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的痛呼声。
自己到底还是拖累了他们。吴邪痛苦的闭上眼睛,恨不得把牙都咬碎了。他气得浑身都在抖,叶子伶联络到外面的人了,没有一会儿三个人都得落到别人的手里一起玩完。那闷油瓶就是再厉害,万一对方带了火器那也难说……更别提自己这个菜鸟了,靠……靠……靠!难道就一点儿事都做不了么……?!不可能……
吴邪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了一个惊人的念头,这个念头让他本来攥得死死的拳头一下子就松了,瞄了一眼叶子伶抵在自己脖子上的匕首,突然有种释然的感觉。
——其实还有一件事儿自己做得到的,这两人现在被自己这个人质胁迫着才没办法脱身,那只要自己这个人质不在了……
“吴邪!”张起灵突然厉声的喝出来,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扭头看过来了,那双黑漆漆的深不见底的眸子死死地又盯在了吴邪身上,那里面居然有一点点大祸临头的恐慌感,吴邪心里明白,估计是自己脸上的表情又卖了自己,自己想当董存瑞舍身表情总不见得是欢腾的,而那闷油瓶子什么修行,都快成精的家夥,一下就把自己的心思给看穿了。他还知道担心自己,真好,吴邪冲他笑笑,那笑让张起灵的面色一白,吴邪特认真的冲他说:“小哥,你待会儿要使劲跑。”那双清澈的眸子眨了眨,弯了个特好看的笑意。
“……吴邪!”再管不得什么了,张起灵身形刚要动就看见吴邪整个人往前一凑,这种自杀行为连叶子伶都没料到,慌的大喊一声:“我操你他妈死了老子的命怎么办!”下意识就将匕首移开,慢了一小步,吴邪的脖子上红线登时加深漫出一层血来,张起灵登时眼神就疯了,上去奇快无比的一手搂住吴邪往下倒的身子一手死死地夹住叶子伶拿着匕首的手腕凭着手劲“啪嚓”一声就给生生折了,叶子伶发出一声惨叫,下一秒就挨了张起灵狠狠地当胸一脚整个人摔倒门外去撞在走廊的墙上吐出一口血来,不动了。
“吴邪……吴邪!”怀里的人明显痛苦的要命,捂着脖子咳了一声,嘴角也要漫出血来,饶是张起灵那样镇定的人也手抖了好几下,胖子一下就跑了过来大吼着:“天真你没事吧?!”一面跑过来蹲下,而张起灵用衣袖不停的擦着吴邪溢出来的血,他的瞳孔一直紧锁着,将人慢慢放到平躺位,一下就摁住大血管同时随手扯过布来就给吴邪扎上,吴邪一开始是没什么反应,那张惨白的脸看起来让人心疼得要命。张起灵俯下身去,一面摁着吴邪的血管阻止出血一面在他耳边说话:“不许睡,不能睡,吴邪你听到了没有?回答我……!”
没有回答,张起灵就不停的说,他好像一口气把几十年份的话都说完了,说到后面他只能重覆着吴邪的名字,一遍遍的没个停,“吴邪……吴邪……吴邪……”他就那么一声声的叫,一点点的,把人搂到怀里抱着,轻轻的拿下巴抵着他额头:“吴邪……”
明明有心跳的,明明有呼吸的,明明血渐渐止住了的……你干嘛还睡?快醒……快点醒过来啊……
突然的,没有任何预兆的,吴邪睁开眼睛,捂着脖子的手松开一点,满脸惨白的小声问了张起灵一句:“我……没死?”
