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霓音微微叹了口气,知晓今天的挑拨再次失败,懒洋洋地回了嬴昭的身体里。
少女耳畔响起她如同瑶琴般悦耳的嗓音,一字一顿咬得清晰,“你再坚持有什么用,世人早已判定了你的罪名,不如和我一起堕魔。”
嬴昭不为所动,“你知道些什么?”
“我知道的,可比你想象的多,”她笑声恶劣可恶,“例如你身体里有我的血,注定成为我的附身对象,例如云屿镇的结局无法更改,那里是别人为你准备好的埋骨之地。”
嬴昭睫毛颤了颤。
如同银纱般的月色滤过,散在她柔软逶迤的素色裙摆上,像是星沙般璀璨明灿,臂弯间落着陈旧斑驳的光阴,一片片地碎开。
所以云屿镇是姬无恙和萧亦慈选定的动手地点。
她心里窝火,几乎想冷笑,王庭太子还真是豁得出去,用一个镇的百姓生命来陷害谢诀然,所以先前资料的记录全是无稽之谈,也不知道上任人皇是怎么养孩子,为皇者,却没有君主最基础的底线,教导出一个自卑懦弱又疯癫的疯子来。
储物戒里的通灵镜倏然亮起。
嬴昭愣了愣。
是曲吟歌。
她今天一天都没有接到曲吟歌程雪令和拂黎的传讯,当然她也明白,蓬莱宗定了她的罪,那么和她最亲近的程雪令与拂黎一定是重点看管对象,他们肯定会防着几人给她通风报信。
她选择接通。
随着霓音魂体的日趋虚弱,她时不时地就会陷入沉睡状态,无法窥探嬴昭的行动,倒是方便了嬴昭和曲吟歌交流信息。
“嬴昭,”曲吟歌的声音依然冷静,“云屿镇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蓬莱宗为什么会突然下发诛杀令?”
嬴昭言简意赅,“云屿镇,是姬无恙和萧亦慈选中的地方。”
一听到这两个名字,曲吟歌就明白了大半,她沉住气,“你和我说一下经过。”
嬴昭将事情原委完完整整地交代了一遍,末了又问,“蓬莱宗那边没有盘查你们吗?”
“当然问了,”曲吟歌轻轻笑了,“我的通灵镜原本已经被收走,后面是离欢帮我要回来了,至于程雪令和拂黎,他们两个因为和谢诀然走得最近,所以现在还没被放出来。”
“你先躲好,”曲吟歌微微沉吟,“我会想办法,之后再联系你。”
嬴昭应声。
两人谁都没说让嬴昭回蓬莱宗自证清白的傻话。
先是嬴昭根本没有证据能够证明自己的无辜,云屿镇上下全部被屠尽,没有留下一个活口,没有人证,而且既然萧亦慈和姬无恙筹备了那么久,计划缜密,不太可能给嬴昭留下破绽。
天逾尊者正在远游,远水解不了近渴,两人谁也没指望他能及时回来。
等到人回来后,估计一切早已尘埃落定,痕迹都应该被姬无恙抹除干净了。
诛杀令下达的第四日,嬴昭再次接到曲吟歌的传讯。
为了摆脱嫌疑,曲吟歌假装激动,在和审问的修士打交道的时候将通灵镜毁掉,因此她借用的是离欢的通灵镜,女子开门见山,“蓬莱宗准备使用谢诀然的命牌,来追查你的具体位置。”
每位蓬莱宗的亲传弟子,都是万里挑一的天才,宗门在他们身上投资良多,自然要使用一些手段来确保他们的安全,命牌就是其中之一,亲传弟子会抽出一律魂魄,用来制作命牌,命牌未碎,就是人平安无事。
嬴昭并不意外蓬莱宗的手段,她藏了几日,本就是极限了。
她嗓音平静,“程雪令和拂黎被放出来了,他们想办法摆脱了蓬莱宗的看管,来找你了。”
曲吟歌没细说,但是这个所谓的摆脱看管定然不简单,她想必也在其中也出了不少力。
不过遗憾的是,蓬莱宗中必须要留一个人,来给嬴昭汇报宗内的反应以及收集到的情报。
而这个人,除了性情温和在宗内人缘颇佳,几乎没和谁结过仇的白芙以外,就没有其他合适的人选了。
程雪令心性不够稳重,而薛迟安过于清冷内敛,不善言辞,显然也无法担当大任。
既然如此,还不如派他们出去发挥一点作用。
“姬无恙呢?”嬴昭想起来这重石火梦身里虽然一直没有出现过,但是却在背后使坏的王庭太子,出声询问。
曲吟歌顿了下。
“身为和师姐感情深厚的小师弟,”曲吟歌咬重感情深厚四个字,讥讽意味明显,“他自然不相信谢诀然会干出这样的事情,情绪失控,因此被关在小院里,其他人怕他给谢诀然通风报信,因此一直防着他呢。”
曲吟歌对于姬无恙有点看不上眼。
她是曲家精心培养出来的大小姐,对于幽都不近人情的作风适应良好,并且学以致用,杀夫证道也尝试过,但是姬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