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有文才呀!”鲁智深真信了。
“今日方知我是我……今日方知我是我!”
鲁智深越琢磨越是喜欢,道:
“就像那些梁山贼,听了江湖上人说宋公明是个英雄,没见过你张文远一面,千里迢迢也要去杀你。”
“然而‘宋公明是英雄’这句话本就是别人的想法,根本不是他们自已所见所想。”
“这些人听了江湖上几句话就去杀人,把别人所想当做自已所想,把自已当做了别人,用自已的生命去做别人要做的事情。活得一点也不爽利!”
“世上有几个人能做到‘我是我’?”
“洒家一生行事,最相信的便是遵从自已本心。”
“当年三拳打死镇关西。”
“别人说那金翠莲是个歌女如何的低贱;镇关西是个财主如何的不必招惹;又说洒家这官职来的不容易,如何应该小心行事……”
“但这一切种种,都是他们判断。”
“在洒家眼里,惩恶扬善,比做官重要的多!于是洒家便救了金翠莲。”
“后悔的只是出手太重,不该将人打死。洒家却从不后悔出手相救。”
“在东京城也是,林冲说高衙内如何的不好得罪,只能小心隐忍。”
“他这不是从自已的本心 东家来说,西家来劝,都是别人替他在想。”
“若凭本心,他早该将高衙内一枪结果了,哪会有后面许多事情?”
“将人当已,害人害已!”
“遵从本心,就算做差了,也活得痛快!”
“今日方知我是我。”
“我便是我了。我生下来,不是好人,不是坏人,只是我这一个人而已。好坏都是别人评论,与我何干?”
“这一生就该做‘我’,不做别人。如此简单的道理,许多人都想不通!”
一番话说完,鲁智深只觉得心境开阔,许多过去想不通的事情瞬间通透
他看向张文远,哈哈大笑:
“你这两句诗倒教会洒家这么多东西,有意思,你这兄弟真有意思!”
张文远有满级经营之术垫底,处理人际关系比燕顺加晁盖还要强。
他笑道:
“这些想法是师父自已的,我这两句诗只不过将之勾了起来,本质乃是师父有佛性。”
鲁智深听得高兴,又有些不好意思,摸着寸头笑道:“洒家只知道杀人,哪里会念佛?”
说着鲁智深脸色又是一变。
连忙提禅杖起身,道:
“说到杀人,洒家的架打到一半,现在得回去救人了。”
张文远刚才也忘了问鲁智深为啥在这里抢劫。
连忙追上问道:
“师父可是遇到了什么事?”
鲁智深解释说:
“洒家因为救林冲兄弟得罪了高俅,被大相国寺赶了出来。在江湖上没地方吃饭,听说青州有个二龙山,便打算去青州那里落草。”
“今早洒家从前面蜈蚣岭上过。”
“看见岭间一个道人挟持一个女子,那女人哭的好是凄惨。”
“洒家路见不平,便去和那人询问。”
“没想到那野道士不由分说拔剑砍我!”
“他的武艺也不错。”
“洒家从昨天到今天又没吃东西,跑不快,过了十招杀他不死。”
“于是下来找点东西吃。打算吃饱了再回去和他打。”
张文远一脸惊讶:
“所以师父刚才是饿着肚子和我打的?”
鲁智深笑道:
“兄弟你胜在身法高明,洒家遮拦招架你的进攻,并不需用什么力气,刚才与你对敌时也算尽了全力。”
“便是我酒足饭饱时,也不能拿你怎样。”
“那道人武艺远不如你,就是跑得快,洒家没吃饱时,追他不上。”
张文远点头。
暗暗思索:
“蜈蚣岭上的道人?”
“应该就是武松逃出孟州之后,试刀杀的那个恶道士,叫什么来着?”
“好像是‘飞天蜈蚣王道人’。”
水浒世界中的的孟州离着山东很近,是山东河北的交通要道。
因为道路方便,孟州十字坡的孙二娘包子铺四通八达,几乎成为了水浒世界的中心。
蜈蚣岭位于去往青州的小路之上,拦路抢劫的人甚多,而且也要绕远。
一般都是做走私生意的人才会挑着这条路走。
张文远是为了多积累一点经验值才专门走这条危险道路。
张文远问道:“大师要去青州,为什么不走大路?”
“洒家原本也是走大路的。但前面大路就是瑞龙镇。”
“洒家前两日听人说那镇中的什么白虎山孔家请来了一群官兵,将镇子都围上了。”
“洒家是犯罪在逃的人,不敢往官军堆里扎。”
“便干脆走了小路。”
张文远:白虎山孔家,就是宋江的徒弟孔明孔亮他们家?
他们找官军包围瑞龙镇做什么?
但鲁智深也不知缘由,张文远也只能把疑问藏在心里。
鲁智深说王道人的武艺不行。
但原著中王道人能抵挡成熟状态武松的十几招,战斗水平至少和王英、郑天寿是同样级别的。
张文远的“二龙出水阵法”还等着涨熟练度呢,怎么能放弃这个机会?”
他笑道:
“不如我去帮师父一臂之力?”
鲁智深稍稍思索,点头道:
“若是江湖上比拼武艺,带上你这么个高手,洒家算是欺负人。”
“但现在是去救人,自然是越多帮手越好!”
“有你的身法,加上我的禅杖,不信打他不死!”
两人立刻行动。
……
张文远和鲁智深来到山顶上。
就见半山腰有一片坟圈子,圈子旁几间茅屋,应该是给守陵的人住的。
而这茅屋此时却被一个模样丑陋的中年道士占据。
张文远和鲁智深到达之时,王道人正强搂着一个女子要亲热。
女子不想配合,又不敢反抗。
旁边还有个十几岁的童子在给两人煮茶,也是背着身,脸有不忍之色,不敢看王道人和那哭泣女人。
“欺负女人算什么本事?是爷们儿的,和我打过一场!”鲁智深充满正义感,瞬间大吼一声。
王道人看向鲁智深,瞬间皱眉。
一脸的嫌弃神情:
“你这和尚,刚被打跑怎么又来了?干嘛三番五次坏我好事?”
鲁智深道:
“刚才没吃饱饭杀你不死,现在重新打过!”
刚才王道人和鲁智深对敌,感觉鲁智深的武艺也就一般。
至于张文远——一个扛着朴刀的秀才,王道人更是不放在眼里,觉得他就是个添头。
听到鲁智深的话,他瞬间大怒:
“你这多管闲事的和尚,被痛打一回还不知死,还敢带个书生回来找我麻烦。”
“你们两个想寻死,道爷便成全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