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臂男：“？”
那种又诚恳又像诓人的话，她怎么说出来的？
“不管怎么样，你现在就联系人筹钱吧。”老饕不耐烦地看了一眼她手机。
“就现在。”
“哦。”江蓠还是好说话，不反抗，甚至当着他们的面就发了一段信息。
两分钟后，面店门口有人敲门，一个相貌普通的年轻男人走进来，手里拎着一个20厘米左右的粉色花瓶。
司机走到江蓠面前，“给，您要的车上装饰花瓶。”
老饕皱起眉，隐隐感觉哪里不对劲。
只是他还来不及动作，就看到江蓠顺手接过花瓶抛给了他，空中一道抛物线划过，老饕的手臂肌肉刚刚抽动一瞬，花瓶已经贴着他的手臂掉在地上。
清脆一声，花瓶碎得四分五裂。
江蓠面无表情，“啊，我家里500万买来的古董花瓶，你怎么不接住？”
“你耍我们？”
老饕变了脸色，和花臂男一前一后逼近，一副要打人、武力威慑的样子。
这种局他们不是第一次做。
除了愿意花钱息事宁人的，自然也有桀不驯的，只是这种事闹到最后，强龙不压地头蛇，警察来了调解过后，只要别闹得太过分，他们还是能收到赔偿款。
然而这一次，老饕和花臂男眼冒金星摔到地上的时候还没反应过来，特么那后进来的小子竟然是个练家子？
这身手，特种兵吧！！
早知道就不让这小妮子联系人了！
老饕偏头朝着冰箱后的老板使了个眼色，面馆老板偷偷跑回后厨报警。
看人打完电话，老饕才暗暗呼了口气，和花臂男相互搀扶着从地上爬起来，转头惊觉发现江蓠一直看着他们。
好在对方没说什么。
应该没见到他们报警吧？
老饕心思一转，看向江蓠满脸无奈妥协，“要不这样，10万块钱你拿走吧，老饕我今天算认倒霉。”
总不能一点都不赚，这瓶子怎么着也花了他200块钱。
“10万哦，你赚大了。”
而且他看对方时不时把视线放在那瓶子碎片上，还用手去摸，想来是很喜欢才对。
“小美女，行情就是这样，价格再低下去，东西贱卖，破坏的是行业规则。你要实在喜欢，拿回家让人去修补一下，还是和新的没两样。”
“你的人今天对我们动手，既然没伤筋动骨，老哥也就不再追究。大家生意一场，就当个缘分。”
话说得完满漂亮。
再不同意，是江蓠不识好歹了。
“500万。”江蓠伸出5根手指。
老饕看了眼地上的廉价花瓶碎片，没忍住表情狰狞起来，带着警告道：“小美女，别怪老哥没提醒你，哥哥已经报警，等警察来了，作为自家人，你这个司机的证词可不作数哦。”
“到时你还是得赔钱，我有证人。但我不用赔你的，你没证据证明是我摔的。”
“？”江蓠的法律还没学到这块。
她转头看向司机：“你被解雇了。”
司机挠了挠下巴，眯眼笑道：“好的小姐。”
旁观一切的老饕：“？”
他哄她的，谁的证词有用又不归他管。
只是多数人见他话中笃定，就不太敢纠缠下去，到时他再放宽些赔偿条件，一般都会迫不及待花钱免灾。
但这小妮子是真百无禁忌，比他还无赖，就追着他们要500万。
说她单纯吧，他们说什么她都信，边信边见招拆招。说老练吧，是真不动如山，无视法律以为言出法随呢，说个500万就能让他们赔？
看警察会不会理她！
但这样的人，老饕还真有点怕了。
尤其看着家境好像还不错，人却有点神经质的。
你砸一个我砸一个，最后怎么搞？
他想最后努力一回，“要不赔我一万，真的，老哥日子也不容易啊，买这个瓶子就花了一万啊！”
“500万，赔我。”
江蓠其实有点好奇，不管买来1块还是1万或者100万，都是对方自己的事，为什么在聊天中，最终变成了她至少得赔他一点钱的感觉。
明明，弄坏东西的从始至终都不是她。但连自己都差点被带过去，会有一刻冒出干脆赔了算了正好也不多的想法。
【PUA。】
【他是因为想赚你的钱，才会摔坏自己的瓶子。责任在你。】
【——PUA。】
在对待江蓠知识盲区时，系统非常乐意彰显自己系统百科的功能。
想要让宿主明白，自己比手机智能。
这就叫做，机竞。
江蓠还是没明白。
不重要。
因为，经过她在桌子上那堆废墟中掰扯、再掰扯的过程中，她终于找到了一开始幻觉般的声音，她果然没听错！
放——我——出——去——
哦——我——的——老——天——
报纸中，有东西！
江蓠眼神在瞬间放出感兴趣的光芒，砸花瓶也不想计较了，PUA什么的也不想管了，问就是，君王之乐当与民同庆。
“一万，买了。”
她一鼓作气付了钱。
等警察来的时候，也就只见到了拿着手机一脸懵逼的老饕和花臂男。
老饕：“不会后面想了法子要害我吧？”
文斗武斗一个都没打赢对方，扔一招就被对方截一招，却在最后关头好声好气送钱了？
花臂男：“她还把你那块大花布和乱七八糟的一大堆垃圾报纸都收走了……”
想不通。
但在某一刻，由于职业的敏感，老饕一把拉住花臂男的肩膀，声音颤抖，“你说、你说那女的该不会是发现了什么……”
花臂男安慰他，“一堆碎片和报纸，能发现什么？”
他眼中也有某瞬划过狐疑，但很快又觉得事情哪有这么巧，他们也在这行做了这么久，摆摊多年，还真有人能从他们眼皮子底下捡漏不成？
两人相互看来看去，眼神跟打摩斯密码似的。
警察往后看了一眼，“还不快点，大热天还得接您俩回去做笔录！”
又是这两个天天报假警浪费警力的，听说报警是为了不被打死，真给辖区片警气笑了。
今天非得带回去好好教育一番。
上头新文件刚好下来，检讨书必须一万打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