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引起注意,她特意等了一会,才准备离开的时候,齐厉的声音犹如惊雷劈在了自己头上。
“站住。”
南佳苏动作狠狠一顿,希望是自己出现幻听了,有些机械的转身。
原本在凉亭里的齐厉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她越来越近……
男人身上熟悉的气味带着侵略,她心中警铃大作。
他认出自己了?
齐厉眼中迸发出摄人的气势让她心惊,里面有她看不懂的情绪,迷茫,探究……
南佳苏不敢再看,忍着拔腿跑的冲动,把头埋得低低的。
可下一瞬,一只手就扼住了她的手腕。
惊悚的凉意从手腕处一路抵达心脏,她的心脏就像被一条阴冷的毒蛇缠上,南佳苏的呼吸都停止了。
“你是谁?”
齐厉开口,低沉的嗓音带着不知名的情绪,似乎还隐隐颤抖。
南佳苏低着头一副受惊的模样,脑袋飞速运转,想象着如果正常的闺房女子遇上这样的事情,该是怎样的反应。
仅仅片刻慌乱就倏地睁眼,眼底一片清明,她绝不能被齐厉发现!
南佳苏半低着头,故作害羞地开口“这位公子,男女授受不亲,你这样……”
齐厉仍不放手,狠戾的劲似是要捏断她的手腕骨。
“公子!”南佳苏掐着嗓子放大了声音。
齐厉眼底沉了沉,这矫揉造作的声音令他有些回过神来。
“这位公子怎么这么不懂礼数,我家小姐还未出阁,这要是坏了我家小姐的名声怎么办!”金月显然是不认识齐厉,护主的她站出来呵斥齐厉僭越的行为。
见对方仍不撒手,于是上前阻拦,齐厉周身气势陡然一起,蓄力带着内力拂开了金月。
“金月!”南佳苏一惊,齐厉竟然敢动手!
“你放开我!”南佳苏怒视齐厉。
对面的女人瞳孔放大,秀眉蹙起,明明是十分生气的模样,齐厉似乎是被挑起了兴趣,往前一步。
南佳苏下意识就要后退,可身后是凉亭石柱,退不得。
“你……你想干什么……”南佳苏眼神闪躲,生怕齐厉瞧出她眼底的惧意。
齐厉盯着那上下启合的唇瓣,喉咙一动,嘴角勾起阴冷的笑。
“本王在问你,你叫什么名字。”
南佳苏看着齐厉眼底的兴致,心中骇然,她该怎么办!?
“厉王殿下,你这是在做什么。”
凉亭外传来声响,一抹绛紫色闯进南佳苏的视线。
男人身形高大宽厚,浑身矜贵模样,瞬间让狭小的凉亭变得逼仄不已。
“谢谨!”南佳苏带着求救的目光看向谢谨。
谢谨目光掠过厉王扼住南佳苏手腕的手,神色淡淡开口道“厉王殿下,这么一朵娇娇可人花,何必摧兰折玉,伤害她?”
齐厉阴戾的眼扫了一眼谢谨,沉沉开口“既知道本王,还敢不跪下?”
谢谨淡淡一笑,只是拱了拱手,连腰都没有弯“当年我父亲为了护大燕国,身死边疆,皇上早就下旨,我谢家嫡系免了君臣之礼。”
“面对皇上都可以不必下跪,难道厉王竟比皇上还要尊贵?”
男人神色真诚,话语却十分挑衅。
南佳苏不可置信的看着谢谨,他他他敢这么跟齐厉说话,他不要命了吗!?
“放肆!”远方一道身影飞掠过来,手持长剑直逼谢谨。
刀光剑影带着凛冽的风雪,谢谨嘴角依旧带笑,身形岿然不动。
就在剑尖要抵达他的脖颈,谢谨身后的风影利索出剑,挥开了那迫人的一剑。
两人双剑交汇,狭小的凉亭更加逼仄了。
剑拔弩张的气氛陡然弥漫开来。
南佳苏一惊,飞身而来护着齐厉的人是兴彦,齐厉身边最忠诚最厉害的部下。
齐厉倏地松开南佳苏的手,转身看向谢谨“你是谢国公府的?据本王所知,谢国公府的谢怀恩才刚刚继承国公位,本王见过他,那你就是刚刚归京的谢谨?”
“厉王日理万机,朝政事务如此繁忙都能记得我,真是让我觉得惶恐。”
“呵呵。”齐厉冷笑“谢谨,你谢国公府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用剑指本王?”
“真是误会,厉王殿下的护卫忠心护主,我的护卫一时情急也不得不出手。”谢谨挥手“风影,还不退下。”
“是,主子。”
感觉到齐厉身上不断溢出来的森森寒意,南佳苏艰难地挪动脚步,眼下只有谢谨身边是安全的。
谢谨余光看着已经到了自己身后的女人,鼻子喷出一口气,还算她识时务,知道自己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
“谢怀恩见到本王,都是俯首称臣,你身无官职,竟然藐视皇室。”齐厉声音冰寒,透着嗜血。
“厉王殿下,都说了这只是误会,这位南姑娘是在下心悦之人,厉王殿下如此对她,我出于关心,这才顶撞了殿下,厉王殿下要是觉得我做的不对,大可以找皇上做个评判,我相信皇上的公正严明。”
谢谨拉过南佳苏的手,跟她十指相扣,此时的南佳苏不知是不是害怕,竟然没有挣脱谢谨的手,甚至还能感觉男人温暖的手正给自己传递勇气。
“你算什么东西,也配本王闹到父皇跟前。”
谢谨嘴角仍是挂着和煦的笑“皇上金口玉言,曾说过若是遇到不公,可随时打扰。”
“今日南姑娘不知厉王身份,多有得罪,我在此给厉王赔个不是,她人我就带走了,改日再登门拜访。”
谢谨又是腰也不弯地给齐厉拱了拱手,十分嚣张的带着她离开了凉亭,至少在南佳苏看来,那行径何止是十分嚣张,简直悚人听闻。
离开前,齐厉的目光瞥向了南佳苏,眼底的冷意几乎冻住了她全身流淌的血液,忍住瑟缩,又往谢谨身后躲了躲。
她知道齐厉不是呈口舌之快的人,很多事情他只会用行动让众人知道,但是这个谢谨简直就是个怪胎,得理不饶人,顺着杆子地往上爬。
谢谨拉着她的手紧了紧,嘴里低声说着“在燕京还是要有权,不然谁都能用礼数压爷,小阿苏,你说我去弄个王爷当当怎么样?”
她脑袋嗡嗡作响,丝毫没有把他的话听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