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才是个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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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溪当晚就收拾了行李去长秋宫伺候, 等她跪完那两个时辰之后,膝盖早就是僵硬的不成样子了,早先在府中虽然是庶女,但是也没受过这种窝囊气, 父亲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 非要让她转成太监来大殿下身边伺候。
其实明面上宋家一直都是支持太子奚玉辞的, 大殿下虽说是先皇后所出, 可陛下早就将何家九族都株连了,此时大殿下母族可没什么人。
加上陛下对大殿下一直颇为不喜, 这样一位皇子断然是与皇位无缘了。
奚朝素来崇尚美人,无论男女皆是以美为荣,抛开旁的不提, 单论大殿下面容上的那道疤痕,他也与那把龙椅彻底无缘了。
不过大皇子面容上的那条疤痕到底是如何来的, 现在还未尝可知。
但是父亲还是觉得不放心,太子那边有嫡女送过去,且太子殿下为人宽和有礼,根本用不着担心。
大殿下奚无伤这里就比较棘手了。
大殿下性子是出了名的阴骘残暴、阴晴不定,平日里对长秋宫的宫人也是动不动的发火,责罚奴仆更是常有的事情。
且奚无伤此人不近女色,平日里宫中也没什么伺候的女子,从前也是有些不长眼的宫女想要去爬他的床,这事情也不难猜,虽说大殿下为陛下所厌弃,多年都是不闻不问,但好在也是一位皇子,身份比他们这些宫人自然要尊贵许多。
但是当夜那宫女就被大殿下一脚踹下了床,直接捂着胸口吐出了一口血,当夜那宫女就直接被杖毙了。
据说那夜那宫女凄厉的惨|叫声惊动了半个皇宫。
自从那之后,宫中就再也没有宫女敢爬大殿下的床了。
宫女们就连看见了大殿下都是战战兢兢,哪里还会有旁的心思。
也正是因为如此,宋家不敢明目张胆往长秋宫送女人,就连宫女都不敢送,但是宋家老爷又实在是不放心,毕竟储君之争从来都不是天定的事情,当年先帝的儿子各个都十分优秀,陛下在其中根本就不显眼,可谁能想到最后会是陛下登上了皇位呢?
这世上就没什么确定的事。
尚未到尘埃落定的时候,大皇子或许是翻盘也说不一定。
送来旁的细作宋老爷又不放心,是以便将自己的庶女送了过来,反正只要宋溪的娘还在宋府待着,宋溪就不敢做出对宋家不利的事情来。
好歹宋府在朝中为官多年,也算是在皇宫有一些关系,这才能顺利将宋溪扮作太监送了进来。
想到此,宋溪低低探了一口气,这大殿下果然如同传闻中的那般阴骘残暴、阴晴不定,短短半天她的腿就跪成了这个样子。
照这个情况下去,她能不能在皇宫活过一个月都是个问题。
一直等到天黑的时候,宋溪都是在外殿满忙活,她是长秋宫新来的,这些洒扫院子的粗活自然是都留给她干了,她膝盖还疼着,双腿木木的也没什么知觉,扫起地来动作也是慢了许多,时不时还要听一旁的大太监骂几句。
一直等到傍晚的时候,宋溪总算是勉强将长秋宫的庭院洒扫干净了。
今日一天大殿下都没有喊她,像是彻底忘记了她这么个人,宋溪也是乐得逍遥自在,只是原以为今日一天就会这么相安无事地过去,没想到等到天黑的时候,长秋宫主殿忽然有太监前来传话,道是大殿下让她过去。
闻言,宋溪心中猛的一咯噔,这个时辰喊她能有什么好事,再说了长秋宫这么多奴才,真有什么好事也轮不到她身上。
可是她一个下人哪有资格去忤逆殿下的意思,收拾一番之后,宋溪便到了长秋宫主殿。
奚无伤此人性子很是孤僻,平日里不喜奴仆在他身边伺候,白日的时候主殿就没什么人,等到天黑之后更是安静的很,主殿只有里间点着一盏烛火,偌大的宫殿显得很是昏暗。
刚走到主殿门口,宋溪心中不好的预感就越来越强烈,宫殿内只有些许昏暗的烛火,整座长秋宫似乎都隐没在了无情无尽的黑暗之中,而奚无伤更是与黑夜融为一体了。
迈步到主殿的时候,宋溪先是深吸了一口气,而后迈步眉眼低垂进了宫殿,虽然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可真等她进到主殿她的心还是狠狠一紧。
奚无伤赤足躺在长榻之上,他似乎是对黑色这种颜色情有独钟,平日里穿的都是一些黑衣,听说昨日那黄金面具毁掉之后,今日上午的时候,陛下又派人送了许多面具过来。
听见了脚步声,奚无伤缓缓睁开了眼眸,此时他并未戴面具,书案上点着一盏烛火,烛红色的烛光摇曳不停,明暗的烛火落在了他的面容上,衬得他仿佛罗刹一般可怖。
他的视线落在了宋溪的身上,薄唇微启、漫不经心吩咐道:“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