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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4章

御帐。

皇帝正在批阅奏折,他准备快些批完折子,而后去陪他家姑娘用膳。

此刻,李玉小心进来回禀:“皇上,林贵人和阮答应求见。”

听到是这二人,皇帝看了李玉一眼。

李玉微微点头。

皇帝了然,平淡道:“让她们进来吧。”

林贵人和阮答应很快便进了大帐。

看见皇帝,二人蹲身行礼:“嫔妾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皇帝对这二人微红的眼眶恍若未见,神色淡漠道:“免礼。”

林贵人和阮答应却没有起身,反而双膝跪地:“皇上,嫔妾有事想求问皇上。”

见她们跪地,皇帝也没说什么,只淡声道:“何事?”

林贵人仰头看着皇帝:“皇上,嫔妾近日听宫中议论,嫔妾和阮答应乃是因与慧贤皇贵妃相似,所以才被皇上恩典选入宫中,皇上,不知这是宫中宫人胡言乱语,还是……事实如此?”林贵人渐渐红了眼眶,声音亦是有些颤抖。

阮答应亦是悄然攥拳,紧紧地盯着皇帝。

未得君王恩准,仰面视君,是为大不敬,可此刻她们却什么也顾不得了。

皇帝神色平静地看着二人:“慧贤皇贵妃柔嘉淑慎,地位尊荣,能与慧贤皇贵妃相较,是你们的荣幸。”

他的声音依然很是平淡,甚至是温和的,可这平淡话语之下的凉薄无情,却是让林贵人和阮答应不住地发冷。

皇帝端坐宝座之上,容颜俊美平静,周身却是威仪不减,春秋正盛的帝王,那份沈稳内敛的成熟,经年手握大权坐拥天下的从容威严,与他俊美绝伦的容姿相互辉映,风姿卓然,光辉万丈,甚至比他年轻时更加吸引人。

林贵人和阮答应仰头看着他,看着这样威严端方,风姿卓绝的他,恍惚间便回忆起初入宫时让她们沦陷的那一眼,她们从来都为这样渊渟岳峙,光辉万丈的皇上而心折。

可是这份从前在她们眼中耀眼无比的威严淡漠,此刻却如同一道利刃深深刺入她们的心中。

不怪宫中众人总是害怕这样疏冷威严的皇上,原来当这份淡漠凉薄面对的是自己时,她们也再生不出什么爱慕之心,一样觉得森然可怖。

林贵人身形一晃,竟是跌坐于地,她不敢相信地看着皇帝,泪水滚滚落下:“荣幸?像慧贤皇贵妃竟是嫔妾的荣幸?!”

阮答应亦是跪在地上,酸楚而怨恨地看着皇帝,含泪哽咽道:“皇上,您可曾问过嫔妾们到底愿不愿意要这份荣幸!您究竟将嫔妾当做什么!”

皇帝微微凝眉:“是朕说错了,慧贤皇贵妃从来温婉柔善,你们这般悖逆,如何比得上慧贤皇贵妃。”

阮答应眼中的泪水不住地滚落,心痛至极,但她狠狠地抹去脸上的泪水,不屈地冷笑道:“皇上喜欢温婉柔美的汉女,那皇贵妃娘娘呢,皇上如今这般宠爱皇贵妃娘娘,日后是不是也要选几个更年轻貌美又肖似皇贵妃娘娘的女子入宫?!”

皇帝的神色霎时寒凉下来,他冷声道:“放肆!慧贤皇贵妃如何能与皇贵妃相较,你们更是远远比不过皇贵妃的一星半点!”

哪怕知道慧贤皇贵妃比不过皇贵妃在皇帝心中的地位,阮答应却没有想到皇帝竟已偏心至此,慧贤皇贵妃也是曾经受他宠爱良多的嫔妃,如今在皇贵妃面前,却似乎是不值一提。

他竟是凉薄至此!

