罪:“小主息怒!”

她们小主可不是个好脾气的,若是惹怒了她,私下还不知要被她怎么磋磨,古沃珲的脸色白了些。

戴佳氏冷哼一声,正欲眼不见心不烦地离去,却看到不远处顿足的女子。

戴佳氏的脚步一顿,脸上的神色变化了一瞬。

而后,她的脸上竟是扬起笑来:“哟,这不是阮答应吗?”戴佳氏朝着阮答应走去。

阮答应在梅林中看到戴佳氏在不远处莫名发火,想着戴佳氏的性子,她并不欲惹事上身,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正欲绕路离开,谁知还是被戴佳氏注意到了。

都打了个照面,也没有避开的必要了。

阮答应神色平淡地和戴佳氏行了一个平礼:“戴佳答应。”

戴佳氏的神色却难看了一瞬。

原本需要恭恭敬敬朝着她行大礼,称呼一声嫔主子的人,眼下只用和她行平礼便好,她的封号也没了,这戴佳答应的称呼真是怎么听怎么不舒坦,实在令人心梗。

但唯一让戴佳氏欣慰的便是,阮氏这个女人也被贬成了答应。

让她天天一幅自命不凡自以为清醒聪慧的样子,现在可踢到铁板了,该!

这般想着,戴佳答应脸上的笑意愈发浓了,她掩唇笑道:“许久未见阮答应了,阮答应的规矩终于学好了?”

后宫谁不知阮答应和孟常在洛答应三人在背后妄议令贵妃,结果好死不死被颖嫔和容贵人撞见,最后颖嫔和容贵人狠狠在令贵妃面前告了她们一状的事。

令贵妃的处置自然是没什么可说的,后宫众人甚至觉得若是自己在令贵妃的位置上,却被几个低微的贵人常在这般胆大包天的妄议,她们只会比令贵妃罚得更重。

但紧接着皇上对阮氏三人的惩罚却让后宫侧目。虽然嫔妃们对皇上待令贵妃的事事回护有些酸,但也只能在心里酸酸,没人敢真的说什么,大部分人甚至有种“果然如此”“应该的”的感觉。

但对阮氏三人,众人可就没这么忌惮了,毫不客气地看了好大一番笑话。

戴佳氏这般想着,也不由有些叹服阮氏的好心态。出了这样大一个丑,竟然还敢面不改色地出来闲逛,这女人的心思果真深沈。

被戴佳答应这般直白地拎出来嘲讽,阮答应的神色到底变了一瞬。

但很快她便平静下来,阮答应淡淡一笑:“戴佳答应的禁足不也解了?还未恭喜戴佳答应。”

假孕争宠被揭穿又是什么有脸的事么,阮答应毫不畏惧地看着戴佳氏笑。

戴佳氏脸上的笑意果然淡下去,但她冷笑道:“我那是被陷害的,我的事尚且还有转圜的馀地,可你阮答应就未必了。”

如愿看到阮答应维持不住脸上的从容笑意,戴佳氏的神色也舒展开来,她道:“有的人还自诩聪慧,可是却做出在御花园妄议贵妃的事来,还被人撞见了,也不知这‘聪慧’之名到底是谁传出来的,怕不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戴佳氏还故作感叹地摇头轻笑。

阮答应脸上的神色霎时冷下去:“你……”

阮答应正准备驳斥戴佳氏,却被梅林外传来的交谈声打断。

“济雅,我瞧着这红梅林也没什么好看的,不都是这个样儿?”

“瑛荣姐姐,左右整日在宫中待着也是无事,不如出来走走。”

原来是兰常在和那拉答应。

兰常在名钮祜禄·瑛荣,那拉答应名那拉·济雅。

辨清说话之人的身份后,戴佳氏脸上的神色却有些似笑非笑。

说起来,这兰常在和那拉答应也都是折在令贵妃手中的人。一个原本是贵人,另一个好歹是个有封号的常在,还都是正统的满洲格格出身。可出身再高贵,她们还是被贬斥了,而这被贬的原因或多或少都和令贵妃有关。这二人和她,和此刻同样在这梅林的阮氏,到还真算是同病相怜。

还真是巧了。

戴佳答应看了阮答应一眼,见她也不准备出声便也还算满意,她又接着旁听兰常在和那拉答应的对话。

听到那拉答应的话后,兰常在倒也还算认同。

但不知怎的,兰常在忽然轻哼一声:“要我看,御花园的红梅开得再好也没有西苑的好。”

那拉答应听到这话却有几分好奇:“或许吧,听说西苑的红梅是种在太液池旁的,想来这样寒冷的冬日去西苑,又能在太液池上冰嬉,又能一边赏着红梅,听着的确比御花园有趣。”

兰常在却是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看着那拉答应:“你还笑得出来!再有趣也和咱们无关。毕竟,那可是皇上特意为令贵妃种的呢……”兰常在皮笑肉不笑地道。

