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心月一时抓心挠肺,想知道安烨找人把宴大为做掉,他会不会有危险,警察会不会查到安烨身上来。
宴大为这种人是该死,可没必要为了这种人渣把自己搭进去。
她焦虑到不停挠头,李善丽看她状态不对,连忙抓住她的手,“天小姐,千万别把头皮抓伤了。”
“安烨为什么去那么久?”她像在问李善丽,又似乎在问自己。
“我替天小姐去看看。”
李善丽前脚刚出去,钱瑞后脚就端着一碗黑豆汤进来了:“孟姨刚做好的,天小姐趁热喝。”
“钱瑞,安烨……”
“哦,先生瘦了20斤,以前的衣服不合身了,所以找裁缝重新订做,本来和裁缝约定昨天过来的,但是昨天先生忙……”
天心月的思绪一下就被钱瑞的话打断了,完全忘了自己刚才要说什么。
脑海中只剩下钱瑞那句:【先生瘦了20斤】
“我知道他瘦了,可是……怎么会瘦20斤啊!”她脸色一下就青了,声音都打颤。
钱瑞看出了她脸色不好,似乎受到惊吓,但他今天必须说。
安烨为她做的一切,她知道的太少,从道德层面上来说,安烨在她身上付出的一切,不逊于这世上任何一个好丈夫,他必须让她知道这一切,必须让她知道安烨有多爱她,她今后必须对安烨一心一意,不然对不起他这么久以来为她所承受的一切痛苦和压力。
“天小姐,你在icu昏迷的时候被医院下过两次病危通知书,分别在你入院的第三天和第七天。他那一周几乎没有睡觉,到处托人找北上广的专家过来给你会诊,人家不愿意过来,他就想方设法联系人家医院的行政部门,人家医院要是说缺钱,他投钱,要是说缺设备,他买设备,就这么着一点一点求着人家医院把他们最顶尖的专家派过来联合会诊。”
“天小姐,你的命是先生争分夺秒从死神手里抢回来的!你从icu转到特护病房那天,他躲在门口大哭一场,回去后一连睡了三天。”
“天小姐,我希望你永远不要辜负先生,因为……”
“钱瑞,你和她说这些干嘛!”一道厉喝从门口传来。
紧接着安烨高大的身影就出现在门口,他冷冷睨着钱瑞,震怒到脸色发红。
钱瑞向安烨微微低头,一个字也没说,转身出去了,就算安烨今天把他炒了,这些话他也一定要说,不然他良心过不去。
因为钱瑞比安烨看得明白:人有时候需要用已经累积的道德资本去束缚别人,这样,以后天心月如果变心,她一定过不了良心这道门槛。良心的锁才是这世上最坚不可摧的锁。
钱瑞认为自己没有做错,安烨爱天心月,而他在帮他们。
钱瑞出去后,天心月泪水涟涟的望着安烨一句话也说不出。安烨把她的辅助坐立的仪器给取了,慢慢扶她躺下,等她躺好后,抬手把她的眼泪给擦了,“你别听钱瑞胡说八道,他老糊涂了。”
“原来我那么难救……”她呢喃。
安烨一怔,伸手捏她鼻子,“是挺难的,不过事在人为,我相信我一定能救活你。”
“那要是所有专家过来还是没把我救活呢?”
“没有要是。除非我死了,不然你必须活着,就算把你身上所有器官换一遍,我也会让你活着。”他侧身在她身边躺下,护理床发出吱呀一声异响。
她伸手摸他的脸,有些不自信道,你有没有可能对爱情或者对我的期望过高了,万一你爱到最后发现我不值得你这样付出,你会不会信念崩塌?
“心月,看着我的眼睛,你觉得我是一个愚蠢的人吗?我不擅长给自己编梦,我也没有性缘脑,我们见过很多次,可最后也是经过深思熟虑做出的抉择。或者你可以这样认为,是我的基因选择了你,我的身体它喜欢你,我的心也喜欢你。”
“那你抗拒过吗?对我这种喜欢?”
“抗拒过,抗拒过很多次……呵呵,但全部以失败告终。”他回想起自己以前种种抗拒她的幼稚举动,没忍住笑了出来。
“呵呵……那我现在欠你两条命了,将来我们吵架,你会不会让我拿命来?”
“会,至少也要生几千个孩子来还。”他揶揄道。
闻言,她立即翻白眼:“几千个??鱼都没你能生!”
“哈哈。说起孩子,心月,你想不想孤儿院的孩子们?余春晓说想带孩子们过来看你。”
天心月摇头,“我对孩子们是无所求的,不是想要他们感激我,我才去帮助他们替他们出头,而是我认为帮他们是一件正确的事,我不希望他们一直背负着受助者这个枷锁去成长。而且我现在……我也不愿意让他们看见我这个样子。”
“别紧张,我是以为你惦记他们。你现在不想见他们那我们就不见。”
“朱院长回来了,余春晓也回来了,孩子们的日子会好过很多……那个宴大为,是了,刚才我接你电话了,你找人把宴大为给杀了?”到这时她才想起宴大为的事来。
“心月,下次不要接我电话了。”他脸色一瞬就严肃起来。
“为什么,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怕我知道?”
“心月,我生意能做到今天,白切黑的事自然做了不少,我不想让你看见这个世界的暗面。”他沉默许久,斟酌用词。
“可是我想知道。我如果要爱你,不能只爱表面风光阳面的你,也要爱坎坷阴面的你。我想爱完整的你。”
“只要爱阳面的我就够了,你的眼睛太干净,不要去看那些脏的东西。”他轻揉她的头,语气坚定。
“那至少宴大为的事我有权知道,他是一个坏蛋,死得其所,我担心的是你的安危,警察会不会找到你,你会不会因此有麻烦?”
“不会有麻烦,花钱买通犯人去做的。”
“那他是怎么死的?”
安烨一楞,忽而笑了起来,“电话不是你接的,怎么问我呢?”
“给你打电话的人太警惕,只说了宴大为死了,我学给你听:【死的很惨,包您解气】”天心月学那个人说话的腔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