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就让他靠着自己肩膀。不知道为什么,心情微妙的惬意起来。胖子一脸心领神会,嘿嘿笑了一下压低声音:“小哥,你可以见丈母娘了,真的。”
张起灵斜他一眼,闷声不吭。胖子早就习惯,也没指望他会答,但是隔了一会儿他听见张起灵低低的声音:
“……吴邪,很可爱。”
妈的,听完那句话感觉好像是施瓦辛格抱着一只hello kitty在捏着女声唱凤凰传奇,胖子保证如果他下的了手他会把眼珠子抠下来再踩几脚。他几乎瞬间背过气去:“小哥你真是对天真一往情深……!以前对谁都爱搭不理的现在给天真驯了没两天就正常了……!”
张起灵以沈默鄙视胖子。胖子却歪过头来:“嘿小哥,我看天真他硬犟着说你们没啥,难不成你还在努力攻克的阶段?”
出乎意料,大概张起灵今天的心情真的好极了,他明显睡意消下去,斜了胖子一眼,抱着吴邪的手微微紧了紧。他知道很多时候自己对吴邪的兴趣有点过了,但是吴邪就像是空气,一旦没有会从心底莫名其妙的泛上窒息感——然后他就会想起些面对着粽子或者是枪口的片段,那不能称作为美好,也对自己确立自己的过去没什么帮助。
……好像是很久以前这个身影在自己心里就刻骨铭心。张起灵觉得这很不错,他对于过去的自己还有精力在吴邪背上贴上“重要”感到满意,至少,现在的自己认识这个睡在自己肩上一点防备都没有的人,他第一次想避开那个从来就没有忘记过的童年的片段—— 在一片肃杀的冬日景象里,爷爷说你注定成不了凡人。阳光斜而长,右手手指又因为练功而骨折,拉长的疼痛,隔了很久张起灵才感觉到疼痛是要锐利到不可忍受的地步,他的手都在抖,身边青砖绿瓦,墙面被他捏的斑驳。
——他生下来就是为了毁灭,但是,一睁眼看见吴邪,他突然胆子养肥了,张起灵在想,如果他不去管爷爷说的话,让要守着的那个自己都忘了的秘密见鬼去吧,会不会是一件很棒的事,从来没有人带着困意给自己掖过被角,吴邪的手,怎么会那么软,或许是他练过书法?反正张起灵在半昏睡那段时间发现,他不记得吴邪和自己经历了什么事,但自己就是知道他写怎样的字体,开怎样的店铺,记得一些他琐碎而鲜明的特征。
琐碎,鲜明,温和,熟悉。
等到车到站了,吴邪才醒过来,看见自己把张起灵肩上的衣服睡的一片褶皱,先是迷糊的楞了好一会儿,接着反应过来,瞬间就清醒过来,整个人蹦了起来背上包:“不好意思啊小哥!我不知道是靠着你睡的……”一边下车一边骂自己胆大了居然敢把这闷油瓶当枕头使!而完全没注意到张起灵默默松开了扶着他的手,而那只手原来在自己腰上。
胖子一下车,就拍了拍吴邪的肩:“得,都到这儿了那也得办正事,你们两个吃饭,小吴是肯定住他自己家了,小哥你怎么办?胖爷我去定两间房?”