这一句把所有人都问楞了,胖子刚刚还在咬牙切齿红着眼睛给吴邪撕那些家丁的衣服当布条包扎,听见这一句也是一楞,擡眼就看向一副不信自己还活着的小天真。吴邪摸了摸脖子——的确痛,血也出的的确多……但是……但是他娘的那里真的是脖子?我怎么觉得位置不太对……普罗大众应该称呼那儿为“锁骨”,给人划上一刀貌似……不会死? 张起灵显然也听见了,直勾勾的盯着吴邪,突然一把扯开他的衣襟仔细的查看,又是听心跳又是探呼吸,完了之后,整个人似乎松了一口气,然后……浑身都漫上一层低气压。
那股低气压太过瘆人,而且目标明确直冲吴邪而来。吴邪看着那双墨玉色的眸子里翻滚着一种阴郁的愤怒,连带着整个人都冷若冰霜起来,他连话都说不出只觉得叫苦不叠,心虚的别开目光。伤口划在骨头上毕竟有点儿疼,而且的确是再歪一点点吴邪就不可能活生生在这儿挨张起灵堪比激光的视线了。想到这里他当下心虚的居然只想做鸵鸟找个什么把头一埋拉倒——要是他知道他就此错过了绝佳的认错机会而遭了怎样的罚,吴邪会哭的,我发誓。
但当下明显不是算账的时机,叶子伶是干掉了,可拖了这么久根本不知道追兵是不是已经追了过来。张起灵下颌的线条绷的紧紧的,把吴邪打横抱起来就走,吴邪吓了一跳刚想说话却马上遭受了张起灵无声的目光狙击,小老板立马怂掉,他现在也不很方便说话,伤口还是会疼,再说顶着他闷大爷凶狠的目光还能面不改色,那一定是神仙。那目光,吴邪一点儿也不怀疑如果自己现在说什么话逆了张起灵的意思,他会把自己活活的绑起来像扛一袋米那样扛走——自己也真本事,居然能把这个人气成这样……
张起灵抱着吴邪大步流星的就朝门口冲,由于气氛太诡异根本没人说话。只不过冲到前院才发现似乎是晚了一步,围墙外面一片嘈杂,已经有脚快的先冲了进来。但张起灵明显一点儿恋战的意思也没有,有人大喊着逼到身前就狠狠一脚踹上去,那种力度看得吴邪胆战心惊,而闷油瓶朝外冲的速度楞是没慢下来,只是将吴邪的脑袋紧紧的摁在怀里。抱着个和自己身形相当的大男人,这闷油瓶子的敏捷和速度楞是一点儿没少,眼瞧着已经硬生生踹出一条路来。吴邪只能感叹,像自己这种闹事的张扬到从门进从门出恐怕一只手都数的过来,不知道又捅了多少娄子吧……他眯了眯眼睛,感觉到一阵发晕,看起来血流的还是有点多。吴邪一点儿也不怀疑如果没有自己,胖子和闷油瓶可以毫不费力的翻窗或者是翻墙来甩开追兵,而不是顾及着自己的失血活生生往大路闯。他内疚的眉毛都皱在了一块儿不敢去看张起灵,但是对方倒是抽空瞄了他一眼之后一点没掩着声音里的怒意:“不要乱想……!”又朝外跑了几步,出门的一刹那却脚步骤停了下来。
吴邪听见车子发动的声音和为数众多的脚步声,艰难的转过头去,顿时心凉了好大一截。
好几辆小面包车早就堵在了门口,而这回果然来的人不是家丁水准,见门里出来的不是同伴,登时一溜土枪就齐齐的对准三人。这下真是无路可逃被逼进绝路了,吴邪感觉到张起灵又紧紧的抱了一下自己,接着松开,小心翼翼的半抱着自己让后面胖子扶着,面无表情的挡在前面自己面对着那一堆黑洞洞的枪口。吴邪马上急了,刚一动却被胖子一把拉住,胖子冲他拼命摇头,拉着他试图慢慢退回门里去。
空气里僵持的意味持续了好一会儿,两边倒是都没有动。又过了一会儿,叶子伶打后面很是狼狈的爬到前厅坐在台阶上,喘了好一会儿哑着嗓子就喊:“徐姐——徐姐——?”
对方的打手擡了擡枪管,把三人逼回院内,吴邪感到脑门上一层细密的汗,但对方暂时似乎还没有开枪的打算。院外唯一一辆轿车的车门此时突然开了,从里面走下一个女人来。
她慢慢进了小院,走的很慢,高跟鞋嗒嗒的在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声音,浓妆艳抹的,在这种偏凉的天气里穿的却也不多,捏着一根烟面上浮着一层疲惫。她进了院儿,懒懒的冲叶子伶点了点头,笑了一下:“你个小麻烦精。”
吴邪没能瞧着正脸,但是那个身形让他觉得有些眼熟,好像不久才见过似的。那女人显然也不忙着收拾这边的状况,和叶子伶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讲了好一会后,终于是把正脸转向吴邪他们。
这一转,起码有三个人心下一惊。而吴邪起码是狠狠一惊,这要怎么形容当下这个诡异的局面?冤家路窄吗?!那边被叶子伶叫徐姐的,正是十多天前拿出齐羽照片的那个徐姓女人!
沈默,长时间的沈默。
一时间,气氛变得十分诡异,两拨人干瞪了好一会眼,那徐姐突然有点兴奋的笑了:“啊……这位不是……我们见过的,不是么?看样子……你是受伤了?那正好,跟不跟我们走一趟,我们的人里面可有几个包扎技术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