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看我就知道，薛迟安你定然是师姐的手下败将。”
她指尖扒开眼皮下拉，露出嘲笑的鬼脸，“你就没赢过。”
拂黎不动如山，反问，“你赢过吗？”
“……”
程雪令咕哝一声，挺了挺胸脯，理直气壮地反驳，“我可是小师妹，没赢过不是很正常吗？”
嬴昭不掺和两个人幼稚的争吵，只是微微恍然，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觉得眼熟了，因为这一幕她曾在留影玉里见过。
庄周梦蝶，蝶梦庄周。
现实与虚幻很容易混淆。
这就是石火梦身的狡猾之处所在。
不过嬴昭意志力强悍，不会轻易动摇。
她耐心等到约定好的时间，借口有事要和白芙交流，所以今晚就在她房间睡下了，去了曲吟歌居住的客院。
磨蹭到熄灯时间后，整个谢家都慢慢安静了下来，曲吟歌来的时候就已经明言过不需要侍女，所以客院里除了她们两人之外别无他人。
虚掩的窗户被悄悄推开，沈昀风探出半个头，对上房间里两个姑娘同时看来的目光时莫名有些尴尬，觉得自己像是夜闯姑娘闺房的登徒子。他利索地翻身进来，抵拳轻咳了一声，出声，“现在开始了吗？”
嬴昭指尖滑过通灵镜，顾期箫还没有传讯过来，她抿唇，“还需要稍作等待。”
而另一边，第一次干这种事的顾期箫也十分紧张。
无论之前怎么给自己打气，但是在人皇眼前干这种事，尤其是鹤予与姬无恙签订过主仆契约，他还是弱势的那一方，绝对不能做出有害于姬无恙的事情，因此顾期箫心跳得比平时要快。
他深吸一口气，不断催眠自己，告诉自己他并不是想要谋害王庭太子，只是想让姬无恙睡得很安心而已。
说得多了，连顾期箫自己都有些信了。
姬无恙已经换下了衣服，隔着一扇屏风，隐约能看见人皇瘦削的轮廓，对方语调懒倦，“可以熄灯了。”
顾期箫应声，动作很稳地打开香炉，更换已经燃到尽头的香料，在袖子里的手指将不过拇指大的香丸捏碎，若无其事地添加进香炉里。
嬴昭没有欺骗他，香丸果真没有任何味道，因此姬无恙也没有发现不对劲，等到顾期箫熄灯离开后便躺下入睡。
顾期箫站在外室出神，顺便用通灵镜给嬴昭传讯，表示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
收到传讯的嬴昭将一直拿在手里的通灵镜收起，“可以开始了。”
沈昀风屏息，眼睁睁地看着少女掌心燃起一簇幽蓝火焰，这种秘法需要以幽都血脉为支撑，这也就是嬴昭和曲吟歌可以坦然将其用出的原因。
曲吟歌和沈昀风一起在房间里设下结界，因此也不怕其他人察觉到异常。
她掐出晦涩手诀，幽蓝光焰倏然膨胀开来，将房间里的所有人一齐吞噬。
他们一起，踏入人皇的梦境之中。
第054章 第 54 章
沈昀风的视野陷入一片漆黑里, 黑雾将所有的光线皆数吞噬，过了一会，他才发现黑雾中间一簇渺小如豆粒的光焰, 微弱地燃烧着，而嬴昭和曲吟歌已经走到了那簇光焰旁边。
见少了个人，嬴昭回头，招了招手, 示意沈昀风过来。
独自一人掉队的沈昀风慢吞吞地走了过来。
嬴昭伸手，指尖下扯, 将光焰拉扯开来，化作一面淡金色的镜子, 沈昀风略有好奇，“这就是人皇陛下的梦境吗？”
嬴昭和曲吟歌都不是王庭之人, 对于人皇的观感一般, 对他也没什么尊重，“不是。”
她垂眸, 对着镜子开口，“搜寻谢诀然有关的记忆。”
周遭场景瞬间变化，姬无恙记忆深处，和谢诀然有关的画面瞬间呈现出来。
这才是这门秘法的恐怖之处。
可以悄无声息地探查出所有想要知晓的隐秘, 因此这门秘法也时常被用来逼供。
沈昀风显然也知晓厉害之处，脸色正了正，“幽都的秘法这么厉害, 没有什么限制吗？”
“当然有，”嬴昭打量着四周, 发现黑雾已经彻底消退，露出旷远的天穹, 风高云淡，是个舒朗的晴日。
“这门秘法，对于修为高于自己的人无用，容易反噬自己。”
仅仅这一个限制，就已经很要命了。
沈昀风默默咽下原本想要说出去的夸赞，偏头，自然地转移话题，“所以这段画面是什么时候的记忆？”
“不清楚，”嬴昭掌心将镜子拢住，他们观看的是姬无恙的记忆里和谢诀然有关的片段，记忆里的人不会发现他们，他们也无法对记忆做出任何改变，“继续看下去。”
面前呈现出青霞峰的字眼，刻在巨大的白玉上，墨字龙飞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