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野能成为首席大弟子不是没有原因的。
皎洁的月光之下，阎野缓缓举起手中的寒月，剑身的光影与月光交织在一起。
行云流水般的剑招，一股凌厉的剑气扑面而来，让人不由的打了个哆嗦，仿佛置身于寒冬之中，阎野的挥剑动作中不见杀机，但寒月划破空气的撕裂声无一不透露着危险。
沈攸看的有些出神，她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阎野这段剑招，是那本剑谱上的！
她心里说不出什么感受，只是在看了几遍后就提剑赶了上去。
如果说阎野的剑招是暗藏锋芒的，并不会给人致命的压迫，只有在真正身处其中才能察觉到其中的危险，那沈攸的剑招就是锋芒毕露的。
她像一种小兽一般，青涩莽撞，一招一剑都带着锋芒。
阎野游刃有余的和沈攸对上，他不动声色的观察着沈攸的出招。
很不错。
阎野一个转身，躲过沈攸的攻击，他的动作极快，比沈攸还要快。
寒月的剑柄敲在沈攸的手腕上，沈攸吃痛，下意识的松开。
剑却没有掉落，沈攸极快的用另外一只手握住剑，转身朝阎野攻去。
阎野的手揽住沈攸的腰，带着不容置喙的意味。
“不对。”
他就着沈攸背身对他的这个动作，将沈攸拥入怀中。
阎野手中的寒月被他放在一旁，寒月剑发出剑鸣声，似乎不理解自己的主人突如其来的冷淡。
他微凉的手指碰上沈攸的手背，“应该这样。”
他温柔的将沈攸刚才错误细节一点一点纠正。
“还有这里。”
沈攸学的很认真，她有一些细微的动作并没有做到完美，这才被阎野打掉了手中的剑。
虽然阎野没说什么，但沈攸心里却觉得憋屈。
阎野自然知道沈攸心中在想什么，他动作轻柔，充满耐心。
引着沈攸将剑招全部过了一遍之后他才放开手。
身边的寒月迫不及待的朝阎野奔来，阎野将其收回剑鞘之内。
见沈攸额头上冒出细汗，阎野轻轻的给她擦了擦汗。
这次沈攸没有躲开，她看向阎野的眼神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阎野从沈攸的眼底看到了很久很久以前，沈攸刚进谢无言门下时，还只有他腰身那么点高，像个小团子一样，总是满眼孺慕的望着自己。
沈攸眼底的情绪掩藏的极快，但还是被阎野捕捉到了，阎野心中几乎软成一摊水，他刮了刮沈攸冒着热气的脸。
“明日就是比试了，早些休息吧。”
“嗯！”
沈攸提着剑准备离开，阎野忍不住再次叮嘱道：“无需紧张，万事有师兄在。”
沈攸挥了挥手，她的动作随意，丝毫看不出紧张。
“我心中有数。”
—
不过晨光微露，蔺之和祁言就来了谢无言的万清宫。
“师尊。”
谢无言打量着这两门弟子，心头稍微满意了一点。
一抹灵力从谢无言的指尖弹出，带着一股冰雪的味道。
两人顿时感觉到一阵神清气爽，经脉通畅。
谢无言：“来得倒是早。”
说话间，阎野领着沈攸也来了。
沈攸今日的头发被扎成两个小团顶在头顶，她原本年纪就不大，顶着两个揪揪更显得年纪小。
放在民间，像是陪学的小丫头。
蔺之不免多看了两眼。
以前怎么没发现这死丫头年纪也不大，待会要是输了不会哭吧。
沈攸并不知道蔺之心中所想，若是知道，恐怕会嘲笑出声，谁赢谁输还不一定呢。
谢无言同样弹出一抹灵力到沈攸的身上，他点点头。
“伤恢复的不错了？”
蔺之以为谢无言在和自己说话，“师尊放心，这点小伤不影响的。”
谢无言一顿，他知晓蔺之身上也有伤，但是在他眼中，蔺之的这点伤不过皮毛。
修真受伤乃是家常便饭，他倒也没想关心蔺之。
而沈攸身上的伤很重。
谢无言不知那些事，他见沈攸面色并没有不适就移开了视线。
“如此，那便开始吧。”
蔺之走上万清宫的比试台，他朝沈攸扬了扬下巴，眉眼处尽显张扬，似乎有一雪前耻的模样。
“蔺之，破军剑！”
一道白色的光影显露而出，上面洋洋散散将蔺之的名字和剑名记录，随后光影转动，对上沈攸。
沈攸提着剑的手一顿。
她看向阎野，好像阎野脸上一闪而过的笑意。
沈攸：“……”
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声音。
“沈攸，宝剑。”
光影将沈攸的名字和宝剑也记录在上，随后比试便正式开始。
蔺之手中握着剑率先攻击了上来，他的一招一式都带着凶气，强大的剑气似乎有将沈攸吓退的意图。
沈攸丝毫不慌，她游刃有余的挡住了蔺之的攻击。
蔺之的破军剑是一处秘境得到的古剑，从古战场上遗留下来的。
剑意带着肃杀之气。
破军朝沈攸砍来，沈攸握剑格挡。
两把剑撞在一起，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
周围灵力炸开。
沈攸抬眼，发现自己的剑上出现一道裂痕，不等她反应，另外一道陌生的剑意就慢慢附上了手中的长剑。
不是自己的剑意，也不是蔺之的。
反而和剑冢给沈攸的感觉有点像，只见长剑那上面的缝隙被迅速修补好。
沈攸眼神一顿，紧接着用灵力震开了蔺之。
谢无言似乎有所察觉，他往沈攸的长剑扫了一眼。
沈攸又和蔺之纠缠在一起，她见蔺之的招式越来越眼熟，正是阎野给她的那本剑谱上的。
昨天夜里的记忆涌上心头。
她学着阎野的动作，用剑柄附上了一点灵力，打掉了蔺之的动作。
却并没有像阎野那样转身将蔺之揽住，而是趁着蔺之转身就接剑的功夫，长剑指出，待到蔺之回身，沈攸的剑已经架到了他的脖子上。
可几乎是一瞬间的动作，沈攸突然感觉自己身体内的灵力一空。
身体变得虚软无力。
握剑的手一松，正巧被蔺之抓住空气。
蔺之抛下去捡破军的念头，他一把夺过沈攸的剑，却被炽热的剑意弄得手心一烫，这把剑似乎在极力抗拒蔺之。
蔺之咬牙，他握住剑，就要朝沈攸攻去。
而沈攸，她的身体不知为何，连站稳都变得十分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