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筠身上更深的埋进去,“我这不是怕温阿姨不习惯吗,今年夏天很热,晚上两个人睡肯定没有一个人睡凉快。”
胸口的脑袋大金毛似的拱来拱去,温浅筠吃痛往身后缩了缩,“够了。”
没轻没重的小鬼,不管不顾的。
谭叙已撇撇嘴,“好凶,不和你睡了。”
温浅筠咬着下唇,“你是不是娇气包,一凶就受不了。不和我睡想去哪儿?”
现在两人不知道是谁脸更红了。
温浅筠松开谭叙已和她拉开距离,抱着谭叙已跟火团子一样,常年体温都高于普通人,抱着她像抱着行走的暖宝宝一样。
“睡……”谭叙已语塞。
哪里都没有温阿姨怀里舒服,她不想走。
“不走了。”谭叙已更加用力往怀里钻。
“睡了,明天可不许赖床。”温浅筠给她盖好空调被,起身又给自己拿了一条毯子才躺下。
谭叙已俨然没有睡意,她几乎睡了一整天。
“温阿姨睡吧,我不困,明天肯定也不会赖床的。”枕着温浅筠的手背,谭叙已悄悄地往她身边挪了一点,深吸一口气都是熟悉的令人心安的味道。
她没敢再说话打扰温浅筠,毕竟她上了一天课回来又忙着做饭,肯定累了。
“小已。”
“怎么了?”
“别动了,越动越热,心静下来才能有睡意。”
“奥……好吧。”
“晚安。”
“晚安温阿姨。”
夜色静谧,安静的只剩下窗外微风吹过树叶发出的声音,像大自然低语的声音。
夜半醒来,温浅筠无心欣赏大自然赠予的浪漫,因为她身侧谭叙已的耳语盖过了耳边一切的声音。
“妈妈……”
“为什么那天一定要出门?”
“对不起。”
谭叙已做噩梦了,嘴里嘟嘟囔囔说的都是一些想妈妈和道歉的话,应该是梦到了车祸的画面。
那个场面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会成为一个巨大的阴影。
温浅筠温热的指腹抚过她眼角的泪花,轻柔的想要揉开她眉间的弧度,握住她的手,想要给噩梦中的谭叙已一点安抚。
谭叙已你怎么这么让人心疼啊。
其实那场意外本可以不用发生的,那天是谭建的飞行二十年的纪念日,本来想在家吃饭的,但是谭建航线延误,于是才约着去外面吃。
谭叙已亲手学着包了一束花,准备去接谭建下班,而谭建也同意跟领导交涉之后带她去参观一下飞机驾驶舱内部。
谭叙已很期待能进入自己朝思暮想的驾驶舱看看,所以迫不及待就拉着她妈妈一起出发。
在父亲执飞二十载的时候,谭叙已想第一时间给他送上祝贺,是她对蓝天的向往,也是一种传承。
薪火相传,直上云霄,起落平安。
本是一个值得纪念一辈子的幸福片刻,但是意外猝不及防的来了,恰逢下班高峰期,谭叙已当时坐在后座玩儿手机,等她听到巨响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切都晚了。
对向车道大货车为了紧急避让一辆窜出来的轿车刹车失灵,车头擦着她们这辆车的驾驶室倒下去,压倒了好几辆车,造成了严重的交通事故。
当场死亡三人,重伤十余人,造成恶劣的后果。
所以,天意难违。
在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一天,在转瞬即逝的下一秒,意外降临,我们渺小得毫无反抗之力。
这可能只是一场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交通事故,这样的事故每天都在上演,可是对于一个家庭来说却是需要用余生去平息的巨浪。
所以温浅筠完全能理解谭叙已劫后余生之后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她整日以泪洗面,最终在心理作用之下,阴郁潮湿的情绪,才让眼睛受伤。
“小已?”温浅筠试探性叫了她一声,想让她醒过来就不会做噩梦了,但是又担心会吓到她。
难怪坚持不和她一起睡,找了各种合理的理由,她也就顺势给了她时间让她有缓和的空间,这样才不至于把她逼太紧造成心理障碍。
没想到谭叙已每个夜晚竟是如此难熬。
“啊!”谭叙已突然睁开眼,在一片朦胧中,她下意识推开身边的人坐了起来。
极度没有安全感的情况下,她展臂扫过的是温浅筠的脖子,不知轻重的立刻就给温浅筠打红了。
“嗯……”温浅筠吃痛,来不及顾及自己,连忙拍拍谭叙已的肩膀安慰她。“没事没事,我在这里,小已。”
“我是温阿姨。别担心,梦里的都不是真的。”
谭叙已浑身就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水淋淋的狼狈极了,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惊魂未定,“我看到我妈了,她就站在我面前看着我,她是不是想我了。”
“我知道,乖,别想了。”温浅筠按住谭叙已的后脑勺在颈间,连忙柔声安抚。
谭叙已死死捏紧拳头,嘴里念念有词,“以前我看到网上说的七日还魂,所以我才会看到我妈。刚才她拉着我的手,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