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姜明月只听见身后传来了一阵马蹄疾疾的声响,紧接着马匹从她身边擦肩而过的时候,宋怀川忽然伸出手拽住了她的胳膊。
姜明月只觉得眼前一阵天旋地转,等到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便发现自己已经横着趴在了马背之上。
宋怀川动作不紧不慢地在勒紧了缰绳调转方向,又回到了方才的地方。
他先是翻身下了马,这才将姜明月从马背上抱了下来,许是担心她会一直添乱,将她稳稳当当放在地上之后,宋怀川索性直接就将她点穴了,方才剥下来的马皮还是热气腾腾地冒着热气。
他先是将她径自拦腰抱起,而后将她放在了板车之上,紧接着就将犹自散发着热气的马皮直接披在了她的身上。
顿时一股浓郁的血腥味道传来,姜明月有些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眸。
若是依照姜明月往日的性子,定然会直接伸手将这张马匹扯下来扔掉,她知道马皮有保温的作用,可这并不代表她就能接受自己身上披着马皮。
可是偏偏此时她被点穴了,根本就动不了。
于是姜明月就愤恨地看向了宋怀川,破口大骂道:“宋怀川,你真是卑鄙无耻……”
可不等她将话说完,宋怀川又抬手动作轻飘飘地在她的心口点了一下,顿时姜明月就不能开口说话了。
她气极也恼极了,可偏偏这个时候又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愤恨地看了一眼他,随后就阖上了眼眸。
马皮披在身上之后确实温暖了许多。
但如果可以自己选择,她宁愿冻死、宁愿饿死,都不想再遇见宋怀川了,更是不愿意同他一起回军营。
宋怀川也是十分了解姜明月的,仅仅是一个眼神就猜出了她的心思。
先前提起奚玉辞只是随口一提,也存了些试探的意思,可方才看她的表现分明是关心则乱,也就表明他的话正中了她的心思。
京城传回来的消息,姜明月不知道,可宋怀川是知道的,说是先帝暴毙,太子也死了。
可依照奚无伤的性子,怎么可能会真的让奚玉辞死的那样痛快,定然是关起来折磨了。
早先在京城的时候,宋怀川也是听说过这位太子的事情的,也曾经见过几面,对这位太子也算是了解。
说的好听一点是善良慈悲,难听一点就是优柔寡断、妇人之仁。
当初就是知道太子是这样性子,他猜到了姜明月会去大理寺敲登闻鼓,是以便让东宫的探子做了事情,果然,奚玉辞根本就不会重罚内侍,陛下果真就下旨让太子前去大理寺观刑了。
如此奚玉辞才能正好救下来敲响登闻鼓的姜明月。
明明是他费尽心思安排好了一切,可偏偏她的感激的人却是奚玉辞。
想到此,宋怀川站在姜明月身边,居高临下地看了她一眼,语气冷淡道:“蠢奴。”
他只记得自己做了哪些又恩于她的事情,却也忘了如果不是他,她根本就不会陷入到这样九死一生的困境中。
宋怀川或许会忘了这一点,可姜明月永远都不会,从前身在局中的时候,她不过是他用来利用的一枚棋子,有些决定看似是她自己做的,可实际上也是他在暗中推波助澜。
想到此,姜明月忽然想到了一件自己忽略的事情,她非常确定宋怀川要谋反的这件事情,如此她便想当然地以为他如今尚且在塞外,还没有办法举兵造反。
可如果他是扶持另外一位皇子登基呢?
当朝陛下只有两个皇子,太子根本不用谋反,皇位本就是他的,而且当朝陛下十分器重太子殿下,太子性子一向温和,根本不会做出这般失了理智的事情。
如此便只剩下了那一位大皇子奚无伤了。
奚无伤。
脑海中仅仅是浮现了这个名字,姜明月的眼前就浮现了一位略显阴骘的身影。
她很快就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宋怀川此人好歹还会伪装一下,可奚无伤此人就像是一条蓄势待发的响尾蛇,随时随地都冲上来咬一口人。
这两个疯子会惺惺相惜也奇怪,一拍即合更是理所当然。
因着被点穴的缘故,姜明月只能仰头看着那一轮月亮,或许是白日太累的缘故,她躺在板车上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马皮盖在身上血腥又温暖,她想吐又吐不出来。
临睡前,姜明月心中隐隐有一种预感,或许很快她就能回京城了,只是不知道如今京城怎么样了,太子殿下又怎么了?
不过虽然睡着了,但总归也不安稳。
等到她醒来的时候,塞外的天就已经隐隐亮了,她躺在营帐中,营帐是用布搭出来的,遮光性并不算是很好,躺在床榻上的时候依稀能够看见些许光亮。
她的穴位已经解开了,身上的血迹也已经清理过了。
许是见她醒了,一旁的秦蓁端着一盆清水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