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二长时间不回家, 沈时霏终于能抽出空闲,去别的书里,见其他几位男主。
再次回到楚家的宅邸, 沈时霏在睡梦间,听到了久违的任务提醒。
【结局章开启。】
沈时霏睁开眼,困意消弭无踪, 脑袋瞬间无比清醒。
这个狗血的故事, 终于要迎来尾声了吗?
从虞二幼时遭遇绑架,被拐卖到山里开始, 她就时不时来这本书里, 看他过得怎么样, 有没有遇到危险。
后来在雨寨,她更是形影不离地陪虞二度过了五年时光,根本抽不开身去别的世界。
她在这个没有手机wifi外卖的封建社会,度过了漫长的童年丶少年丶青年三个阶段。
十多年的时间, 她都在与世隔绝的大山里, 做梦都想回现代。
听到结局章开启,沈时霏头一次觉得电子音无比亲切。
【he达成条件:1,白栀怀孕,虞二欣喜落泪;2, 女配心生绝望, 拔枪自杀。】
现在是凌晨三点,沈时霏兴奋得睡不着觉, 拉开桌前的五彩琉璃灯, 拿起国产老钢笔, 翻开本子, 仔细梳理原书的剧情。
虞二整整三个月都没回家。
白栀本就视女配为眼中钉, 嚣张跋扈,把性格温顺的女配当软柿子捏。
得知虞二不回家的原因,是在女配那里受到了冷遇,白栀眼里更加容不下女配,每天都变着法子挑她的毛病。
楚可莹故意加深两个女人之间的矛盾,在白栀跟前煽风点火,说女配是黑苗,大哥是被女配下了蛊,中了邪,才会那么迷恋女配。
白栀信以为真,认为女配不详,会给虞二带来厄难,必须把她赶出楚家的大门。
她秘密找了人绑架女配,要求绑匪把女配送到偏远的地方处理掉,做得干脆利落些,不要留下痕迹。
女配缩成一团,在麻袋里呜呜地哭。
绑匪觉得女配可怜,把她放了,让她别再回海城,不然不好向雇主交代。
女配回到十万大山,被沈家人所不容,无处可去。
海城到处是虞二的耳目,她很快被虞二的人找到,带回了楚家。
白栀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女配回去之后不吃不喝,对虞二摆冷脸,宛如麻木的活死人。
昔日无忧无虑的活泼少女,变成整日苦着脸的怨妇,虞二对她的喜爱日益消失,对她不闻不问。
年轻俊俏的楚副官收到风声,连夜从外地赶回家里,向大哥下跪要人。
之后,女配在副官房间里自杀。
这个封建时代的女性缩影,一夫一妻多妾制的牺牲品,终于结束了她悲剧的一生。
融融的灯光晕在素净的脸上,沈时霏放下钢笔,把写了一堆符号线条和剧情人名的纸撕下来。
抽出一盒火柴,哧地擦亮,凑到纸页底部,烧成了灰。
接下来的几天发生的事情,和书里描述的一样。
随着新思潮运动的兴起,楚可莹的观念逐渐欧化,视自小接受封建礼教长大丶文化水平不高的沈小姐为异端。
她不能接受这样的女人做楚门的当家主母。
白栀思想开放,打扮时髦,虽然是喜乐门的歌女,职业不体面,好歹聪明伶俐,处事圆滑,待人接物面面俱到。
这样的女人才适合留在大哥身边,做他的贤内助。
比起沈小姐,楚可莹宁愿白栀做楚家的女主人。
白栀对沈时霏毒液般的敌意,楚可莹都看在眼里,打算借助白栀之手,把沈小姐从楚家赶出去。
她把信封落在走廊上,故意让白栀捡到。
里面是她托人查到的有关沈小姐的过往。
……
沈时霏,黔东南苗族人,自小在苗寨长大,擅蛊术,是千户苗寨最美的巫师。
寨里的大人经常叮嘱自家小孩:沈家的女人会下蛊,离她们远一点,不要吃她们的东西,不要和她们说话,更不要得罪她们。
沈家蛊术传女不传男,沈时霏从小聪慧,深受族中长老器重,族长父亲和叔公们把她当做雨寨的接班人来培养。
下蛊的方法,也是外婆教给她的。
老一辈的人都知道,黑苗精蛊术,确有其事,但要细细追问起来,并没有多少人见过。
山里人对沈时霏的恐惧,源于一个半真半假的传闻。
都说她的房间里有一只低矮的陶缸,里面密密麻麻都是毒虫,蜘蛛,蚰蜒,蜈蚣,蟑螂,蝰蛇,食人蚁……
它们自相残杀三年,留到最后那一只,就是蛊王。
传闻沈时霏养出一条本命蛊——金蚕蛊,供奉在香炉里,每日点上香,以金贵的丝绸喂养,保佑她心想事成,顺遂如意。
……
看完信里的资料,白栀大惊失色,亲自闯入沈时霏的房间,翻箱倒柜,发现了一个沈重的保险柜。
白栀有预感,这里面一定藏着沈时霏不可告人的秘密。
或许,就是那只香炉。
白栀很清楚男人好色的德行,如果沈时霏没有点邪门的本事,虞二不可能会对她死心塌地,为她守身如玉,不肯碰自己。
一定是沈时霏对虞二做了什么。
“这个小贱人!”
