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瓦朱薨斑斓色,她今天换了身很是招摇的裙子,宛若烈焰繁花般绮丽美艳,语调慵懒,“为了你手下那只鲛人来的?”
她摸了摸下巴,喃喃自语,“妖族的修炼秘笈,我估摸着你们幽都也没有。”
“……”嬴昭为幽都正名,“是你们妖族的修炼秘笈用处太小了。”
妖族的修炼秘法大多以血脉为基础,代代相传,所以外人拿到也没用,更重要的是,妖族小气,宁可把秘笈给烧了也不愿意秘笈流落在外,还贵,一本价值稍微高一点的秘笈可能标价好几万上品灵石,简直就是明抢。
种种因素下,幽都也就没藏多少本妖族秘笈。
“行,”离欢似笑非笑地看来,轻松应承,“看在这次南炎国的情分上,你之后把他送到丹穴山来就行。”
“这算我欠你一个人情,”嬴昭倒没有白嫖的心思,许诺道,“以后若你需要,可随时联络我。”
未来幽都之主的人情,不要白不要。
离欢应得很利落。
听到这件事,即便是生性淡漠少有情绪波动的拂黎也忍不住面露期待,他浅浅笑语,“多谢殿下。”
“小事而已,”嬴昭把玩着通灵镜,“不必言谢。”
拂黎静默,眸尾却弯了下。
鲛人冰蓝的眸子燃起星火。
总有一日,他可以将嬴昭的恩情还清。
另一边,苍舒悠费尽心思,总算是逮着那只爱跑又狡猾的垂耳兔了,她心满意足,将恹恹的垂耳兔抱在怀里,笑得分外开心,“乖啊,等我回去给你打造一个漂亮的窝。”
垂耳兔的耳朵动了动。
苍舒悠见状再接再励,“其他兔子都没有的窝,你一定会喜欢的。”
垂耳兔虽然开了些许灵智,却还是懵懵懂懂的,因此轻易就被苍舒悠哄骗到了,乖巧窝在少女掌心,巴掌大的一团,像是一团软绵绵的棉花。
这骗兽的一幕,让容麟嘴角微微抽了抽。
嬴昭忽然抬头。
双子慢了她一步,但很快跟着做出了同样的动作。
“怎么了?”苍舒悠不明所以,茫然地抬头看去,半空中亮起赤红的焰火,她倒抽了一口凉气,“那是求救焰火。”
“是我父王那边的。”
今天的秋狩,苍舒悠本来是要和燕期他们一起的,但是她因为昨日醉酒的缘故精神不振,因此就拒绝了燕期的邀请,但是苍舒悠是看着他们离开的,她也知道国主和燕期大概打猎的位置,就在离山更深入的那一片区域。
嬴昭朝掌心的通灵镜输入灵气,嗓音凉的像是初春刚刚化冻的溪水,“走,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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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也不是所有权贵都参与了秋狩的。
黎玑从屋内走出来,她一晚上都没怎么睡,精神倒是不错,少女眼一抬,看见窗口窗口不知道是谁偷偷摸摸放的一枝新鲜梨花,她忍不住笑,现在不是梨花开的季节,也不知道那个傻子花费了多少心思,才将这枝梨花放到这里。
“姑娘,这枝梨花要丢掉吗?”旁边的侍女揣摩着主人家的心意,谨慎地发言。
黎玑手指微顿,轻飘飘地开口,“扔了吧。”
她转身,做足了贵女的优雅仪态,走到黎夫人的房间门口,敲了敲门。
房门很快打开,屋内飘来淡淡的苦涩药香。
——黎夫人病了。
或许是因为舟车劳顿或者水土不服的缘故,她刚来行宫就病倒了,今天早上额头温度就烧到滚烫,只是不想打搅到子女玩乐的心思,因此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不过黎昀还是强制安排了一位御医,给黎夫人开了副药,让她喝下。
夫妻几十年,黎昀难得做出这样贴心的举动,黎夫人面上浮现出几分姑娘般的羞赦,倒也没拒绝夫君的好意。
药里有安眠的成分,她喝了药,沉沉睡去了。
黎玑低声向侍女问了黎夫人今天的情况,她抚摸着母亲的手,这才发现,黎夫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有些显现出了些许老态。
黎昀是修士,在寿元未尽之前不必为容貌忧虑,而黎夫人却只是个普通人,她原本也是世家娇养的贵女,后来因为世家想要拉拢黎昀,对方一直没有成婚,婚事就成了国都里各大世家所觊觎的香馍馍。
因此就算黎夫人保养得再好,也随着年华渐渐老去而呈现出沧桑之色。
黎望的资质就是随了母亲。
但天真无知,有时候未必不是一件幸事。
她凝望着黎夫人的脸庞,轻轻叹了一口气,嘱咐侍女照顾好黎夫人,起身离开。
她没带侍女,一个人往山林的方向走去。
“长姐,”还没来得及踏出院门,黎玑就碰见了这个与自己处处都不对付的弟弟,黎昀拎着装了桂花糕的油纸包,憋着一口气,语调冷硬,“你要去哪里?”
“母亲生病了,你不能留在院子里好好照顾她吗?”
“二弟。”黎玑出声,打断他喋喋不休的说教。
女子很慢地扯开唇,笑意寂寞苍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