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相当严重。而吴邪活动了一下筋骨，发现除了过渡使用肌肉的酸疼和锁骨的伤之外自己浑身上下都好好的，忍不住一下子就皱起了眉头：“你怎么不好好休息啊？明明伤得比我重！”说着就要掀被子下床去拉他的胳膊，张起灵却默默的摇摇头，反手去捉住他的手，拢在双手里静静的看了一会儿，低低的叹了一口气。
“你二叔来看过你，你没醒他就先走了。”
他没有起伏的说了一句，吴邪啊了一声，看见潘子基本上就可以联想到大概二叔也有可能来，他不是特别的意外。现在他只被张起灵满身的伤给吸住了视线，还是忍不住伸手上去，隔着一层纱布轻轻的用指腹掠过去，神情有点儿低落：“对不起……”
他又摇了摇头，却没有拿开吴邪的手，只是从椅子上站起来默默的坐到他旁边躺下了。看来到底还是疲惫，吴邪伸手拽过被子给他盖上，也没想问他更多——要了解情况，张起灵从来不是个好人选，更何况逃得出来他耗费了最多体力，现在自己睡够了也该他休息了。挠了挠头发，看见床边有拖鞋就随便穿上打开了房门，意外的发现潘子和胖子都坐在外面的沙发上在说些什么，茶几上摊着一张纸，上面似乎画了很多玩意儿，更让吴邪意外的是，齐羽——现在不是那副落魄的样子了，尽管看上去仍然是一阵风就能吹倒的虚弱，但是头发剪了换身衣服居然也是清清爽爽的坐在那儿，尽管他的双手仍被绑着，他看见吴邪出来，从眼镜后面透出来的目光也没有什么敌意。
“小三爷，你醒了？”潘子向他点点头：“感觉怎么样？”
“……没什么大伤，不用担心。”吴邪摆摆手，挑了个离齐羽远点儿的地方坐下去，胖子嘿嘿笑着过来拍了一下吴邪的肩：“天真你没事儿就好，小哥呢？”吴邪向房门努了努下巴：“去睡了。”
剩下两人显然对闷大爷这个举动也没什么意外，吴邪伸脖子去看看那张纸，却意外的发现那上面画了一个棒槌一样的玩意儿，他一时间没给认出来，也没管，先问潘子：“这里是哪儿？二叔呢？”
“……还不是三爷在长沙的房子，二爷出去封锁消息去了。不过小三爷，你们这回惹上的对象可有点儿麻烦。齐玉那小娘们不是道上的，不，准确点儿说……不是我们这道上的，她混黑还沾药那一块儿，长沙估摸着是呆不久的，等你们好一点儿了，估计还得去哪里避避风头。”潘子皱着眉头似乎是想点一支烟，看看吴邪锁骨上的纱布还是放下了。吴邪听了吓了一跳：“那怎么会想找我……”
“她从很早之前就算到你会来长沙，所以这几个月她一直在准备。”齐羽垂着眼眸看着那张纸开了口：“所以只是到时候了……齐家就剩下我们两个，她是个疯子。”
“那和想找我有什么关系？”吴邪对他一挑眉毛，他实在是对这个齐羽提不起半点儿好感。齐羽又瞄了他一眼，低下头：“她想用你来代替我。”
这话听得在场所有人都是一头雾水，胖子傻了一下：“天真是天真又不是你，她就是捉来天真又有什么用啊？！”
齐羽只是专心盯着那张纸，抿着嘴唇不说话，沈默了好一会儿后才开了口：“她想要的，只是‘我’呆在她旁边，至于‘我’怎么想，不关她的事。我说了，她已经疯了。而且……”他闭上眼睛：“要不是83年的那场实验的话……你也该记得……”
说到这里，他突然面色一白闭了嘴，死皱着眉头似乎不打算多说了。吴邪一想，83年……他的脑子里一下就撞进了格尔木疗养院的那个破败的小楼，顿时感觉后脊背一阵发凉：“什么实验？”
齐羽不说话。吴邪却感到一阵莫名其妙的焦躁开始掠上心头，他忍不住擡高了一点儿声音：“现在怎么不说话了？什么实验——？！”
“天真，冷静点儿，别忘了逮他回来是为了撬出小哥的消息！”胖子看他激动起来，伸手挡了一把，又把吴邪拖到一边儿去压低了声音：“我说你可别把小哥给吵过来，胖爷我一看这小子就知道小哥过去的事儿有门知道，而且这么一弱鸡的家夥比外面那些夥计可好对付多了，要是被小哥给捏死了咱哥几个又得花掉许多功夫去找线索，到时候你再有个三长两短的，哭的人多得是啊！”
