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上一派云淡风轻、不以为意。
谢轻舟今日好像真没听出她话里的暗示。
孟韵见他大有坐定之意,一步也不挪,心知一时半会儿劝不动他。
左右这是人家的屋子,她这个新来的也不好开口赶人,便低下脑袋,盯着婚服上的刺绣出神,研究起这些花样来。
见孟韵不出声,谢轻舟好奇地俊眉一挑,待看清她正认真研究刺绣图样时,哑然失笑。
孟韵心想谢轻舟觉得无趣,应该很快便会起身离开,等了一会儿不见动静,抬头便见他歪靠着床柱,阖目养神。
孟韵入神地打量着,视线从额前滑倒喉结处,谢轻舟似无意识地吞.咽了一下,孟韵赶紧错开眼。
可方才她眼前的谢轻舟如美人酣睡,颧骨处泛着一片殷红,唇色也像染了胭脂,孟韵忍不住想:莫非他今日喝了些女儿红。
门外忽地吹进一阵风来,檐下暖黄色的灯笼发出声响,烛光在眼前闪了闪。先前喧嚷的人声逐渐靠近,还有时轻时重的脚步声。
“来来来,大家都跟紧些……那、那二表兄今日洞房花烛夜,咱们做兄弟的可要去给他热闹热闹!”
“方才在席间听闻新妇才德兼备,才貌双修,我倒真想见识见识这位嫂嫂。”
“嗨——你装什么大尾巴狼?去年上元节是谁非拉着我要去看阁楼上弹琴的那位……”
“四哥!”第二位说话的男子怒喝一声,声音带着少年特有的清脆稚嫩。
“瞧给你急得,四哥又没说啥!”说话的人嬉笑着打个了哈哈。众人又闹着说着,眼看就要行过廊下,进听鹿院中了。
孟韵听着院中动静,起身往门外一瞧,果见一群人衣摆翻飞,摇摇晃晃着正往这处走来。再一细看,林澈却不在其中。
孟韵转头看向谢楼,眼神示意了一下外面的情况,谢楼搔了搔头,双手一摊。
郎君们要闹洞房,大人也没提前交代,他也不好办呐。
孟韵只能又将希望寄托在谢轻舟身上,弯下腰拿头上的流苏在他眼前晃了晃,希望他能醒过神,帮着挡挡外头那遭。
三下、四下、五下……谢轻舟还是没有反应,似乎睡得熟了,对外面的一切通通没有知觉。
这可怎么办?
孟韵再往身后看了看,那群人越来越近,动静分明,嘴里甚至不停喊着“临帆、表兄”,眼看着再有二十余步便要进屋了。
“谢临帆,你再不醒,我就——”
“你就什么?”谢轻舟霍然睁眼,孟韵刚看清他调笑的眼神时,一下便被股大力卷到床.上。
谢轻舟用食指抵在唇间,示意她噤声,而后给谢楼递了一个眼神,谢楼会意,拉上青幺便往外走。
“哎哎哎,别关门呀!”屋外的人急了,上手想要拉开谢楼,不让他把门关上。
谢楼低头一笑,手上顺着他们的力稍微松了一些,门就这么半开不开的露出一条缝。
为首的人眼睛一瞪,伸长脖子就往里一瞧,见屋里朦朦胧胧的纱帐像海浪一样浮动,而他们叫嚷着要找的谢轻舟,此刻正伏在床上,露出半个身子。
孟韵紧张地听着外头的动静,双手虚虚抵在自己和谢轻舟之间,意图拉开些许距离。
谢轻舟也的确是个君子,整个人用双臂撑着,悬空在她上方,双腿和她躺倒的身子交错。
唯有二人腰上的一对玉佩,随着呼吸不时碰到一起,发出只有他们才听得见的细微的叮咚声。
屋外听着好像没了动静,纱帐内有些闷,谢轻舟的呼吸声一下一下粗重起来,二人的眼神逃不掉地交织在一起,像磁石互相吸引——
天生注定。
谢轻舟是习武之人,不必转身便知道门前的情况,外面的人应当是不会进来了,但他还是给了孟韵一个抱歉的眼神。
然后用那只强有力的铁臂掐上她的腰。
孟韵瞪大双眼,一只手立即抚上他的手,死死按住。接着腰上被重重一揉,她的嘴里立刻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闷.哼。
这声音听着又娇又细,谢轻舟一面哑声说着“对不住”,一面故意偏头往后看。
屋外不知是谁发出一声惊呼,门前的人心照不宣地发出一阵笑声,你一言我一句的说着。
“算了算了,人家一把年纪才头一次成婚,咱们可别做那恶人,耽误人家的时间。”
也有愣头小子不懂,支着脑袋还想往里瞧:“这是做什么,来都来了,为何不进去……”
“别瞧了,走,四哥带你继续去前面继续喝酒去。”
谢楼松了一口气,趁机一把将门关上,阻拦了门前众人的视线,也挡住了想要进去的青幺。
“郎君和夫人有要事相商,你先等一等再进去。”
青幺也看清了屋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