纠缠间,谢轻舟亦尝到了腥味,他眼神逐渐清明,缓缓抽离情绪,一瞬不眨看着孟韵。
“不好,一点都不好。”
“那大人想做什么?”孟韵表情恶狠狠地问道。
“想做什么?”
谢轻舟扯了扯嘴角,视线故意从上到下地打量勾勒着她,孟韵顺着他眼神游移,觉得自己像个物件一样被人打量,委屈和生气蹭一下冒上心头。
楚容说得不错,他果然是个浪荡公子。
眼见谢轻舟还不收敛,孟韵闭眼抬手一推,谢轻舟不察,一下退出去几步远,趔趄站稳。
孟韵咬唇瞪着眼前的男人,嘴皮上泅出丝丝殷红的血线——那是谢轻舟刚才给她咬.破的罪证,抬手一擦,手上果见一道鲜明的血痕,当即更觉委屈。
她辛辛苦苦地给他做药膳补身体,他不但要审她,还故意把嘴给她咬破。
世上哪有这番道理,真是丢死人。
孟韵越想越替自己委屈,纵使自己之前有错,心里的愧疚也被他今日的行径气的个烟消云散。
“你……”
谢轻舟见她眼睛都有些红了,两只素白的拳头攥紧了袖口,他立即知道自己闯了祸,一时僵在原地。
二人一时无话,紧接着,屋外忽然传来一声大叫——
谢楼尖声道:“啊啊啊别过来!你快走开,别过来呀!”
那声音离庖屋极近,孟韵的注意力一下放到屋外,不再管谢轻舟,擦着嘴就往外走。
谢轻舟心虚地摸了摸鼻子,一时有些懊恼,负手追了出去。
青幺噘着嘴站在院子中央,破不耐烦,背后是一脸惊恐的谢楼,他的两手死死扣住青幺肩膀,疼得青幺龇牙咧嘴。
是以青幺见孟韵出来,小脸一皱,哭嚎道:“夫人救我!”
孟韵快步走到他们二人近前,将青幺从谢楼手中解救出来,问道:“方才发生了何事?”
谢楼见自家郎君跟夫人都盯着自己,面色微囧,挠挠后脑勺,扭捏着不好意思开口。
谢轻舟睨着难为情的谢楼,喝道:“夫人问你话呢,还不快说!”
孟韵看了谢轻舟一眼,没有说话。
谢楼重重地叹了一声,先向青幺躬身握拳,道了声歉,而后豁出去了,闭眼道:“属下方才踩到了一只老鼠。”
“哦,原来是老鼠而已。”
孟韵见青幺向自己摇头示意,知道她无碍,便放下心来,不过她有些好奇,“你跟着你家谢大人走南闯北,怎么还会怕这些东西?”
谢楼尴尬解释道:“夫人见谅,我实在是头一回见这能墙上奔跑,身形一掌长的硕鼠,故而一时失态,冒犯了青幺姑娘。”
话虽是对着孟韵主仆讲,眼神却偷偷瞟向谢轻舟,他方才打搅了他家郎君和夫人,实在是该死。
青幺肩膀已经不疼了,见谢楼又是躬身,又是拱手道歉,连连摇手道:“没事没事,楼郎君不必自责。”
孟韵心疼青幺被谢楼的铁掌捏了两下,更好笑这壮的跟头牛似的谢楼会怕老鼠。
她眼神不动声色在谢轻舟主仆二人身上来回扫视,恨气又无奈地摇摇头,拉过青幺胳膊,“走吧,我带你回房休息,顺便给你看看肩膀。”
习武之人的手力可不容小觑,身后那一对儿大的小的都不着调。
谢楼等孟韵走远了,方挪步到谢轻舟身侧,“郎君,属下真不是胆小,实在是那硕鼠——”
谢轻舟抬手打断,“无妨,苏杭人杰地灵,你往后多见识见识就知道了。”
谢楼拱手应“是”,“属下一定谨记。”
谢轻舟想起孟韵那双泛红的眼,烦躁地叹了一口气,抬手掐着太阳穴。
谢楼担心地望着他,“大人、”
谢轻舟提了提面无表情的嘴角,伸手指着庖屋炉灶上的瓦罐,说道:“带上它,回书房。”
*
屋内燃了炭火,一室如春。
孟韵仔细检查了青幺的肩膀,红红的一小片,看起来只是皮外伤,便重新将领口给她合上。
“这谢楼看着是个稳重的,下手怎么半点不知怜香惜玉。”
“娘子——”青幺不好意思地唤了她一声,“我也被那谢楼吓了好一跳。堂堂一介武功高手,县令跟前的第一随侍,竟被一只老鼠吓破了胆,真真叫人发笑。”
孟韵跟谢轻舟纠缠了一通,眼下疲惫得很,回身懒懒倚坐在椅子上,递了杯子到嘴边小口喝水。
听到青幺的话,孟韵不置可否地一笑,但考虑到谢楼毕竟是出公差的人,提醒道:“这事你可别忘外说。谢楼随他家郎君,定不愿让别人知道这些小事。”
好面子就好面子吧,她的好娘子还非画蛇添足地来上一句“随他家郎君”,青幺觉得好笑,但又不好直接戳穿。
待青幺整理好衣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