那拉答应却是感叹:“听说是因为令贵妃娘娘喜欢冰嬉,皇上便为娘娘在西苑的太液池种满了红梅,皇上待令贵妃娘娘当真是极好。”

现在想想,那拉答应觉得自己当初真是鬼迷心窍了,竟然就这样听信了皇贵妃,不,听信了辉发那拉氏的话,妄图到皇上面前去邀宠,甚至还用了那样不算光彩的手段。

在宫中的时日愈久,她便愈发清晰地认识到皇上待令贵妃到底有多么的宠爱纵容。这宫里当真是没有任何人能比得上令贵妃的盛宠,说旁人得宠,但在那拉答应看来,所有嫔妃加起来怕是都不及令贵妃的一半。

想想这些,再想想那次的自食恶果,那拉答应愈发心惊。她当时怎么敢的啊!皇上那样宠爱令贵妃,眼里几乎看不见旁人,她竟然也妄图从令贵妃手中争得皇上的宠爱,当时的她实在是太天真太莽撞了。

好在罚过之后,皇上和令贵妃就跟忘了她这个人似的,那拉答应觉得这样也好,反正她是不敢再大着胆子行争宠之事了。

听到那拉答应的感叹,兰常在更是掩不住脸上的酸意,“是啊,令贵妃喜欢皇上便为她种海棠种梅花。这大过年的皇上还特意抽空陪令贵妃去西苑游玩……还有年前,先是汤泉行宫又是西苑红梅,令贵妃的福气可真好啊!”

说起汤泉行宫,连一旁听着的戴佳氏和阮答应的神色都是一变。

汤泉行宫自明朝起便是帝后龙浴之地,到了本朝自然也不例外。所以汤泉行宫一向都是皇帝独自前去,或是带着皇后一同前去。哪怕皇帝想要带着嫔妃前往,也必然会带上皇后。

帝后龙浴之处,并非说说而已。汤泉行宫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同样是这对天下间最尊贵的夫妻的象征。

而今,在后宫无主之时,皇上却独独带着令贵妃前往汤泉行宫,一连还去了几日。让后宫感慨令贵妃盛宠的同时,更是心惊于另外的一层意思。在她们看来,皇上的心思简直是昭然若揭。

想到这些,阮答应的脸色只是涩然了些,但戴佳氏的脸色却可以说是难看。

兰常在和那拉答应却是没料到二人的闲谈被旁人听得清清楚楚。

兰常在的话虽然酸,但某种意义上来说却都是事实。那拉答应心中亦是感慨令贵妃的盛宠不衰,但是她知道兰常在不喜欢听这种话,便没说出口。

那拉答应只道:“令贵妃娘娘地位尊贵,自然是有福之人。”她又握住兰常在的手,暗示道:“好了,瑛荣姐姐,不说这些了,咱们去御景亭瞧瞧吧?”

兰常在本来还准备说几句,但听那拉答应提到“御景亭”三字,她却像是想到什么似的。

兰常在的神色变了变,到底别扭地住了嘴:“你说的是,咱们出去走走。”

上次阮氏三人就是因为在御景亭妄议令贵妃才被罚的,兰常在也反应过来那拉答应是在提醒自己。她可不想因为一两句无心的话便落得一个和阮氏三人一般的下场。抄写宫规要抄断手就不说了,若是再降到答应的位分,她就真的不用活了。

兰常在和那拉答应相携离去,红梅林又恢覆了清静。

但戴佳氏和阮答应却都平静不下来。

想想自己的处境,再想想皇上对令贵妃依然不变的盛宠,阮答应的脸上不禁浮现几分苦涩。

戴佳氏的脸色也不好看,但是看到阮答应脸上的涩然,她心中却扭曲地有几分快意。

戴佳氏不禁讥笑道:“阮答应不是一向自诩得宠吗?如今听来,不知阮答应比之令贵妃又如何?”

不待阮答应回答,戴佳氏又掩唇娇笑道:“哦,倒是我忘了,这几月来皇上似乎一次都没翻过阮答应的牌子。阮答应从前是‘得宠’,但今后怕是只能时时念着从前的风光度日了。”

内心深处最隐秘的惶然被戴佳氏毫不客气地揭露出来,阮答应连脸上最后的从容之色都维持不住,到底白了脸色。

但看着嚣张刻薄的戴佳氏,阮答应紧紧攥了攥手中的手炉,到底极力平静下来。

阮答应看着戴佳氏,微微一笑:“戴佳答应又好到哪里去呢?与其嘲讽我,戴佳答应不如想想如何洗刷你的‘冤屈’。”她微微咬重了“冤屈”二字,极尽嘲讽之意。

戴佳氏果真被阮答应的暗讽气得眉头一竖,但她不甘示弱道:“清者自清,皇上自会为我洗刷冤屈。倒是你……”戴佳氏打量了阮答应一番,又讥讽一笑:“这后宫人人都看得清楚的事,有些人却是自作聪明地看不分明。你自以为自己清醒聪明,却不知在旁人眼中有多可笑。”

