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为这些人竟肯大费周章。”
谢轻舟临窗而立,目光慢慢落在远处。
那里有一个身形颇为熟悉的女子,轻捏着鹅黄色衣裙,踮脚对墙,专心看着墙上一副告示。
金灿灿的阳光之下,池塘一圈一圈涟漪弄起,笑意无知无觉,悄悄爬上行人双颊。
林澈撇了撇嘴,嚼了一粒花生米,“你呀,就装糊涂吧。螽宁公主可是皇后唯一的女儿,若非谢家树大根深,皇后会容忍谢将军三年不归?”
让公主给谢家男人受活寡,真不知道圣人千秋节之际,朝中会闹出多少风波。
言官御史的折子,想必雪片一样飞进勤政殿。
谢轻舟眼眸半眯,双指交叠敲了敲窗沿,发出哒哒的响声。
半晌,谢轻舟方道:“咱们是多年的故交。左右你也快回长安述职了,苏城风光大好,何不与我同住,让我也尽些地主之谊。”
林澈咧嘴一笑,刚想答应下来。
但人被坑久了,总有些直觉比脑子灵敏,旋即狐疑地放下了酒杯。
“你怎得这般贴心?”
八成有诈。
“怎会?你是可我的故交,我不会坑你的。”
但谁没有个例外的时候呢?
谢楼呼吸微滞,上菜的手又是一抖。
林澈半信半疑,豁然起身来到窗边,想看清楚他究竟在望什么,如此出奇。
谢轻舟左移一步,不着痕迹挡住林澈。
宽肩窄腰往窗前这么一横,加上林澈比他矮了一个头,眼前除了一束栩栩如生的兰草,其余的都被谢轻舟遮完了。
上路不成,还有下路。
林澈嘁了一声,故意道:“有什么好看的,还不让人看了”,接着趁谢轻舟不注意,猫着腰就从腋下钻了出去。
正好,墙前的女子忽然回头,直直朝他们看来。
*
陶玉夫妻给孟韵送礼的事,事先已和孟老秀才夫妇通过气。
是以青幺来传话时,孟夫人想也不想就答应了下来。
翌日一早,元叔牵来了马车。
苏城今日难得风和日丽,纵然偶有寒风拂面,也被暖和的阳光和心中的畅意吹散。
马车摇摇晃晃,车上青色的流苏被高高跑起,又骤然落下。时人路上相和,或随马车并排而过。当时苏杭秋景正盛,满城黄叶千里铺路,延绵不绝,一路铺排至苏城。
孟韵一行入内,黄叶铺地,恰似金光蔓延,极像状元登科时的花烛喜炮,以待来人。
随手撩起一片车帘,正好飘落一叶,瞬间吹到孟韵膝上。小小的一片放在手里,正合耳上的叶形耳坠。
她今日难得一身鹅黄衣裙,发髻高盘脑后,有别于小女儿家的娇憨可爱,多了一分独特的韵味。
孟夫人见她看着叶子想的出神,将手搭在她手背,柔声道:“在想什么?”
孟韵转了转叶子,小小的一片金黄在她指尖* 翻飞,像活了过来,成了一只展翅欲飞的蝶。
“我在想一会儿该买些什么送阿嫂肚里的小侄,阿娘你是祖母,你得好好帮我掌掌眼。”
孟韵和青幺对视一眼,耍赖似的倒在孟夫人肩头,避开了孟夫人慧眼的打量。
盘铺子一事可大可小,她还得先瞒着。
孟夫人用另一只手摸了摸女儿的脸,慈爱的笑了笑,“好,阿娘也帮你自个儿挑挑。你阿耶说了,天塌下来还有我们两个老的扛,别总想着给家里人添麻烦。”
“好,我明白。”孟韵软软地应了一声,闭上眼也不知是否听进去。
马车很快在苏城一处旷地停下,几人下了车,按原先计划好的路线,有意无意地逛着苏城的大街小巷。
依次在苏城几大布庄和首饰行仔细转了转,几人才彻底买下些衣料吃食,以及一副掌柜的压箱底的头面。
青幺将头面递给元叔时,捧着盒子的手几乎是下意识低了三分。
赤金鸳鸯红玉的整幅头面,据说是前朝落魄贵族典当的东西,将近百贯钱的东西捧在手里,真是沉甸甸得紧。
东西买好后,几人去了就近的一家酒楼。
孟韵借口想尝街上的小吃,对孟夫人央道:“阿娘,方才见西街的果子不错,我想买写回去给阿耶他们尝尝,去去就回。”
“这……让元叔跟你一起去吧。”
孟韵摇了摇头,朝身后一招,青幺立即跟了上去。
孟夫人看着女儿匆匆离去的背影,对一旁伙计道:“待会儿再上菜。”
*
先前挑东西的时候,孟韵便看到了一处极好的铺子贴着租赁。凭着记忆找到那处,孟韵揭了牌子便往回走,按照地址去寻卖主。
幸好地址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