阮答应仰头怔怔地看着他,眼中的泪水还在不断落下,却竟是一时失了言语。

林贵人跪在地上,只觉一颗心冷得发疼,几乎要撕裂开来,她神色凄然而痛楚地看着皇帝:“嫔妾自知比不过慧贤皇贵妃,更比不过皇贵妃娘娘……可是嫔妾待皇上从来都是一片真心,这些年皇上对嫔妾当真就没有一丝一毫的真心实意吗?”

皇帝神色淡漠,平静道:“没有,朕此生唯钟爱皇贵妃一人。”

钟爱,他说的甚至不是偏爱。

林贵人和阮答应震惊到了极点,皆是不敢相信地看着皇帝。

他的神色分明是淡漠甚至疏冷的,可她们却还是从其中看出了他对皇贵妃深深的爱意和温柔。

他是多么的温柔啊,可这份温柔爱怜从来都只给了另一个女人,从来都不会为她们所有。

林贵人和阮答应也终于知道,慧贤皇贵妃的确远远比不过如今的皇贵妃,而她们便更不必提。

她们和慧贤皇贵妃大抵都是皇上眼中一件漂亮的花瓶装饰。

一个还算顺眼的花瓶碎了,而这个花瓶碎掉的时候,皇上尚且还没有腻味厌烦,所以心尚有不舍。皇上暂且还算喜欢这般纹样的花瓶,不想它完全消失在他的多宝阁上,便再摆上几个相似的花瓶代替原来花瓶的位置。

可皇贵妃却不同,皇贵妃大抵便是皇上手中的玉玺罢,皇上永远珍爱手中的玉玺,更永远不会有东西能替代他的玉玺。

他待皇贵妃钟爱纵宠,待她们却是一视同仁的凉薄无情。

林贵人伏跪在地上,神色凄然地笑起来:“是嫔妾错了,都是嫔妾错了,嫔妾竟一直天真的以为只要嫔妾真心待皇上,皇上对嫔妾总会一分的真心,竟都是嫔妾痴心妄想啊!”她眼尾的泪珠止不住地滚落。

阮答应此刻与林贵人感同身受,眼中的泪珠还在滚滚落下,但她却满是冰冷而酸恨地看着皇帝。

皇帝对她二人的凄然酸楚视若无睹,他声音寒凉道:“既然知道痴心妄想,日后便收回你们的心意。皇贵妃的话也同样是朕的意思,只要恪守宫规,安分守己,自可保一生平安,日后在皇贵妃面前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们也该清楚。皇贵妃一向宽仁善良,但你们应该也知道朕的手段又是如何。”他的神色甚至冰冷下来。

从前婉嫔告诉她们在这宫里想要过得好些,便该收回对皇帝的真心,她们没有听从,一意孤行,今日便再由皇帝来亲口告诉她们。

可是这样的话由皇帝来说,便不是婉嫔那般的温柔劝慰了,唯有令人胆寒发冷的凌厉和无情。

初秋的天儿,暂且还没走出盛夏的炎热,可是在这样燥热的天儿里,林贵人和阮答应却是冷得不住地发抖,只觉那寒意都从骨子里浸到了心底。

林贵人潸然落泪,惨然笑道:“皇贵妃,皇贵妃,皇上就这么喜爱皇贵妃啊,嫔妾们的真心在皇上心中当真是一文不值啊……”

皇帝神色冷寒地看了一眼这纠缠不清的二人,冷声道:“的确。”

没想到皇帝竟是如此不留情面,这一声肯定的答覆说得林贵人和阮答应又凄楚又难堪。

她们思慕的男子,在她们面前,亲口告诉他们,他钟爱另一个女人,永远不会对她们有一丝一毫的怜惜,甚至她们的一片真心在他心中一文不值!还有什么比这更残忍更冷酷的打击吗?

