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斐撑着伞,站在车旁。
他收到徐一娅微信和定位后立即报告给老板,半小时后驱车来到这家酒店楼下。就这样从七点半等到了将近九点。
江聿坐在车里,阖眼休息。邹斐不敢打扰,主动撑起伞站在车外淋雨。
今天的雨并没有依萍找她爸要钱那天的雨大,但足够让他这条单身狗遭受寒流暴击。他时不时给徐一娅打一个微信电话,可都没人接听。正疑惑,打算再尝试一次,忽地电话被接起。
听筒彼端传来徐一娅醉酒大舌头的声音:“我们马上下来,梦眠喝了点酒,有一点点醉。但没事……我保证一会儿就把她送下来。”
“好的,我会报告老板。”
挂断通话,邹斐敲了敲车窗,把这件事转告江聿。
江聿擡眸望向灯光璀璨的酒店大门,偏头挑了挑眉,忽然推开车门,接过邹斐递来的黑伞,大步走入雨幕中。
酒店包厢里,白梦眠其实从头到尾只喝了刚才那一杯红酒,其他酒都是徐一娅替她挡的。可惜她身体里酒精代谢基因缺失,一杯倒很快上头。幸好白梦眠酒品不错,喝醉后一直靠坐在椅子上休息。
王千雪非和徐一娅拼酒,已经喝的去盥洗室吐了第二轮。
大家瞅再这么喝下去苗头不对,连忙推出蛋糕把王千雪围在中间,吹完蜡烛,大家把蛋糕一分,时间差不多有人招呼其他人打算去ktv进行第二轮续摊。
王千雪被人簇拥着,忽然高呼:“白梦眠,走啦,唱歌去!”
白梦眠靠坐在椅背上,听见有人喊她,她迷迷糊糊睁开眼,刚要起身,一阵晕眩袭来。
与此同时,包厢的门被人推开。
包厢内原本吵吵闹闹的声浪像是骤然被人按下静音键,所有人齐刷刷看向门口,在看清那张笼罩在灯光下的脸时,大家一时间惊愕地说不出话。
有人小声问:“他好像是江总。”
“什么叫好像,他就是!真人比网图偷拍的帅太多了吧!”
“江总出现在这里,难道传闻是真的!”
王千雪被围绕在中心,一眼便瞅见站在门口的江聿。
她吃了一惊,下意识朝包厢一角指了指:“她丶她在那边休息。”
众人顺着王千雪手指的方向望去,白梦眠酒精上头刚跌坐回椅子上,皱着眉头在揉自己被撞疼的手肘。
江聿面色深沈,大步走进包厢,目光直指白梦眠的方向。他走到椅子前,伸手查看了一下她的手臂,又低头在她耳边不知说了句什么。下一秒在所有人注视下将她打横抱起,径直走出包厢。
几乎过了一分钟所有人才终于回过神,包厢里爆发出一阵现场吃到瓜的激动怪叫声。
“卧槽!我嗑的是真的!”
其他人不知道的是,江聿贴在白梦眠耳边说的那句话是……
“醉鬼。”
白梦眠被他打横抱起,虽然酒精冲击着大脑,可理智尚存。她不服气地伸手在他大臂内侧拧了一把。
江聿低眸警告她:“别动,一会儿摔了你疼。”
徐一娅正巧去上洗手间,错过了这一出好戏。等她回到包厢时,只见其他人都在各自收拾东西准备撤,她转头四顾没找见白梦眠,走到王千雪面前问她要人。
“我家梦眠呢?”
王千雪喝的发懵,头也不擡,指向大门方向:“江总把她带走了。”
“我靠!说好楼下等,他就这么迫不及待……”
***
江聿抱着人下楼时,邹斐早已撑开伞等在酒店门口。一路把两位护送回车内,邹斐收伞坐进驾驶座等候命令。
“回君庭。”
“好的,老板。”
白梦眠只觉得天旋地转,坐在后座东倒西歪。江聿见她醉的不轻,干脆大手一捞把她横抱放在腿上,一只手箍在她腰间,另一只手护着她的后背。
白梦眠窝在江聿怀里像只娇弱鹌鹑不安分地挪动,她小声咕哝:“好难受……”
“知道难受还喝。你这到底喝了几杯?”
