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韵娘先行告退。”
楚容看了看贴在一处的林澈和谢轻舟,起身端着孟韵做的糕点,也要跟她走。
“韵娘,等等我,咱们一路回院子,也好有个伴儿。”
“唔,”谢轻舟淡淡地应了一声,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孟韵走到门口,忽然想起了什么,不得不停下脚步,回身行至桌旁。
她将食盒的第一层打开,底下给林澈和楚容做的糕点已经拿了出来,此外,里面呈放着一碗还冒着热气的羹汤,显然刚做不久。
“容娘子说大人的伤口愈合的时候会发痒,这是我阿耶从前记下来的方子,专门治这个的。大人可以试一试。”
孟韵说完,又是匆匆一礼,拉着楚容飞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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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谢轻舟看着尚且飘着一缕一缕热气的食盒,嘴角几不可查的勾了一下。
林澈站在他右边,挪着身子使劲看了他两眼。
眼前的人一动不动,似乎一心只扑在手里那杯喝了一半的茶上。
这茶除了是孟韵娘端给他的,莫非还能有什么不一样不成?
等孟韵和楚容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中,谢轻舟忽然将手里一直捏着的茶杯放下,三两下快步走到桌前,将食盒里一只小小的碗端出来。
鼻尖嗅到一丝极淡的药腥气,谢轻舟伸手拿起一旁的瓷勺,一勺一勺仔细喝下去的样子,比长安酒肆里好酒的客人都细心。
这般小心翼翼的模样给林澈看笑了。
他忍不住一下子坐到谢轻舟身旁,忽然又纳闷起来,问道:“你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一面让他严防死守,决不让梨花郡主的人查到孟韵娘的任何消息,一面又让他安排人,伺机将二人还未正式成婚的消息透露给梨花郡主,这绕来绕去的,都快给他绕糊涂了。
谢轻舟正尝着孟韵亲手做的汤,身心都沁润在一股难以言喻的愉悦之中。
听到林澈的话,他反倒是气定神闲地擦了擦嘴,再抬眸时,眼中寒光一现。
“能将苏城的消息一日之内传回长安的人,圣人真的相信她与苏城一案没有半点关系吗?”
林澈身子一颤,旋即正色道:“你是想让圣人怀疑韩国夫人?”
“不止。”谢轻舟眼底滑过一抹慎重之色。
门外高远的天空,青瓦安安静静覆盖墙头,时不时鸟儿掠过,又稳稳当当落入巢中。
苏城只是看似宁静安稳,可不知什么时候就会下一场大雨。
他和韵娘若想真正在一起,还必须得过个难关。
“我更想知道皇后的态度。”谢轻舟缓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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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韵回到了所住的小院。
楚容半路上被楚家的人叫走,听来人说楚老爷催得急,是以楚容半点都不敢耽搁,匆匆和孟韵告辞便离开。
进了门,青幺立即给孟韵揉了揉肩膀,“庖屋的小事,娘子尽可以吩咐青幺,点心果子我也可以做,您没必要一样一样亲力亲为。”
孟韵正眯眼享受着,闻言又慢慢睁开,“谢大人身上还有伤,这几日几乎都在衙署批折子,每每都是一上午。正好我在这里也无事可做,索性照顾他们,心里也好过一些。”
“再说了,我都只给谢大人熬了汤。自然得额外亲自“关照”林大人和容娘子一番,否则,岂不显得我有失公允?”
青幺又给她重重揉了两下,“是是是,娘子说的都对。”
孟韵又问:“铺子里近来生意可好?”
青幺陪她来了衙署,孙妈腿脚不便,一个人留下来打理铺子,也不知道忙不忙得过来。
“娘子放心,孙妈说咱家的生意好着呢!倒是——”青幺说着忽然暧昧一笑。
听到铺子生意不错,孟韵不由得弯了弯嘴角,她顺嘴追问:“倒是什么?”
“倒是她老人家和我多嘴,问问……娘子和谢大人怎么样了?”
“青幺、”
闻言,孟韵叫停了替她按揉肩颈的青幺,慢慢起身走到窗边,看着眼前枝桠横斜的梅花,眼中神韵渐渐变得空洞。
“娘子?”青幺自知失言,忐忑地唤了她一声。
孟韵抿了抿唇,犹豫道:“咱们是来帮谢大人的,若是让他知道咱们背后有这样的心思,恐怕……”
青幺立即低下头,诺诺应声,“娘子的话,青幺记住了。可……青幺还是要多嘴一句,娘子真的看不出谢大人的情谊吗?”
孟韵扯了扯嘴角,面上露出一个讽刺的笑,接着又点了点头。
“我又不是云英未嫁之人,大抵看得出来他的意思。可是,当年焦文俊不也对我情真意切、海誓山盟吗?”
所以,情意能到几时?
她不是不相信谢轻舟,只是世事难料,更何况,他那样的高门子弟,婚事恐怕不能自己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