吴邪一想也是，深呼吸了两口气挤个笑容出来，看着那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就是容易烦起来。他和胖子坐回原位，吴邪强迫自己把目光放到那张纸上盯着纸上棒槌一样的玩意儿看，只觉得有点儿眼熟来着………………看了一会儿之后，突然反应过来，娘的！这不就是在长白山看到的那个像棒槌一样的神像吗？！这个神像干嘛被突然画出来？他擡头看了看，潘子和胖子都没可能突然画出这个神像来说事儿，那就只能是……
“我问你——”吴邪把纸举起来，对着齐羽：“你画这个，是什么意思？”
【24】
齐羽擡起头来，直直的看着他，深褐色的瞳孔里是他看不懂的情绪。
“那就从这儿开始说吧。”良久他扭开了视线看着窗外，瘦削的面颊下面几乎隐隐看见青紫色的血管。吴邪把纸放下，挑着眉毛等他再开口，隔了一会儿他似乎琢磨好了怎么说：“厍国的祭祀礼和别处都有不同你明白吗？”他轻轻的问了吴邪一句，吴邪一下子就想到了青铜神树，想到了老痒，隐约觉得事情要不妙，再想到他先前说的“张起灵活不过三年”，顿时脸色就白了，不过还是镇定下来：“那和你画的东西有什么关系？”
“厍国的长生术研究相当初级，而张家……就是张起灵背后的那个张家，带着这个结果去了长白山，骗东夏人做试验品。”齐羽依然自顾自的说着，目光落在吴邪捏紧的拳头上，无声的笑了一下：“这种神像是青铜树枝的夸张化，张家用万奴王做祭祀和试验，想找出真正的长生方法，然后，他们将这种技术用于在了一个张家人身上。”
吴邪听着那个淡淡的语气，想了想，突然猛地反应过来——
“没错，那就是第一代的张起灵。”
这句话所透露出的信息太多，而齐羽说的缓慢而清晰，目光灼灼：“‘张起灵’是一个代号，是张家族长才能使用的名字，但同时，这个名字也注定那个人要成为长生的试验品。只不过张起灵计划，从一开始就是失败的，因为张家人发现他长寿，但没有长生。而且那种副作用变得反覆无常的发作，吴邪，你应该知道——”
“失忆……”吴邪喃喃的从嘴里吐出这个词来，搞得潘子胖子一起望向他。齐羽苦笑一下：“没错，副作用表现为失忆，实际上是意识慢慢地淡薄消失最后成为一副行尸走肉，随着时间推移，‘张起灵’人类的感情会越来越淡，历代张起灵都在想办法克服这一点，但是从来没有成功过。”齐羽的目光看向那扇房门：“当然……也包括那一个。他的时间算下来大概还有3年，过了这个期限那就什么都完了，你给他一刀都比那种植物人状态好。”
吴邪脑袋里一片空白，下意识的扭头望向房门，那里还是一片安静。他脑袋里一下子冲进那些闷油瓶疏离的可怕的日子，闷油瓶总是长时间的凝望天花板，吴邪一直认为他肯定在想些什么，但是现在一种可怕的可能性摆在眼前——他的冷漠可能并不是自愿，他不是不愿想，可能是不能想。吴邪甩甩脑袋赶走那个推测，皱起眉头：“我凭什么相信你说的？拿出更加可信的证据来！”
齐羽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声音变得很柔和：“吴邪，问出这句话，你已经信了。”
吴邪的身子陡然一僵。
……没错，他对齐羽没半点顺眼，但却从直觉里相信他说出的情况——或许是他考古队员的身份和是小哥旧识让他没来由的就信了，或许只是那种不正常的熟悉感。不行……不行自己不能这样！他的拳头死死的捏住，自己要是陷入被动，必然又会拖众人的后腿，他皱紧眉头努力冷静，却感觉到胖子拍了拍自己的肩接着大嗓门响起来：“我说你这个冒牌货可别打什么歪主意，天真他碰到小哥的事儿就犯二不代表胖爷我也跟着一起二，你要诓人也得掂量掂量，要不然胖爷我不介意现在就给你脑袋上捅把刀！”
看来胖子是发觉了自己的不对，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