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夜间的时候,姜明月不知道是怎么了,忽然做起了噩梦,半夜从睡梦中惊醒,原以为这次只是巧合,没想到接下来几日都是如此。
每每入夜的时候,姜明月总是会在半夜惊醒,说是自己做噩梦了,但起来之后却又不记得到底是什么噩梦。
一直等到过了好几夜之后,她从睡梦中惊醒,泪流满面,“世子,我梦见了,是冬葵、是冬葵姐姐,她说是我害死了她,她要拉我下去当替死鬼……”
“她穿着一身血淋淋的衣服,吐着舌头说是要勾魂索命。”
闻言,宋怀川虽然不相信这种鬼神之事,但翌日还是请了几个道士前来做法,那道士说姑娘这是看见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应该是被邪祟上身了。
撞见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这话说的倒是没错,毕竟姜明月在冬葵临死前,确实见了她一面。
当夜姜明月便做起了噩梦。
兴许真的是有邪祟在作怪。
于是竹园之中便到处都张贴了用来驱邪的符纸,但姜明月还是每每都会从睡梦中惊醒,噩梦连连,任凭什么法子都用过了,她的情况还是没有一点好转。
不知道是不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一夜姜明月真的是梦见了冬葵,梦见了她浑身都是鲜血淋漓地来质问她,问她为什么要利用她,为什么她见死不救?
姜明月是真的吓到了,惊呼一声起来,睡醒的时候已经是泪流满脸了。
因着她接连做噩梦的缘故,屋内便点燃了许多蜡烛,橘红色的烛光将屋内映照的恍如白昼,明黄色的烛光落在了她的面容之上、投落斑驳阵阵。
她的一双眼眸中倒映出点点泪光,她浑身颤抖地扑到了宋怀川的怀中,一双胳膊紧紧地揽住了宋怀川的脖子,她贴在他的胸口,语气惶恐,像是在对他说话,又像只是在自言自语。
“世子,我没有利用她,我劝了她很多次,人总应该放弃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您明明就对她无意,冬葵应该放弃才是……”
“可偏偏她不愿意,灵堂起火的那一晚,也是她主动找我,给了我一些碎银,让我尽快逃跑。”
“她以为只要我不在侯府了,您总会多看她一眼,她因此丢掉了性命,这件事情怎么能怪我?”
言毕,姜明月有些迫切地看向了宋怀川,似乎是渴望从他口中得到些许肯定的答案。
事实上,这件事情确实也不怪姜明月,人各有命数,能否放下一些东西都是自己的选择。
在宋怀川的安抚之下,姜明月似乎是慢慢平静了下来,她静静地贴在宋怀川的胸口,轻声道:“世子,我听说白玉寺的佛法很是灵验,我明日想要亲自去白玉寺上香。”
“说不定有佛光庇佑,邪祟就不敢再近身了。”
宋怀川自然是同意了。
不知道是不是要去上香的缘故,后半夜姜明月倒还算是睡得比较安稳,一夜无梦到天明,翌日,天不过是蒙蒙亮的时候,姜明月便起身了。
说起来,这还是她第一次起得这么早。
侍女们正要按照姑娘从前的喜好伺候她穿衣的时候,姜明月垂眸看了一眼红色的衣裙,道:“今日要去白玉寺上香,佛门重地,还是穿的素净一些吧,免得冲撞到菩萨。”
闻言,侍女们便忙不迭从衣柜中拿出了一件月白月的衣裙,那衣裙虽然颜色有些素净,但料子却是颇为厚重,最里面是一层素色缎面,外面则是一层乳|白色的轻纱。
轻纱上用珍珠和银丝绣着花纹,衣裙看起来华贵又低调。
至于发簪则是一根通体莹白的玉簪,这簪子虽然没有金步摇招摇,但却比金子要贵上许多。
常言黄金易得、美玉难求。
梳妆打扮好了之后,姜明月便坐着马车前去白玉寺了,白玉寺位于山巅,寺庙后面便是万丈悬崖,寺庙是在远郊,马车行了半个时辰,这才到了山脚下。
因着白玉寺香火鼎盛,有许多穷苦人家在这里当轿夫,起先奴仆们也准备好了这样的轿撵,但是姜明月觉得还是亲自走上山比较有诚意。
她其实一直都是个不相信鬼神的人,毕竟从前的日子过得实在是太苦了,在他们那个偏僻的地方,其实有一座小土庙,里面供奉着一尊观音菩萨像。
因着年代久远,那尊观音菩萨像身上的漆料都已经有些脱落了,菩萨的眉眼早在漫长的时间长河中变得模糊不清了。
每逢十五的时候,小村落中的人都会前去祭拜菩萨。
那是小寺庙一年中最热闹的时候。
那时候姜明月的年级还很小,她双手合十、虔诚地跪在了观音菩萨面前,她合上眼眸,默默在心中求了又求,她希望自己的日子能够过得好一些。
再次睁眼看见菩萨的时候,她一双漆黑的眼眸中满满都是期待,她以为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