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般对奴婢压迫,奴婢忍辱负重多日,走投无路之下才只能敲了登闻鼓, 还请大人替奴婢做主。”
语毕,姜明月便伏跪在了地上, 只是话音刚落,她便听见身后有人在鼓掌,清脆的掌声在寂静的公堂上很是明显。
她起先并没有在意,只是忽而听见了一道再熟悉不过的声音,“说得好。”
这声音即便是化成灰,她都不会忘记。
于是姜明月的身子微微一僵,她不可置信地侧首朝着身后看去,只见宋怀川穿着一袭月牙白的衣衫站在人群之中,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他清俊眉眼间的讥讽也就更加明显了。
许是察觉到了她的目光,宋怀川的眼底更是多了一些凉意,他薄唇微启,吐出来的字比冬日霜雪还要冷淡,“好一个忍辱负重。”
那一刻,姜明月也不知怎么觉得浑身一凉,仿佛是被一条毒蛇给盯上了,浑身都不寒而栗。
她莫名心慌意乱,只是下意识移开了目光。
她既然敲了登闻鼓,那就是做好了与宋怀川决裂的准备。
该是她恨他才是,他凭什么用这样的目光看她,就好像是她背叛了他一样……
这件事情定然会惊动陛下,难不成一个没落的侯府权势还能比过皇权吗?
于是姜明月收回了视线,继续伏跪在地上,府衙地面铺着的都是黑漆漆的石砖,十分冰凉,她跪在地上,只觉得仿佛有一条毒蛇在缓缓沿着她的小腿攀援。
语毕,宋怀川就移开了目光,知道了他的身份,此时官兵也不敢再继续阻拦了,便让他进了公堂。
宋怀川不紧不慢地往前走了几步,正好走到了姜明月的身边,他停下了步子,视线近乎是轻蔑地从姜明月的面容上掠过,随后这才看向了秦涣,道:“大人,按照规矩,擅自敲响登闻鼓,应该先杖责三十大板。”
闻言,秦涣也正有此意,先不论姜明月到底要状告什么事情,这三十大板都是不能免去的,是以秦涣便又重重地敲了一下惊堂木,“来人,将她拖下去杖责杖责三十。”
姜明月来敲登闻鼓之前早就做好了要挨过这三十大板的准备,此时也没有挣扎,任由官兵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可就在棍杖即将落在她身上的时候,忽然有人出声制止了官兵,“住手。”
姜明月被按在了长凳之上,闻言,她也是有些诧异地抬眸看了过去,但见是一位穿着明黄色衣衫、做咋高堂侧边的青年,青年看起来不过是十八岁的年纪,容貌俊朗、眼神清明。
姜明月的视线从他的衣衫上掠过,依稀看见了金龙的纹样,能够光明正大穿着明黄色衣衫的人,想来除了陛下便是太子了。
奚玉辞也知道自己有些妇人之仁,是以听闻有人敲响登闻鼓的时候,他就做好了不插手这件事情的准备,但是方才听闻了这秦涣和宋怀川的言论,未免也太过让人动怒了。
哪有苦主还要率先挨三十大板的道理。
于是奚玉辞便做主直接将姜明月带走了。
秦涣听到这太子殿下开口掺和这件事情的时候,就知道怕是要大事不好了,常言规矩不可废,就是因为有敲登闻鼓必先挨三十大板的规矩,这些年才一直没有人敢敲登闻鼓。
若是规矩废除了,只怕明日这京城就要乱成一锅粥了。
但无论秦涣如何好言相劝,奚玉辞都是不愿意听,若不是因为他是太子殿下,秦涣早就吩咐官兵将他拉下去了,哪里会有功夫这般费口舌。
若是今日真的任由太子将人带走了,只怕明日出事的事情,陛下不忍心对太子动手,剩下的火气定然都落在了他这个做臣子的身子上了。
是以破天荒的,秦涣这两日对着太子一直都很是客气,今日在姜明月的这件事情上态度却是分外强硬,丝毫不肯退让。
当即就吩咐官兵将姜明月按在了长凳之上,狠狠打着。
姜明月咬紧牙关,不想在宋怀川面前露了怯,只是唇齿间还有些破碎的呼痛声,不过是三板子下去,她就已经是满头大汗了。
她隐隐觉得,或许等到这三十大板过去,她也不必请求大人替她主持公道了,到时候便一命呜呼、赴了黄泉。
她的视线逐渐模糊,宋怀川的身影也逐渐在她的视线中逐渐模糊。
就在姜明月即将昏迷的时候,忽然一杯冷茶泼在了她的面容之上。
顿时姜明月的思绪就重新变得清明起来了,她的视线也从虚无归于真切,身上的痛感也更是明显了。
只见宋怀川长身玉立站在她的身前,他的右手中还拿着白瓷茶盏,想来那杯冷茶就是他动手泼的。
许是察觉到了她的目光,宋怀川动作漫不经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