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一把格鲁手枪,他面前是一座落地钟,光滑的玻璃面上清晰的倒映着背后谈话的场景。
“我凭什么要信你?”解语花不怒反笑,翘起了二郎腿,同样放松的半倚在沙发上。对方笑了笑:“你当然也可以选择不找人去,但是我先说好,过了那个时间点,终极会开始趋近它的极限,到时候最先影响的的恐怕就是你们这一批人。”
“你从哪里知道的?”
“祖训。我们只知道我们守护着一个叫做终极的东西,它会在现在这个时间——也就是一个月之内趋近一次极限。历史上曾经有过几次趋近极限的时候,但是都被我们一族的人成功的扭转了,如果放任它会有很可怕的后果。这是我知道的全部,我现在来找你谈话,也是出于一种使命,我只负责把话带到,你们去不去并不关我的事。”
谈话到了这里仿佛陷入了一场僵局,解语花没再说话,只是朝着那人微微的笑,眼底却没有一点笑意。
“好了,那我也不叨扰了,千里迢迢把你从外地叫回来真是抱歉,不过我还是希望你们有人出手。”说完,那人就站起来,黑瞎子咔的一声把枪上了膛。解语花还是笑,一面笑一面问:“是谁当时对老九门做出这种改造的?”
“还能是谁?”那人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笑的更为轻松起来:“还能是谁能召集的动老九门,又能够有充分的机会让你们的祖辈喝下那些药?当然——这也是我们家族管理不当,导致出了这样的叛徒。不然我们也不想托付你们这样一群背信忘义的家夥来救世,你们太不靠谱了。”他好像一点也没收到黑瞎子的威胁,全身放松的朝门口走:“我们的族长已经前去处理那个叛徒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解小九爷,我猜你是个聪明人,我们不吵这件事,我毕竟只是个通知者。”
黑瞎子还在一副兴致冲冲看枪的样子,枪口却已经对准了那个人。解语花却挥了挥手,他把枪放下了。走到解语花身边看似不经意的做了一个护着的动作,那个人就笑笑,开门走了。大挂钟的玻璃面里印出他那张脸——那张和吴邪一模一样的脸。
“该死的张启山,怪不得爷爷和小叔费劲心机也要倒打一耙。”解语花也不管人有没有走远,冷笑一声就看着对面刚刚那人坐过的地方。黑眼镜在他身边坐下来,给他揉了揉后颈:“改造是真的?”
“十有八九是真的。”小花放松下来,懒懒的靠在靠垫上:“爷爷死的时候要求马上火化,好像在怕什么似的,但是那时候只当是他的执念……如果我没记错,好像吴老狗那边的尸体也是马上火化的,在外面连两个小时都没放满,他们都采取这样的行为,很有可能是在忌讳着同一个东西。”
“那你的结论是?”
“……我们不出手管这件事。”他拿过茶几上的一杯顶级毛尖喝了一口,靠到瞎子的怀里:“谁爱看大门就谁去,反正过了那个时间,一切都定死了。”黑眼镜就笑了,动了动:“那要不要告诉小三爷?”
“怕什么。”解语花又喝了一口茶:“反正张起灵二十年前就把一切都算好了,恐怕现在被洗的最白的就是吴邪了。”
“是啊,一切都到收尾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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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续一个人的命……”齐羽的声音模模糊糊的在意识里响起来。
“……张丶启丶山!!!”
“像是张家这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才会有我这种人出现。”
“你这个疯子!”
“大家都是疯子,比起你们,起码我不是一个贪心的疯子。”
吴邪再醒过来的时候,是冻醒的。
这回是单纯的做梦了,因为想了太多有关逼问张启山药方的事,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是齐羽有的记忆,很乱,纷杂之间他也要想一会儿才能明白是谁说了哪句话。交叠的画面之间看见张启山如刀削般冷漠的面孔。齐羽的记忆里最后被小哥发现之后就再也没见过张启山,倒是陆陆续续的有很多人来暗杀过自己,不过都失败了,现在也不知道张启山生死如何。这段记忆吴邪不认为对自己有什么帮助,他感到头重得慌,吸拉吸啦鼻子,发现窗户开着没关,冷风源源不断的从那里灌进来。他打了一个哆嗦,感觉鼻子塞住了,赶紧坐起来就要去关窗,关到一半发现灵台上放着一个快递包,吓得他够呛。我艹这么快?王盟这是选了什么快递,真当小爷的钱不是钱啊?于是先舍弃了窗子前去拆包,很薄。外面已经入了夜,吴邪在蜡烛的光下面一面拆包一面打哈欠,着实觉得脑袋重的慌。
哎哎……再这么下去一定会发烧的……他一边把那个信封拆出来,迷迷糊糊的看看,信封上一行大字,他凑到亮光那边,却瞬间清醒了。
杭州市西湖区孤山路……不不不,地址不重要,是自己店的地址。但是那个字迹吴邪却死也不会认错,那是闷油瓶的字迹!