她气得茶饭不思,摔了好几个瓷杯泄愤。
冥思苦索了一周,她没有惊动任何人,利用自己台柱子的人脉,托某位纺织商馀老板联络上绑匪。
趁沈时霏出门的时候,在窄巷里把她绑了。
……
沈时霏等的就是这一天。
为了自由,沈时霏不挣扎也不喊叫。
嘴唇被绑匪用布蒙住,双手被麻绳捆着,套上了黑色的头套,顺顺利利上了汽车。
当天就出了城,清晨五点多钟,车身开始颠簸,摇摇晃晃进了山路。
或许她太配合,绑匪没有给她套麻袋。
沈时霏没哭也没抖,反而在车上睡了一觉,把凶神恶煞的绑匪衬托得有点憨。
见她胆子这么大,绑匪很难生出恻隐之心,迟迟没和书里描述的那样,看她可怜放她一命。
朝阳升起,天光大亮。
沈时霏淡定地靠在座背上,并起的手腕上擡,似乎有话要说。
绑匪把她头套摘下来,扯下她嘴上的布条:“还有什么遗言吗?”
沈时霏看向窗外,外面是一片翠绿的田野。
她扭头,挺客气地问:“我能不能下去透个气?”
“………”
给绑匪整不会了。
她一个手无寸铁的弱女子,一身嫩肉,还穿着高跟鞋,晾她也跑不远。
下了车,呼吸着山涧的新鲜空气,沈时霏的表情惬意很多,慵懒地眯起眼睛。
这是自由的味道。
绑匪紧盯着她,好奇问:“你不想知道,雇我的人是谁?”
沈时霏莞尔一笑,“纱布巨商,馀兴宏老板。”
“原来你知道。”绑匪很欣赏她的魄力,“遇到我算你走运。你走吧,走得远远的,否则,我不好跟雇主交差。”
沈时霏表情淡然,对这个结果毫不意外。
她走不了的,用不了多久,虞二就会把她抓回去,逃到哪里都一样。
话说回来,绑匪三言两语就放她走,让她毫发无损地离开,乌托邦式的剧情会不会有点太过理想化?
爱情小说果然不符合现实。
这个漏洞百出的小说世界,逻辑架构的代码既然能跑起来,就一定有隐藏的风险,导致终端机系统崩盘故障。
沈时霏脑海里飞速掠过一个念头,被她暂时压制住。
总有一天,她会让那群目中无人的审查官焦头烂额丶束手无策。
npc绑匪把沈时霏送到古镇的拱桥,留给她两顿买包子的钱就离开了。
这里是邵兴行政督察区,解邵恩的地盘。
回到雨寨也会被赶走,沈时霏不打算白费功夫,在小摊上买了两个肉包子,站在桥上,边吃边看风景。
流水,艄公,雨巷,船尾撑油纸伞的长衫公子,江南古镇像一副婉约的水墨画,连空气都带有清新湿冷的雅韵。
这个充满传奇的时代,不止有硝烟和战乱,也有风花雪月的浪漫。
沈时霏望着那位风华绝代的长衫男子,和系统胡侃,“研究表明,看到帅哥会让人心情愉悦,促进多巴胺的分泌,有益于女性的健康长寿。”
系统:“是吗?他也在看你哦。”
沈时霏垂眸望去。
艄公撑着船靠岸。
船尾的长衫公子不疾不徐地上了石阶,轻擡伞柄,油纸伞下的目光和沈时霏相撞。
公子眉目舒展,眼瞳漆黑雪净,如冰山上的初雪,高雅出尘,悠然从容。
五官相貌并不如何惊艳,气质却让人眼前一亮。
沈时霏包子都差点掉了。
公务繁忙的解邵恩,居然有闲情雅致,在雨中撑伞游湖?
不知为何,沈时霏想起了之前在街头的一幕。
他稳当当坐在马上,居高临下地望着她,轻声调笑:“好漂亮的小嫂嫂。”
姬雪衣撑着油纸伞,上了拱桥,不慌不忙朝她走过去。
他低眼望着她,骨节分明的手握紧伞柄,伞面稍稍倾斜,遮住她头顶的雨丝。
沈时霏:?
解邵恩这样的大人物,居然特意过来给她撑伞?
姬雪衣举着伞,任凭雨丝淋在肩膀上,洇湿了长衫。
他静静立在沈时霏身侧,没有问她为什么出现在邵兴,语调波澜不惊:“身上有带钱吗?”
沈时霏:“没有。”
被绑匪捆手腕的时候,包落在了窄巷里,她身无分文,买包子的钱还是绑匪施舍的。
默了片刻,姬雪衣又问:“打算住哪里?”
“这个……还没想好。”沈时霏含糊其辞。
解邵恩的语气,好像知道她流落街头,又好像只是随口一问。他什么意思?
雨势渐大,伞面发出沙沙的细响。
沈时霏看到他半边身体都淋湿了,正准备让他别管自己,手忽然被牵住。
她低头看了看,楞了一下。
“跟我来。”姬雪衣撑着伞,牵着她往解邵恩的宅邸走。
沈时霏把手抽出来,警惕地盯着他,一副看坏人的表情,满眼都写着没安好心四个字。
姬雪衣拈了拈指腹,笑着解释:“给你提供一个住的地方。”
“不需要。”沈时霏硬气了一把。
他位高权重又如何?反正她马上要死了,无所畏惧。
看出她内心的想法,姬雪衣扬眉轻笑:“不会让你白吃白住,虞二登门拜访的时候,我会和他算一笔账。”
作者有话说:
还有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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