“啊……这倒也是个问题,我家那儿客房是有,胖子要不你也去挤挤算了?也不用浪费那个钱了。”吴邪一面往车站外面走,但看见胖子把个头晃的就要掉下来一挑眉毛:“丫还不乐意啊?小爷家的人又不会吃了你!你不住拉倒!小哥你要住吗?”纯属玩笑般的转头去看闷油瓶,都做好了不被搭理的准备,但是张起灵认真的权衡了一下,点点头。
胖子一脸“爷我就知道你有这个意图”的ws笑容,看看吴邪又看看张起灵,潇洒的一扭身就跑了,沿路还挥手:“那就结啦!胖爷我找好宾馆给你们说一声,明天再一道合计,小天真你就安心的带小哥去见家长吧!”吴邪下巴都要掉下来了张口想骂,但是一想到自己还亲了那闷油瓶子呢——尽管是意外。但是他自己都觉得自己不正常。一口国骂就堵在喉咙口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张起灵一如既往的淡然的站在身后,一直等到吴邪原地丰富变化的表情最终固定在一个很僵硬的样子上才开了口:“走。”
又挤了几班公交,买了一点水果,绕过几幢公寓楼,这两个人各自心怀鬼胎的站在了一扇旧式的防盗门前。吴邪深吸了一口气,将脑袋里乱七八糟的想法都甩开,一脸严肃又满眼哀求,直接盯住了张起灵。 “小哥。”
吴邪竭力使自己看起来诚恳,望着张起灵直到现在还是面无表情的一张脸:“等一下你也稍微搭理一下他们,一直不说话的话难保他们可能要气着……帮我这个忙,我……虽然我也为你做不到什么,但是以后总还是有机会帮的上你的……”
张起灵看着那双清澈的瞳孔,刚想点头,思维突然一个混乱,眼前就又凌乱的浮出了记忆的片段。
“如果你消失了,至少我会发现。”
吴邪。
是吴邪。
他的面孔在篝火映照下,阴影与光亮明灭而柔和的交织。身形消瘦,但是目光有种毫无道理的执着,望着自己,只望着自己。张起灵同时想起的,还有那一刻自己感到的一种全身心的放松——好像……苦苦等了很久终于等到般的筋疲力竭。
他想摸摸吴邪的脸。指尖下意识的已经攀了上去,清秀的,带点书卷气的轮廓,深棕的睫毛,那一张一合在说着什么的淡色嘴唇,开始漫上红晕的脸颊,软的,暖的,美好的让他不敢多用一分力气。那是吴邪。
一睁眼就给他一种想抱紧的感觉的吴邪。
而吴邪,吓的是背后汗毛狂竖,压低声音说话都结巴了:“小小小小小哥………?!”这家夥干嘛!?怎么突然就在自己脸上摸来摸去?娘的又不是墓道又没有机关!但是他明显的看见,张起灵的眼神温柔的要命。他一言不发,目光柔和。脑海里涌出更多情绪来,张起灵从来没有对一个人有过那么多矛盾的情绪。
跟着我危险,吴邪,回去。
……不,别走。
吴邪,你帮不上我,走了对你我都好。
……留下来。
我不配,我的存在连人都算不上啊……
……吴邪,留下来,就在这里,就这一刻,不要动,有什么事我来护着你………行吗?
那是他记起的,最后一个想法。张起灵发现,自己,最起码过去那个自己,认为吴邪是不一样的。四周的景象是一个岩洞,而吴邪的头靠在自己怀里,自己的手指轻轻穿过他的头发。
“吴邪。”而安然的回过神来,他注视着面前一脸错愕满面红晕的人,慢慢放下在他脸上的手,去敲了敲门。接着,在吴邪惊讶的扭头的瞬间嘴角勾了一个笑。
轻轻的,薄薄的。
门开得比吴邪料想得还快,他还没来得及收拾好表情就对上了吴一穷的脸,两人一时傻了吧叽的互看,还是张起灵先笑得如沐春风看起来简直就像偶像剧一样养眼:“吴叔叔好,打扰了。我是吴邪的朋友,叫做张起灵。”这一下总算让吴邪反应过来赶紧把买的东西同时递上去毕恭毕敬的摆出知错形象喊了一声“爸”,接着拍拍身边张起灵的肩膀:“你不是要我把人带回来吃个饭谢谢人家吗?就是这小哥了!”
吴一穷表情先喜,再气,又喜,一脸既想揍他儿子又想抱他儿子的表情,再配上吴邪笑得一脸“我知错,我很乖”,于是在电话里说教得很凶的吴一穷几次欲言又止,只是一脸开心的骂了句小兔崽子,就一伸手——把吴邪和张起灵两个人一块抱了:“没事就好……!快进去坐吧!”
吴邪自然是知道自己老子的那一副软心肠,只是没料到他一伸手将那闷油瓶子也给当儿子抱了——吴一穷毕竟老了,比两个人都矮,干干瘦瘦的,也使不上什么力。吴邪贴着他一边的发缝,微微偏过头去看张起灵,却在那张脸上看到了一丝不知所措的茫然,但是没什么动作,注意到吴邪的目光,反而是求助般的望回去。吴邪一下就想到,这闷油瓶子貌似从来没提起过他的父母,他记不记得?照他那个辈分,他父母还在不在人世?但看他现在这个反应,明显是对这样的事缺少经验……想到这里,吴邪突然觉得那个一直强大到让人觉得疏离的张起灵也是会有弱处的,这让那张浸着冷硬的轮廓都看起来柔和了许多,更有了些人气儿。
不过很快,吴一穷就一边呼喊着让吴妈妈再加菜一边一手拖着一个往屋里走了,屋子是很普通的装修,但是处处都着一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