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的尸骨，无法成为他最心爱的收藏品。
他亲手杀死了自己的挚爱，再无软肋。
没过一会，姬无恙就从储物戒里取出一物。
手掌之中，躺着的是一枚破碎的命牌。
“谢诀然已死，可以向正道宣布这个消息。”姬无恙难以说清自己心里的感情，既是心愿得偿的愉悦，又是难以言喻的叹惋怅然，只是世间事本就难以两全，他早就做出了决定，自然不会后悔。
“回去吧。”
曾经的蓬莱宗大师姐，如今声名狼藉的魔道妖女——谢诀然。
在这一刻，彻底死去。
第069章 第 69 章
“谢诀然死在这一刻。”
程雪令清亮的嗓音娓娓道来, 毫无波澜，像是平静的深水，吞噬了所有的漩涡和暗流。
薄金日光掺入她浅黑的睫毛, 像是落了些许细小的金砂，瞳眸显出几分悲悯的痛意来，像是难以控制自己的肢体，即便依旧过去了千年, 但是回忆起来依旧是无法形容的疼痛与心悸，漫长而又耐心地将她凌迟。
薛迟安怔怔。
和石火梦身不同, 现实里的谢诀然罪名已定，而薛迟安和白芙不相信他们最信赖最仰慕的师姐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因此一直奔波在查找真相的第一线。
而以他们的身份，是不可能接触到姬无恙和蓬莱宗的合作计划的。
因此薛迟安听到噩耗时, 谢诀然已经陨落, 至少在世人眼中，蓬莱宗大义灭亲, 除去了堕魔的叛宗弟子，而姬无恙也靠着这件事，向不信服他的王庭长老证明了自己的能力，涨了一波声望, 可谓是双赢。
唯有薛迟安觉得晴天霹雳。
他去问师尊，结果天逾尊者只是沉默，身为正道魁首, 蓬莱宗仙风道骨的尊者，他不能明面上偏心声名狼藉的弟子, 即便再不舍。而蓬莱宗又顾虑着他的想法，彻底瞒过了他, 所以天逾尊者知晓这件事时已经迟了，没了挽回的余地。
一看就正义凌然格外令人信赖的老头一夜间老了百余岁，向外宣布了闭关后，从此意识消沉，深入简出。
而薛迟安也因为这件事，和姬无恙决裂。
只是姬无恙也没在蓬莱宗待多久，而是回到王庭，人皇退位，远游离开神都，王庭太子继任。
——知晓姬无恙的真正身份后，薛迟安再也没有踏足神都。
陨落的谢诀然，成了他和姬无恙之间的一根刺，拔不出，融入骨血之中。
而水镜上的画面还没结束。
程雪令支颐微笑，长发松散垂下几缕，有种慵懒的秀丽，薛迟安虽然几乎能肯定她的身份，但也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已经成长成了另一个人。
“所谓的第五重，其实并不需要他们去闯，”程雪令偏头，看向圆盘，沉吟，“估计看完记忆就该出来了。”
而石火梦身里，嬴昭被白光吞噬后，心平气和地等待着，本以为自己又会出现在哪间空荡荡的房间里，然后走流程去搞明白情况。
结果她像是一道虚影一样，在半空飘着。
飘着的不止她一个人，还有许久没见的离欢与沈昀风，以及曲吟歌和拂黎。
五人都像是旁人看不见的幽灵一样，只能旁观，而不能对面前的画面做什么。
离欢记忆解除，整个人脸瞬间黑了，咬牙，“所以我就在石火梦身里当了好几个月的傻子，什么都没干？”
“离欢姑娘不必介怀，”沈昀风很是实诚，算一算时间人皇的寿宴时间应该过了，但考虑到幽都和妖域的继承人都在石火梦身里，人皇也还晕着，估摸着神都也没心情办寿宴，他很真挚地安慰着离欢，“我虽然有记忆，但也没发挥什么作用。”
“……”离欢幽幽看他。
即便是她这样乖戾的脾气，对上沈昀风这样别出心裁的，用自己的失败来头铁地安慰别人的老实人也噎住了，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复。
凤凰陷入深深的沉默之中。
现实里的记忆全部回归，但不代表石火梦身里的记忆就消失了。
拂黎扶着额头，小鲛人的脸色是前所未有的白，这么多人中性格最温和的曲吟歌眨了下眼，鉴于两人在石火梦身里也相处了一段不短的时间，主动出声，“拂黎公子，你没事吧？”
“没事。”少年的脸色忽白忽青，咬着下唇，樱花粉的唇被咬出了一线嫣红，只想赶紧找个地缝钻进去，或者有办法能让他消失也行。
他在石火梦身里都干了什么。
拂黎闭眼，略略回忆了一下。
作为王女带进来的帮手，他不仅没有帮上什么，还乱使小性子，抱人就算了，还亲了对方。
银发的妖族生无可恋，脸颊蒸腾出大片嫣粉色调，比春日桃花还艳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