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厢房的时候,他才冷声吩咐道:“既然她要避子汤,那就吩咐厨房去熬一碗端过来。”
宋严便依照世子的吩咐去了厨房。
傍晚天色还算不上昏暗,天边火烧如火,只是相比起回来时候迫不及待的心情,宋怀川现在一颗心可谓是坠入了冰窖之中。
早知是虚情假意,早知她是别有用心,但却在图穷匕见的时候,难免会有些沉溺其中。
或许是汤药有些许安神的成分,喝完药之后姜明月就觉得脑子有些昏昏沉沉,躺在床榻上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睡着之后,那些接踵而至的烦心事也似乎跟着不见了。
等到姜明月醒来的时候就发现天色已经暗沉下来了,她睁眼实现落在了月牙黄的床幔之上,紧接着便发现床榻边坐着一个人。
除了宋* 怀川,还有谁能如此坦然自若坐在这里。
见她醒了,宋怀川的视线落在了她的面容之上,隔着一层月牙黄,他们彼此都看不清楚对方的神情。
也无从窥探对方的心迹。
浅浅一层轻纱却像是一道永远都无法僭越的屏障一般隔断在两个人之间。
她在这边,他在那边。
很快,宋怀川沉默着移开了视线,此时天色已经彻底暗沉了下来,因着她之前是在睡觉,屋内并没有点燃蜡烛,他起身走到了桌边,先是打开火折子点燃了一根蜡烛。
橘红色的暖光驱散了屋内的黑暗,也驱散了些许夜间的寒意。
他提起茶壶倒了一杯水,随后便重新走回了床榻边,将茶杯递给了姜明月。
桌边离床榻还有一段距离,模糊的光亮并不能让姜明月看清楚他的神情,但她已经隐隐猜到他到底要说什么了。
想来应该是避子汤的事情。
不过好在她已经想好如何回复了。
姜明月靠坐在床头,她将床幔拉开,随后伸手接过了茶盏,一饮而尽盏中温茶,这才觉得嗓子没有那么干|涩了,她将茶盏握在手中,静静等着宋怀川开口。
“听说今日你问厨房要了避子汤,旁人都想着有一个孩子傍身,你难道就不想要孩子吗?”
“姜明月,你若是不想要孩子的话,本世子现在就可以成全你?”
话音刚落,门外就响起了一阵敲门声,“世子,厨房已经按照您的吩咐熬好了避子汤。”
宋怀川居高临下站在床榻边,他的神情隐匿在了无边黑夜之中,让人有些看不清,同时他的影子也如同巨大的沼泽一般将姜明月笼罩在了其中。
闻言,他这才侧首看向了一旁门口的位置,嗓音冷淡道:“端进来吧。”
得到了主子的允许,那奴仆这才敢推开门将汤药放在了桌子上,不敢多看一眼低头就匆匆出了屋子。
屋内安静极了,一时间只有烛火噼里啪啦燃烧的声响,姜明月早就想好了说辞,只是此时拿捏不准宋怀川的心思,没有贸然开口,只是静静等着他率先开口。
没过多久,宋怀川便又开口问了一遍,“既然这是你所求,那本世子就成全你。”
眼见他就要转身离开的时候,姜明月就匆匆从床榻上下来,赤足快步追了过去,而后紧紧用胳膊保住了他的窄腰,嗓音中带着明显的哭腔道:“世子,妾身没有这样想过,妾室只是有些害怕……”
“从前在姜府的时候,父亲就是姬妾成群,庶子庶女更是数不胜数,我不过是一个庶女,平日在府中更是受尽了欺凌。”
“庶子庶女的日子实在是不好过,妾身从前已经吃够这样的苦头了,难不成日后妾身的孩子也要如此吗?”
身上虽然是涂抹了些许药膏,可是走起来隐秘处还是传来些许疼痛。
她忍不住在心中又将宋怀川骂了一顿,面上却仍旧是楚楚可怜的样子。
此时两人离桌子的距离近了许多,朦胧的烛光落在了她的面容之上,宋怀川用手扯开了她的胳膊,明明已经在屋中待了这么长的时间,他的身上却还是冰冷一片。
尤其是那一双手,更是冷的如同冰雪一般。
他这人就是如此,自己可以对旁人百般强取豪夺、强权镇压,却容不得旁人反抗,他可以强纳她为妾,却容不下她不愿意替他生子,世上竟是还有这般强买强卖的事情。
她心中讥讽,面上却仍是楚楚可怜。
宋怀川转身略带打量的视线缓缓从她的面容上掠过,似乎是在判断她言辞的真假,可惜入眼只有一片冰凉的眼泪,她的心思无从分辨。
他伸手轻轻替她擦了擦眼泪,也觉得自己是有些入魔了,眼泪入手冰凉一片,他便再度开口解释道:“如果是这样,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文大夫说你幼时身子受了寒,需要好好调养着才能有孕,这避子汤就就暂时先不用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