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那也定然不会亏待她的。
只要熬过这次牢狱之灾就行。
但是没想到其中有几个府中的奴仆嘴巴并不牢靠,眼看失火的事情迟迟没有口供,官府用刑便越发手段残虐了,有一个奴仆实在是受不住刑了,便将冬葵推了出来。
“大人,是她,是冬葵,昨夜梅园起火之后,奴仆去院子外面打水灭火的时候,见冬葵姑娘在同一女子交谈……”
“后来,奴才还看见冬葵姑娘从袖口中掏出了什么东西给了那女子,奴才真的与梅园失火一事无关,还请大人明鉴……”
语毕,那奴仆便吐出一口鲜血昏迷过去了。
冬葵被人反咬一口,此时心中也是惊慌不已,原先是坐在牢房一角,眼下有些惊慌地抬眸看向了官兵,殊不知此举在旁人眼中便是做贼心虚了。
进了牢狱,就连男女之别都没有了,更何况本就是奴仆,难不成入了这牢狱还有什么粗使丫鬟与一等侍女的区别吗?
刑罚可是不长眼的。
*
梅园之内的诵经声从未停歇,合着铃铛不停晃动的声响越发显得诡谲。
宋怀川一袭白衣纤尘不染立于梅园之外,一场大火焚烧尽了梅园的一切,焦黑一片,偏偏此时正值丧期,忠勇侯府又是一片缟素,黑与白对比鲜明。
泾渭分明的黑白,仿佛在天地间划下一道难以僭越的沟壑。
今日天不过是蒙蒙亮的时候,府中侍卫就已经将梅园的奴仆全都抓起来了,陛下也是很快就得到了消息,不过是半个时辰的功夫就将奴仆尽数收监关进了大理寺中。
昨夜一片狼藉的忠勇侯府此时倒显得有些清冷,很快就有大理寺的官兵前来传话,宋严便将此事一五一十禀告给了世子道:“世子,大理寺有消息传来了,说是从一个奴婢口中得到了线索。”
闻言,宋怀川的思绪稍微被拉了回来,他垂眸视线淡淡地从一片狼藉的梅园中扫过,视线停留在了宋严身上,随即嗓音淡淡道:“走吧,去大理寺看看。”
看看那被选中的替死鬼究竟是谁。
这件失火之事无非是两种结果,一种是死无对证,一种就是推出来一个替死鬼。
大理寺可不是什么讲究情理的地方,便是八尺大汉也有被扒皮抽筋的时候,更何况是冬葵这样的弱女子,没几件刑罚受过去,浑身就都是鲜血淋漓了。
招了,招了,她能招出来什么?
正是因为她什么都招不出来,所以才会对她严刑逼供。
其实一开始冬葵就开口要求见世子了,可官兵还是对她动用了刑罚,不过是一炷香的功夫,一个好端端的人就变成了血人。
不过这也没什么好稀奇的,毕竟进了大理寺的犯人都要掉一层皮,就算是死了也没什么好可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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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不过是短短半日的功夫,姜明月就已经将这绣楼中的各种琐事弄明白了,这绣楼名为黄金楼,出自“翡翠黄金缕,绣成歌舞衣1”,总共有三层,每一层都有不同的分区。
今日姜明月便随着崔珠儿一同去给京城的一些贵人府邸上送绣品,绣品这样的小物件她们可以送,但是衣衫往往价值名贵,一般会有府上的奴仆前来取。
京城乃是天子脚下,繁华如许,任凭忠勇侯府的事情如何闹得沸沸扬扬,京城还是那个锦绣满城、朱玉遍地的京城。
姜明月并不关心忠勇侯府的事情,在现在火葬早就不是什么稀罕事了,她也并不觉得这件事情有什么唏嘘的。
况且一路北上逃难到京城的时候,她在路上见过无数饿死的尸体,那些人的尸体就那般曝于乡野之间,早就成了野狗的口粮。
苦命之人无数,老夫人生前荣华富贵一声,不曾忍饥挨饿,单是这一点就已经比旁人走运许多了。
私心中她倒是希望侯府能够再乱一些,如此便更能拖上宋怀川一段时间了,最好让他忙的焦头烂额,将她这微末的小女娘远远地抛在脑后。
她现在身无分文,就连船费都是勉强凑够,不知到了关外是否还会有她的栖身之所。
还要在等上是来日渡船才会到渡口,这段时间也不知要如何熬下去。
想到这里,姜明月不由得低低叹了一口气,就在她晃神的时候忽然听见了一道马蹄疾疾的声响。
她下意识朝着马蹄声传来的方向看去,但见一位穿着白衣的郎君骑马而来,只见那郎君身姿清朗如月、只身纵马在前,而他身后跟着一群侍卫。
只是一眼,姜明月就匆匆移开了视线,真是奇怪,虽然她连那郎君的面容都没能看清,可是那一瞬间,她还是轻而易举就猜出来了他就是宋怀川。
她收敛思绪,拉着崔珠儿朝着一旁走去,混入了人群拥挤之处,不过一旁的崔珠儿倒是颇为敏锐、察觉到了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