皇帝却也不准备再和她们废话下去,只道:“林氏,看来你还是没有将朕的话记在心里。”

林贵人和阮答应还没有从方才他那般无情又让她们难堪的话中缓过神来,皆是怔怔地看着皇帝。

只听皇帝淡声道:“林氏御前失仪,降为常在,罚抄宫规百遍。”

林贵人,不,林常在微微睁大了眼,凄然而酸楚地看着皇帝。

不过是一句话,皇上便轻描淡写地将她贬斥了,他当真是爱护皇贵妃至此,也凉薄至此了。

阮答应狠狠地抹去眼尾的泪水,面无表情地扯了扯唇角。

皇帝再看看林常在身旁的阮答应,又想起什么似的:“看来上次被教习嬷嬷重新教授规矩后,你的规矩也还是没学好,你就这般嫉恨皇贵妃吗?”

嫉恨?这个词竟是皇上亲口说出来。

阮答应神色木然,而后却倔强地冷冷一笑。

但还未开口,她便又听皇帝接着道。

“阮氏,御前失仪,言行无状,贬为官女子,罚抄宫规百遍,另,回京之前,每日掌嘴三十,好好反省反省自己的言行,也好好再学一学什么是尊卑什么是规矩。”

回京之前,每日掌嘴三十……

如今还不到八月,离回京至少还有一个月,皇上这是铁了心要罚她啊!

阮氏跌坐于地,浑身都在发颤,她神色苍白地冷笑。

林常在物伤其类,亦是神色凄然。

看着这仿佛失了心力的二人,皇帝的面色却变也未变,他神色冷淡地挥了挥手。

而后李玉和圆盛便来到二人身边:“林常在,阮官女子,请回罢。”

林常在和阮氏擡头看了看宝座之上高坐着的皇帝。

他的神色依然平静而淡漠,仿佛她们在他眼中不值一提,仿佛他只是处置了两个不重要的小猫小狗。

不过也是,除了皇贵妃,皇上眼中又放下过谁。

这份曾经让她们心悦不已的威严清冷,此刻却只让她们觉得森冷心颤,可怕极了。

难怪人人都敬畏他,惧怕他,这样无情寡恩冷厉凉薄的他,如何能不让人胆寒。

林常在和阮氏扯了扯唇角,勉力朝着皇帝福了福身,神色木然地走出大帐。

*

这二人的到来,于皇帝而言不过是一个小插曲,很快便过去。

坝上草原太大,众人难得从封禁的宫城中出来放风,各自可做可忙的事也多,两个再普通平常不过的贵人常在都有什么变故,众人没事也不会去留心,直到几日后。

这日,宁欢正在自己的大帐中处理宫务,着手安排草原的一切事宜。

这掌管后宫的重担落在她一人身上,果真不怎么清闲,再加之不久后便是朝珑的周岁宴,皇帝的万寿节,她这几日更是忙得不可开交,竟都没什么空闲出去赏景游玩了。

宁欢写着写着便愈发头疼,觉得这担子还是得分一些给皇帝才是,反正他处理宫务的效率也奇高,宁欢暗暗磨牙。

此刻,圆团儿掀帘进来,通禀道:“主子,钟粹宫林常在和阮官女子身边的宫女求见。”

宁欢眉梢微扬,她放下手中的紫毫笔,道:“让她们进来吧。”

圆团儿恭声应了。

两个宫女很快便走进大帐。

“奴才参见皇贵妃主子,皇贵妃主子万福金安。”

宁欢道:“免礼罢,所为何事?”

林常在宫里的宫女先行禀告道:“回皇贵妃主子话,林小主这几日染了时疾,一直卧病在床起不了身,明日恐怕无法向皇贵妃主子晨省请安,小主特命奴才前来禀告皇贵妃主子,求皇贵妃主子恕罪,也请皇贵妃主子示下。”

宁欢又看向另一个宫女,另一个宫女亦是差不多的说辞。

宁欢便道:“既然病了,安心在帐中养病便是,本宫自然不会怪罪,你们也要好生照看你们小主。”说着,宁欢又看向玉琼:“玉琼,你去一趟太医院,让太医院的太医务必尽心为林常在和阮官女子治病。”

玉琼福身应是,而后便转身出了大帐。

两个宫女亦是恭顺而感激地蹲礼:“皇贵妃主子仁善,奴才替小主多谢皇贵妃主子!”