闷油瓶给自己写的信?!
他马上把信封拆开,一倒,果然如王盟所说,只有一张卡。是一张银行卡,吴邪拿起来左看右看也没看出什么端倪来,这闷油瓶留张银行卡给自己是什么意图?又对着光反光看了好一会儿,确认上面没有划痕,不是用来记录信息的,才想到卡内的内容。
不过也没密码……他给自己算是什么意思呢?吴邪疑惑的再去看信封,却还真的在信封内侧看到了一串数字。六个1。
他默默的沈默了一会儿,心想如果这真的是闷油瓶的银行卡那得多不安全,密码六个1,这不是来个人随便猜猜都知道了吗?他拿出手机,在网银上查了一下这张卡的馀额,密码是对的,还真的是六个一。一开始被上面的数位长度吓了一跳,这小数点点在……我擦嘞!!!这真是闷油瓶子的话,丫有一个亿多的财产!吴邪顿时觉得这么一张薄薄的卡重的吓人,他手里捧着一个亿啊苍天嘞!上一次手捧一个亿是什么时候?还是大点天灯那会儿拿着鬼玺的时候吧?
不过,闷油瓶干嘛给自己寄这么一张卡?他这不是相当于给自己一大笔钱吗?
一种极其不妙的预感突然就这么出现在吴邪心中,这一次格外强烈——或许是手中的东西代表的东西意义隐隐约约让他想到了什么。他也非常清晰的感觉到一个概念——“没有时间了。”
张起灵他有自己的计划,他在长沙,如果再不找到他,他很可能把自己再一次置于危险之中,而且他估计也并没有很大的把握,不然他不会把这么一张卡留给自己,上面还有那么大一笔钱。这一个认知让吴邪的心情迅速变得更加沈重,他不能再在这里寄希望于别人了,他必须尽量快的做出应对。但是目前来说他并没有头绪,关了一半的窗还在源源不断的刮冷风进来。吴邪又不可抑制的连打了两个喷嚏,然后揉了揉鼻子。偏偏在这个时候感冒了?真是糟糕。
他把卡揣进袋里,把信封撕掉,放在蜡烛上烧成了一堆灰。正要再一次去把那扇窗关上,在凛冽的寒风中一边打着摆子一边看着不远处的夥计,却突然有了一个主意。
他今晚要睡个好觉,明天一早,他就得离开这里。
【72】
“快来人!小爷他病倒了!”
清晨换班的夥计发现倒在门前的吴邪的时候马上叫了三四个人来查看——然而用不着多馀的鉴别,只消一把伏趴在地上的人扶起来,就能感觉到低的不正常的体温。然后再伸手去额头,滚烫的额头以及含含混混之间不清晰的低语就足以给他们这么一个结论——吴邪病倒了,而且看样子还是相当严重的病倒了。
然而在此就有了一个悖论,扶起吴邪的小夥计犯了个难,是给他看病好呢?还是继续让他呆在这里好呢?
二爷早就从前几日开始就不在冒沙井了,看样子是要处理什么棘手的大事,也带走了夥计里的一批顶尖的好手。走之前嘱托所有人只要这吴小爷不出冒沙井,其他的都随着他,一定要把人照顾好。然而现在这人都烧成这样了,又没人可以供他们上报,这要不要送医院啊?还是去药房买点药?这时候夥计里一个胖胖的人突然开口:“哎哟,我看这家夥烧成这幅样子,再不治可别烧傻了,我们把他带去医院吧?”其他夥计都有点儿犯难的样子,小夥计更是皱起眉头:“这不行吧?二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