“一杯,就一杯。”白梦眠竖起一根手指戳了戳江聿的肩窝,“你把我放下来,你搂着我难受。”
“我放你下来,你自己能坐稳?”
“不知道。”白梦眠摇头。
“醉鬼。”江聿没好气地低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真是舍不得骂也舍不得教训,他可算彻底明白什么叫含在嘴里怕化了。
“你干吗亲我……”白梦眠捂着额头,擡眸看他。她眼波含水,看得人心里刺挠。
江聿咬了咬牙,嘴唇贴近她的耳垂:“白梦眠你是不是吃定我不敢动你?”
“江聿……”白梦眠浑身无力干脆靠在他胸口,她伸手扯住他胸前的领带,把尾端绕在手指间玩,温热的气息呼在他的颈窝,“你肯理我了?”
“坐好,别动,我们回家再说。”
邹斐全程不敢回头,甚至在听到老板娘说那句“你干吗亲我”时,他本能地摸到按钮赶紧把隐私隔屏降下来,唯恐看见什么不该看的画面。
***
酒店距离君庭壹号很近,车子直接驶入地下停车场,下车后江聿直接吩咐邹斐下班,便抱着白梦眠搭电梯上楼。
目送走这两位,邹斐总算松了口气。他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刚才一路上手机震动不停。
屏幕还没解锁,满屏都是来自徐一娅的新消息轰炸。
邹斐点开信息框,直接回拨来电。
“徐小姐,你在哪儿?嗯,我过来接你,站在原地别动,等我。”
……
江聿打横抱着白梦眠,她窝在他怀里两只手一直不安分。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一会儿扯扯他的衣领,一挥玩他胸前的纽扣。这会儿在电梯轿厢里,她忽然对他的领带起兴趣,两手并用地试图解开领带结。
“白梦眠,别动。”
“我不。”
“啧。”江聿拿她根本没办法,眉头紧锁,双手全用来抱她压根空不出手来阻止她的动作。
白梦眠觉得有趣,越发专注地去解开他的领带,不一会儿便将领带结松开。领带松垮垮地挂在江聿脖颈间,加之刚才被她弄乱的短发,有一种衣冠禽兽的既视感。
“你最好清楚自己现在在做什么。”
江聿恨得咬牙切齿,无奈在电梯里什么也做不了,又担心一个不慎把她磕了碰了。他一直咬牙忍到电梯到层,“叮”一声响起。
江聿将她抱出轿厢,径直往客厅沙发走去。
“坐在沙发上不许动,我去给你拿水喝。”
“不要!我要喝气泡水,白桃味的。”
“冰箱里没有。”
“那我不喝了。”白梦眠撅着嘴撇过头。
江聿拿她没辙,闭了闭眼,妥协道:“行,我下楼去便利店给你买。”
把她一个人留在楼上江聿并不放心,刚才大可以通知物业管家替他去便利店买气泡水,可江聿转念间想起一件事,这才自己亲自下楼一趟。
江聿在冰柜里找到白桃味气泡水,拿了六瓶,走到收银台结账,目光瞥见他要找的东西,搜寻到自己的尺寸,他顺手取了两盒一起结账。
白梦眠倒是老实,从江聿离开屋子到回来,她一直乖乖坐在沙发上,半分没有挪动。
“气泡水。”她朝他伸手。
江聿拧开一瓶的瓶盖,递过去。
白梦眠伸手去接却没接稳,顿时被拧开瓶盖的气泡水洒了一身,真皮沙发和地毯上也全是水迹。
白梦眠还没反应过来,江聿赶紧伸手把她从沙发上捞起来。
“衣服都湿了。”
白梦眠擡起手臂闻了闻自己的衣袖,笑嘻嘻道:“我闻起来是白桃味的。你闻。”她举起手腕凑到江聿鼻子前。
江聿扣住她的手腕,把她带进主卧浴室。
