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刚亮,南佳苏第一时间派人去金山钱庄拿解药。
为了不引起注意,特意让了脸生的人去。
结果小厮空手而归。
“钱庄的掌柜说,昨天深夜确实有人寄放了一瓶药和一笔钱在他那里,但是那人交代,一定要凭一个信物去拿,否则,一律不给。”
南佳苏一掌拍在桌上,这狗男人!
她倒是想省事,但某人却不给她这个机会。
离自己毒发只有一天。
罢了,她就亲自走一趟。
金山钱庄。
掌柜的小心翼翼地亲自守着昨天晚上送来的盒子,这可是国公府的世子爷寄放在这里的东西,要是出了事,他十个脑袋都不够掉的。
南佳苏披着裘毛大氅,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走进金山钱庄。
“主子,来了来了!”风影忙不迭地指着南佳苏进去的背影喊道。
钱庄对面的客栈二楼,谢谨斜靠在窗边,视线随之看向钱庄内,那抹飘逸的身影已经不见。
“掌柜。”钱庄的伙计把南佳苏迎了进来。
“姑娘是?”
南佳苏直接亮出手腕上的骨哨“我是来拿东西的。”
掌柜脸上肃然,立刻认出了昨晚那人交给自己盒子时还画的一幅画像,就是这个模样的链子。
“姑娘稍等!”
拿出锦盒放在南佳苏面前“这就是贵客寄放在本店的东西。”
南佳苏打开盒子,里面放着一个药瓶和一垒的黄金。
她直接拿起药瓶,打开一查,眸子闪过诧色,竟然是一整瓶的药丸。
鼻尖轻嗅,确实是望月的解药。
望月的解药可不是那么容易得的,没想到他竟然给了自己一整瓶,看来昨天晚上的男人,身份确实不简单。
南佳苏不动声色的解药收进了自己的衣袖里,把盒子往掌柜面前推了推“还请掌柜帮我把这些黄金存起来。”
这是掌柜拿手的事,在清点好黄金后,给南佳苏办理的存钱手续,最后把票据交给南佳苏“姑娘,一共两百两黄金,这是票据,还请收好。”
两百两黄金?
自己提的要求,他都双倍给了,算是补偿?
她可不认为,对方是钱多了没地花。
南佳苏面不改色地收下票据,拢了拢帽檐,往外走。
在即将出门的一刻,对面一道身影突然横在大门中间,南佳苏脚步急,没来得及躲,撞在男人的怀里,她急忙护住衣袖里的药瓶,帽檐却因此掉落了下来。
谢谨低头看着小巧模样的人儿,鼻尖萦绕着她身上香甜的气味,就如昨天晚上那般,他嘴角扬起笑“姑娘怎么走路不看路。”
南佳苏护好瓶子后,忙把帽檐带上,听到男人倒打一耙的话,气的冷笑一声“我看是公子螃蟹走路,横行霸道惯了吧,这么大的门,你非堵在门中间?”
对面的男人往前一步靠近,身材岿然似一座大山,行动间,气势迫人。
随着走近光亮里,男人刚刚在逆光朦朦胧胧的脸缓缓现于眼前,优越的五官,刀削的眉峰,嘴角噙着一抹笑意,如春风吹过湖面,美中不足的是额头上有一片明显的青紫。
南佳苏含怒的眸子升起惊疑之色。
这个人怎么感觉有点熟悉?
谢谨又上前一步,离她更近了,南佳苏皱眉。
“姑娘这是吃了炸药?我是特地来找你还东西的。”说着,谢谨从怀中拿出一个火折子递给她。
南佳苏见鬼似的看着男人手上的火折子,这不是昨天晚上……
“你……!你就是昨天晚上那个狗男人!”南佳苏猛地和男人拉开距离。
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还历历在目,而这个男人竟然恬不知耻的在第二天就找了上来!南佳苏气得捏紧了拳头。
狗男人?谢谨抿了抿唇,指着南佳苏衣袖里的药瓶“各取所需,你帮了我,也得到你想要的了,我怎么就成了狗男人?”
“你既然知道银货两讫的道理,为什么还要找我!”本就不该再有瓜葛,偏偏他还不识趣地找了上来。
谢谨无辜地耸了耸肩,再次朝她伸出火折子“夫子从小教育我,捡到东西就要归还,我说了,我是来还姑娘东西的。”
男人散漫的表情上,有着一丝认真,南佳苏冷哼一声,接过火折子“行,现在你满意了吧。”
谢谨眉峰一皱,脸上露出苦恼,摸着额头上的青紫道“一码归一码,你这火折子威力大得很,把我砸伤了,是不是该负责?”
身后风影作势摸了摸鼻子,掩住扬起的笑,论无赖,他家主子称第二,没人能称第一。
南佳苏总算看出来了,这男人不是真的来还火折子的,而是来找麻烦的。
脸上的表情彻底冷了下来“公子闲的没事干,不代表我有这个闲心,我还有事在身,恕不奉陪!”
从袖子掏出一锭银子,扔给他“这是给你看伤的钱,不用谢,多出来的钱就去看看脑子吧。”
南佳苏不再跟他纠缠,径直越过男人,没了身影。
风影瞠目结舌“?”
谢谨捏着银子,表情有片刻的皲裂,竟然让他去看脑子?
南佳苏直接上了马车。
金月贴身禀告“小姐,刚刚府中的小厮来禀,夫人一大早就出门了,听闻是茶楼出了事情。”
南佳苏拿出袖子的药,倒了一颗出来,毫不犹豫地吃下。
“去茶楼看看情况。”
“是。”
“你派人去打探一下,跟着我进金山钱庄的那个男人是谁。”
金月应声“是。”
药服下的不久,南佳苏搭上自己的手腕,感觉体内汹涌的毒素在慢慢褪去,终于松了一口气。
很好,狗男人没有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