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的鲛人,然而纵使怎么鞭挞这尾鲛人,都没有得到梦寐以求的鲛人泪。他又舍不得弄坏自己好不容易捉到的鲛人,只能精细养着,准备卖个好价钱,却被记仇的鲛人找到机会反杀,从上到下处理得干干净净,没有留下一点后患。
写书人将这个故事记载下来,是为了警示后人,不要贪恋鲛人的美色与珍贵而去捕杀他们,因为很可能玩火自焚,把自己给烧死。
嬴昭读到这里时对鲛珠有些好奇,但也仅仅是好奇,鲛珠再怎么稀少,世面上还是有的,曾有人送过她一枚,品相上佳,然而王女把玩过半个月后就失了兴趣,将这枚价值连城的鲛珠送入收藏库里里吃灰。
而此刻,她面前,就有一尾落泪的鲛人。
晶莹的泪珠从他眼尾坠下,滑过细碎璀璨的银鳞,落在淡粉唇瓣上的时候凝聚成莹润鲛珠,闪闪发光,被她伸手捉住,指尖点在他饱满柔软的唇心。王女好像还没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好奇地摊开手心,那颗鲛珠就在雪白的掌心闪烁微光,她眸尾微挑,“这就是鲛珠?”
拂黎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后,整尾鱼都要烧熟了。
他羞耻地闭了闭眼,反身就要从屋檐上逃走,却被嬴昭眼疾手快地抓住,她笑意揶揄,“跑什么?我又不会笑话你。”
少年音调微弱,耳根子燃烧出滚烫的温度,他咬重音,像是小兽恼羞成怒的抓挠,并不疼,“殿下。”
“不逗你了。”她眨了眨眼,噗嗤一声笑出声,在屋檐上躺倒。
因为嬴昭抓着拂黎的手腕,所以拂黎被迫跟着她一起躺下,距离格外的近,近到他嗅到她身上的香气,白梅般清寒遥远的冷香混入梨花酿甜滋滋的香气,酝酿成一种奇异而又旖旎的气息。
他大脑里一片空白。
“嗯?”直到嬴昭靠近,拂黎才如梦初醒般惊醒,少女有些手足无措,呆呆地看着他,嗓音放得很轻,“为什么又在哭?”
她困惑眨眸。
拂黎这才意识到,自己眸尾的泪珠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滚落成串,被嬴昭一一妥善接住,她有些懵,很不确定地问,“我干的?”
鲛珠在她手心碰撞出轻微的声响,色调比珍珠更加氤氲剔透,极其漂亮。
她拢起鲛珠,指腹擦过他纤长柔软的银色睫毛,虽然不太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但认错得很利落,“我错了,你别哭了行不行。”
少女指尖仿若簇着暗火,一团团的燃烧着,连带着拂黎雪白的腮颊也化开榴花般艳丽的色调,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像是泄露出自己最不堪的隐秘一般,“和殿下没关系。”
他咬紧唇,将自身存在感收敛到最低,“……我情绪起伏过大的时候,就会落泪。”
……很丢人。
他这样爱哭的鲛人,可以说是鲛人族里的头一份。
这也是他父王不喜欢他的一个原因。
分明是冷血的鲛人,分明继承了鲛人皇族最纯正的血统,可惜不仅是个不能修炼的废物,还是个爱哭的废物。
他闭上眼,等待审判的砍刀落地。
“很可爱,”嬴昭捧着他的脸,黑发与银发纠缠,像是墨汁泼落雪地,她客观评价,狭长清冷的眸子弯弯勾起,带着一丝促狭,“闭眼干什么?”
距离太近了。
拂黎被迫睁开眼。
幽都王女那双琉璃色的淡色眼眸近在咫尺,浓黯的睫羽上凝着一层流转迤逦的朦胧雾气,衬得她眸色淡静飘渺,她歪了下头,含糊地嘀咕,“哭的样子很可爱。”
“……”
良久,少年才重新有了思考的能力。
“殿下,”他嗓音轻得几不可闻,“你的想法……有点变态。”
一般人怎么会觉得别人哭起来很可爱。
嬴昭冷酷地收回手,即便喝醉了,王女依旧保持着基本的思考能力,她很不高兴听到这样的评价,恨恨发声,“这些鲛珠都归我了。”
拂黎失笑,“都是殿下的。”
他略过先前的话题。
淡银色的长发擦过肌肤,凉得像是上好的丝绸,他默然片刻,再次低头看去时,才发现身旁的嬴昭已经撑不住进入了熟睡状态。
他瘦削指尖慢吞吞往旁边挪,触碰到她散落的漆黑发尾,只是虚虚勾住便心满意足,少年维持着这个古怪姿势一动不动,旖丽眸尾轻弯,透出愉悦情绪来,“可我很开心,殿下。”
没有把他当成异类来对待的,他的殿下。
他指尖往下按了按,插入她蓬松的发丝之中,没有感觉到危险,因此王女殿下没有醒,他尝试着将她抱起来,呼吸跟着急促了下。
拂黎没有说的是。
除了落泪之外。
他也会贪恋其他人的接触。
所以他不愿意与其他人有过多的肢体接触,除了反感那些人的目光之外,他惧怕自己的异常暴露。
拂黎母亲生前就发现了拂黎的异样,因此严令少年不准暴露,她深知这样美丽又造不成威胁的生灵,偏偏还具有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