“浴室里有毛巾,你先把身上擦干,我去给你拿件换洗衣服。”
主卧衣帽间空了一半,眼下衣柜里只挂着江聿的衣服。之前白梦眠从君庭壹号搬走时搬得十分彻底,连一条她用的浴巾都没留下。
江聿从衣柜里取下一件自己的衬衣,递进浴室里,隔着门叮嘱白梦眠赶紧把湿衣服换下来,而后想起什么似的走回客厅把刚才便利店买回来的两盒东西取出来,拉开床头柜丢进去。做完一切,他在床沿边坐下等待。
不一会儿,白梦眠推开浴室门走出来。身上只穿着他那件白衬衣,两条纤细又匀称的腿,在灯光下白晃晃的格外引人注目。
江聿的目光情不自禁停留在她的小腿上,一路向上,他喉结滚动,恍惚片刻后才回过神。
“过来。”他朝她招手,开口时低沈的嗓音带着几分暗哑。
白梦眠没有穿拖鞋,赤脚走在地板上,一步一步走过去,可酒精并未从她体内消散,她连走直线都成问题。
在快走到床边时,江聿眼看她走路都跌跌撞撞,连忙伸手扶了她一把,可就是这个动作让她跌入他的怀抱。
江聿被她向前扑倒的惯性推倒在床上,他没有挣扎而是顺势向后倒去,目光却停留在她脸上,饶有兴致地注视她。
“白梦眠。”
白梦眠没有回应她,她现在头晕目眩,只想找个地方靠着。她爬起来,但没彻底起身,而是跨坐在他的大腿上,一只手扶着额头缓过刚才那阵眩晕。
江聿浑身一粟,赶紧用手支起上半身,伸手本能地扶住她的后腰,防止她向后倒摔下去。可就是这个动作,白梦眠整个身子向前倾更加贴近他,激的他头皮发麻,险些没忍住。
江聿撇过头,缓缓地深吸一口气。
“白梦眠,你下去……趁我还能忍住。”他的嗓音克制又沙哑,额头却隐约有青筋浮动。他忍得很辛苦。
白梦眠似乎在他腿上坐的不舒服,低着头前后挪动调整了一下位置。
蓦然想起什么似的,她擡头伸手搂住他的脖颈,问道:“你还没回答我。”
她喝醉的样子像只撩人的野猫,两只爪子不停在江聿心间挠痒似的划拉。
他扶住她后腰的手向上挪动,滑过脊背,直接扣住她的后颈,轻轻地捏了一下:“你清楚自己现在在做什么吗?”
“我在向你要答案。那天……在湖边你没有回答我。”
“你想要我的答案,为什么这些日子不主动来问?”
“我……我怕你拒绝我……”白梦眠眼神迷蒙,直勾勾地注视江聿的那双黑眸,仿佛想从他的眼瞳深处寻找出她要的答案。
江聿被她逼得无处可逃,他明显感受到自己的强烈变化。他骤然闭上双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睁开时眼底蒙上一层无法压制的□□。
他喉头滚动,声音越发沙哑:“趁我还没后悔,你赶紧去睡觉。”
“我不!你今天必须回答,否则我不会放你走。”白梦眠揪住他的衣领。
江聿心下一狠,蓦然将她放倒在床上,整个人凌驾于她上方。
白梦眠眨着眼睛,这一瞬间即清醒又迷糊,酒精催动着心底最狂躁的欲望,同时束缚了她的手脚,令她身体瘫软无力,只能被他压在身下,睁着眼迷离又渴望地望着他。
屋顶高悬的水晶灯,灯光剔透而绚丽,照射在江聿的头顶上,让他的发丝似乎也熠熠生辉。
“江聿,你长得真好看,就像长在我心上……”
白梦眠伸起手,手指划过他的眉宇丶眼睛丶脸颊,而后滑到喉结,轻轻地按了一下。
江聿盯着她的目光仿佛都在着火,他再也无法忍耐,俯身重重地吻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