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记忆角落里扒拉出早就被忘到旮旯里的存在，同样是进了石火梦身，他们总要有点用处吧。
“沈昀风被看管起来了，他那边关注的人挺多的，没办法轻举妄动，”曲吟歌倒是记得，只是他们现在也发挥不了什么用处，“至于顾期箫，还在姬无恙那边做随从。”
嬴昭陷入思考。
她没说话，曲吟歌也没急着中断通灵镜，片刻后大师姐才开口，“蓬莱宗局势已经乱了，这里不能去，我准备出发去添把火。”
“？”曲吟歌发出一个疑惑的音节。
“内部水已经这么混了，那么不如再乱一点，”嬴昭弯眼，语调平淡，“我准备给姬无恙下毒。”
既然结局已经注定。
那么她就掀了棋盘，重新洗牌。
曲吟歌不得不承认，嬴昭的主意是具备可实施性的。
只是……
“给姬无恙下毒不容易。”曲吟歌提醒。
“我知道，”嬴昭并不着急，“至于办法，还是等我再想想。”
“嗯。”曲吟歌表示知道。
也不能把事情全部压在王女身上。
她准备抽个时间去找沈昀风，没办法提供其他帮助，至少也能提出一点有用意见吧。
通灵镜中断，没过一会又亮了起来，嬴昭本以为曲吟歌可能有什么话没交代完全，没想到传讯的却是程雪令，她略带意外地挑眉，输入灵气接通。
“师姐。”通灵镜那边一阵呼呼的风声，过了一会才平静下来，少女的声音急促带喘，显然刚刚结束一段仓促的赶路，她言简意赅，说出最重要的信息，“我和薛迟安从蓬莱宗逃出来了，马上就过来找你。”
至于地点，是曲吟歌交给她们的。
“谢谢小师妹。”嬴昭弯眸。
她还想说什么，通灵镜却被抢走，程雪令原本想要抢回来，但看在拂黎和自己一起逃出来帮助师姐的份上，还是忍了这一次。
她竖起食指，“就让你这一次。”
拂黎没管她，喊出一句“师姐，”之后就没话了。
“想说什么？”嬴昭调整了舒服的姿势，她现在还是不能住宿，太容易自投罗网了，于是就近选择了一方枝桠栖息其上，“小师弟怎么表现得比我还生气？”
或许是早就知晓了结局，所以在云屿镇的事情发生时，她虽然有些讶异于姬无恙的心狠手辣，但是也没有多生气。
顶多就是想让这位人皇尝尝幽都的一百零八种毒药而已。
拂黎没急着说话，隐约能听见程雪令气急败坏的喊声，“薛迟安你和师姐传讯就传讯，下什么隔音结界？”
程雪令的声音被隔绝在结界外，拂黎那边又安静了下来，他低声问，“师姐，你现在还好吗？”
嬴昭：“还好。”
她冷酷评价，“薛迟安，其实你现在应该可以和我拉开距离的，这才是最安全的做法。”
就例如萧亦慈现在表演出来的这样。
谢诀然现在是三十六洲人人喊打的大魔头，声名狼藉，所以就算萧亦慈立刻和谢诀然撇清干系，也没人会多说什么，万一有人诟病，也是诟病这位二师弟为人太过冷血，但大部分人都会支持他们的做法。
“可我不相信师姐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隔着一面通灵镜，嬴昭看不见拂黎的表情，但可以听见他的语气，执拗得近乎固执，“我当然要帮助师姐，还师姐一个清白。”
嬴昭短促笑了下。
“我很开心，”她轻声说，“所以见面的时候我们抱一下吧。”
拂黎在那边怔住。
许久，他才貌似无意地问了句，“是只抱我，还是连着程雪令一起抱。”
嬴昭：“当然要抱她了。”
听到少女语气轻松，并未有多少阴郁，拂黎微微松了一口气，也不再揪着这个话题不放，从某种程度来说，少年确实很好满足，“那么一言为定，师姐。”
他们还要赶路，因此不能一直使用通灵镜，拂黎和嬴昭再次确认了一下她的确切位置，便中断了传讯。
嬴昭在第二日傍晚见到人。
虽然诛杀令已经下达，但是三十六洲每天新鲜事情不断，一个堕魔的天才弟子引起一阵短暂的讨论热潮后便沉寂了下来，嬴昭趁机租下了一栋小院，院子的主人是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对于外界之事漠不关心，因此也没有认出嬴昭。
她披着可以隐藏神识探查的斗篷，低低地咳嗽，含蓄示意说是想要研究新丹药，所以才找了这么一处偏僻的院子。
老人家没怀疑，收了灵石后就离开了。
程雪令敲开门，泪眼汪汪地扑了上去。
“师姐！”
她依恋地抱住了许久未见的大师姐。
拂黎站在她身后，见状轻轻挑眉，却也没说什么，“师姐，好久不见。”
院门再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