两个宫女退下了,宁欢指尖轻轻叩了叩桌案,忽的看向一旁老老实实的圆团儿。

“圆团儿,这个林常在和阮女子是真的病了吗?”宁欢眉梢轻扬。

就这二人这么会来事儿的模样,可别是因为皇帝贬斥了她们,她们心中郁卒便称病不想见到她了。

圆团儿道:“奴才先前打听过了,林常在和阮女子的确是病得不清,主子放心,她们岂敢欺瞒主子。”

宁欢反而有些疑惑了:“怎么突然便病了?”

一病还是一起病。

难道还是因为被皇帝贬斥了?

宁欢虽然知道这两人前几日被皇帝贬斥,但这几日太忙,她也没放在心上,只当这二人是不是如当年的辉发那拉氏一般,带着什么汤汤水水去求见皇帝,结果没落得个好,还被皇帝不留情面地贬斥责罚。

这样的事实在是小事,皇帝自己都处理了,宁欢听圆团儿说了一嘴便也跟着忘了,直到今日,她才隐隐意识到哪里不对。

圆团儿看着宁欢,也有些疑惑:“主子,您近日没有听到什么流言吗?”

宁欢霎时睨了圆团儿一眼:“你觉得呢?”

近日她多数时候都待在大帐中料理宫务,就算独自出去,因着在园子里那出严厉的杀鸡儆猴,如今的宫人们见了她,哪个不是毕恭毕敬的,他们恭敬回避都来不及,哪里有人敢乱说什么。

圆团儿霎时了然,他装傻一笑。

“到底是什么流言,说来我听听。”宁欢饶有兴致地看着圆团儿。

宫里竟然还有新鲜事儿是她不知道的。

圆团儿道:“回主子话,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近日宫中盛传林常在和阮女子是因肖似慧贤皇贵妃而被选入宫中,前几日林常在和阮女子便去找皇上亲自求证了。”

“林常在和阮女子肖似慧贤皇贵妃?”宁欢差点没被呛着,她一言难尽地看着圆团儿:“她们都是从哪儿看出来的?”

她也是见过慧贤皇贵妃数面的人,但这么些年,她也从未有过林常在和阮女子肖似慧贤皇贵妃的想法。

圆团儿兴致勃勃道:“有的说是气质像,有的说是侧脸像,有的说是背影像,还有的说是某一个动作像,主子,您是不知道宫里传得多热闹,真是说什么的都有,偏偏还说得跟真的似的。”

听到这话,宁欢心中似乎明白了什么,但她先好奇地问圆团儿:“你也见过慧贤皇贵妃,你觉着这林常在和阮女子和慧贤皇贵妃相像吗?”

圆团儿霎时笑道:“奴才觉着自然是不像的,反正奴才是没从这两位小主的气质和样貌上看出什么。”

“那不就成了,她们最相像的地方,应该是都是汉姓吧。”宁欢吐槽了一句。

圆团儿忍俊不禁,脸上的笑意咧得更大了:“主子说得是。”

“这宫里见过慧贤皇贵妃的人也不少,怎么就将这荒谬的流言传得这样有板有眼的呢?”宁欢看着圆团儿,又不紧不慢地问道。

圆团儿脸上灿烂的笑意霎时收敛了些,他强撑着正经道:“主子,三人成虎,再加之慧贤皇贵妃仙逝多年,宫人们对慧贤皇贵妃的印象也渐渐淡了,或许就是因此,当宫中传扬林常在和阮女子肖似慧贤皇贵妃的流言多了之后,她们便也跟着信了。”

毕竟当所有人都这么说的时候,大多数人都会否定自己本就印象不深的认知,而后选择跟随大流。

圆团儿说的缘由,宁欢当然知道,但她问的可不是这个。

宁欢睨了圆团儿一眼,慢慢道:“只是因为这样吗?”

圆团儿苦着脸,还未来得及开口,便听门边传来一道温和清冽的声音。

“什么因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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