阮答应又被旧事重提地嘲讽了一通,她攥着手炉的指尖几乎在发白。

但阮答应面上仍是维持着平静,她平淡道:“我竟是不知,禁足出来之后,戴佳答应竟也这般维护令贵妃娘娘了。”

戴佳氏果然一噎,而后她面上却故意露出一抹笑来:“令贵妃娘娘是贵妃之尊,我小小一个答应岂敢对令贵妃娘娘不敬。”

她一个答应都知道不能对令贵妃不敬,阮答应当日好歹还是常在却不知道,戴佳氏又暗中嘲讽了阮答应一番。

听到戴佳氏的暗讽,阮答应握着手炉的手更用力了些。

她微微凝眉,有些厌烦地看着戴佳氏。她听了兰常在和那拉答应的对话后,心情本就低落,身边还有这么个胡搅蛮缠的女人,阮答应此刻竟是有些身心俱疲,不欲再与戴佳氏多说。

戴佳氏见阮答应被自己堵得说不出话来,自觉压了阮答应一头,脸上的笑意也愈发浓了些。

但她也不欲让阮答应这么轻松就离开,戴佳氏又故作怜悯地看着阮答应:“阮答应,从今往后,你才真的是该惶恐的那一个了。”

虽然后宫众人没有如颖嫔和容贵人那般清楚地得知阮答应三人当日在御景亭议论了令贵妃什么,但事后多少还是传了些风言风语出来。

对于阮答应口中的说法,哪怕是戴佳氏都不由想骂一句愚蠢。

虽然戴佳氏也极其看不惯令贵妃得宠,但她心里至少也是知道令贵妃的确是极其得宠的,令贵妃又已经是贵妃之尊,可以说日后哪怕失宠,后半辈子的荣华富贵也是不愁了的。却没想到这宫里还有人能说出那样的话,戴佳氏一时也是觉得阮氏几人可笑。

但是戴佳氏嘲笑之馀,心中却也不禁冷哼。

这时候她倒真希望如阮氏所说,令贵妃当真极其惶恐便好了。

而阮答应听到戴佳答应故作怜悯的话后,神色果真不大好看,她冷冷地看了戴佳氏一眼,没再说话,径直转身离去。

看着阮答应有些落荒而逃意思的背影,戴佳氏的脸上露出一抹胜利的笑来。

但戴佳氏的好心情也没能持续太久。

红梅林边又来了两个宫女,似乎是来替主子折梅枝的。

“听说皇上在西苑为令主子种了好大一片红梅林,也不知比起咱们御花园里的红梅如何?”

“估计也是大差不差的。但是西苑最吸引人的应当不是红梅,而是结了冰的太液池吧。”

“我也觉得,我从前在宫外的时候也喜欢冬日去结冰的湖上冰嬉,可好玩儿了。”

“是啊,冬日冰嬉最好玩了。没想到令主子也和咱们有一样的喜好呢。”

两个小宫女笑闹了一番,又感叹道:“皇上还是这么宠爱令主子,大过年的,令主子想去西苑冰嬉,皇上便带她去了。”

“是啊,令主子晋封也快五年了罢,这么些年,皇上待令主子的宠爱不仅没有淡过,似乎还一日胜过一日呢。”宫女想到什么,顿了顿,又道:“甚至连着选了两次秀也没见这些新入宫的小主们对令主子的帝宠有什么影响,令主子当真是盛宠不衰。”

“虽然事实如此,但这话你可不能在主子面前说,当心吃挂落!”

“我怎么敢啊,也就是和你说着玩儿了。”

两个小宫女嬉笑了一番,又笑意盈盈地抱着梅花走了。

戴佳氏通过奚落阮答应得来的好心情彻底没有了,她面沈如水地看着两个宫女离去的方向。

这些不懂规矩的宫女,说的话也实在浅薄!

不过五年罢了,焉知下一个五年再下一个五年她令贵妃又是怎样的光景?

魏佳·宁欢现在是得宠,但她能一辈子得宠吗?君恩如流水,红颜未老恩先断,她绝不相信这宫里会有任何一个女人能逃脱这样的宿命!

而且比起令贵妃的得宠,戴佳氏更在意的是,皇上真的会为了魏佳氏,为了一个出身低微的女人,排除万难,将她送上皇后的宝座吗……

一个女人怎么可能荣宠后宫这么多年,还是在后宫中不乏有许多更年轻娇嫩嫔妃的情况下,难道她真的能得了那不可能存在的帝王之爱?

她不信!

戴佳氏神色阴沈地折断了手中的梅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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