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视线悄摸在两地来回打转。她怎么记得,昨晚郎君和娘子不是这么住的呀,难道是睡到大半夜忽然交换了地方?
也不对呀,青幺再仔细看了看,这罗汉床上也没垫什么褥子呀,难道——
青幺上前掀开了纱帐,果然见到自己昨晚铺好的被褥正完整地裹在她家娘子身上,心中感慨一番后,她便站到床头轻唤了一声“夫人”。
谢大人还真是心疼“夫人”呢!
孟韵听见青幺唤她,这才不得不睁眼,将脚边打呼的猫儿轻轻拨开,坐起身来。
她清早在榻上醒来,整个人还很懵懂,不过仔细一想,定然是谢轻舟将她抱来的床榻。
否则,她怎么会“梦游”到此,还把人赶去了罗汉床。
可谢轻舟受伤了呀,她怎么能睡得那么熟,连别人抱她都醒不过来呢!
孟韵有些懊恼和难为情,一时不知如何面对谢轻舟,便在青幺的伺候下慢悠悠地梳洗起身。
也幸亏谢轻舟收拾快,撩开纱帐一瞧,屋内并无旁人,孟韵心里的石头暂时落了地。
等孟韵出了房门,谢轻舟已在外间用起了早膳。
歇息了一夜的谢轻舟恢复了元气,精神矍铄,目光炯炯,心情似乎也很不错。
他给孟韵盛了一碗粥,搅了搅送到她手边,“吩咐庖屋特意给你做的,尝尝。”
孟韵皱着秀眉,盯着眼前冒着热气的碗,好一会儿呆坐。
心里一直想着昨夜的事,孟韵咬了咬唇瓣,迎上谢轻舟疑惑的眼神,问道:“郎君,我昨夜为何睡到了床上,而你……”
谢轻舟笑了笑,“我说你怎么清早起来愁眉不展,原来想的是这个。”
孟韵为难道:“您毕竟有伤在身,我怎好……”
“这点伤不算什么。”谢轻舟打断了她的话,“我毕竟是男子,体魄强健,又常年习武,寻常伤势不足为惧,韵娘不必担心。”
可孟韵昨晚亲眼见过他的伤势,青紫一片,如何叫人放心,便一再坚持让他去床上睡。
“郎君,你就听我的吧。”
孟韵说着说着,脸儿皱成了一团,秀眉蹙紧,好似谢轻舟不答应,她下一刻便会哭出来。
谢轻舟拗不过她,连声点头应允,心中却是不以为意。
孟韵怕谢轻舟故技重施,第二日晚上坚持到半夜才睡去。
为了确认谢轻舟的确睡熟了,她还蹑手蹑脚走到床边仔细看了看他的脸,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确认他半点反应也无,这才安心睡下。
可第三日一早,孟韵又发现谢轻舟去睡了罗汉床,自己却高床软枕,睡得正香。
更糟的是,谢轻舟肩上的血瘀处肉眼可见地肿大了一些,不知是不是这罗汉床太硬,硌着伤处的缘故。
晚上,孟韵给他擦完药油,犹豫着问道:“郎君,不如我去容娘子那里再拿一些新的药,这药油擦着不顶用,我怎么瞧着越来越肿了呢?”
谢轻舟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并不同意她的提议,“这几日天寒,说不定暖和一些就好了。”
“还有这等说法?”
孟韵将信将疑,却不敢先睡,硬生生将人摁到床边坐下,气派地“居高临下”看着他。
孟韵难得语气严厉,“今晚你必须睡床上。郎君的身体不是你一个人的事,往大了说,苏城那么多百姓,那么多政务等着你拿决策;往小了说,咱们这个衙署,必须要你这个领头的。郎君是我们所有人的指望,所以,你必须得好好养身子。”
谢轻舟认真地盯着她看似“怒火汹汹”的双眼,半开玩笑似地道:“可我舍不得韵娘你睡那冷冰冰的木板,只能自己去睡,不然你还能整晚守着我不成?”
孟韵斩钉截铁道:“我能。”
谢轻舟一愣,不知道她葫芦里要卖什么药,只看她回身走到妆台,拿出一团红线,穿到床头床尾,再将一个铃铛绑在其上,红线放到二人中间。
“你这是设了一条楚河汉界?”
谢轻舟看懂了她的主意,好笑地看着这道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的机关,不知她到底想提防什么。
要知道,他谢临帆可是早年长安街上出了名的“风流不羁”。
所以无论君子还是小人,他都做得。
这厢,孟韵煞有介事地点头,“正是。”
将拔步床分成两半后,孟韵满意地看了看自己的杰作,很快将罗汉床上的被褥抱回床榻。
谢轻舟不肯让步,只许她睡里侧,所以孟韵只能把被子往里铺一点,尽量离谢轻舟远些。
“一人睡一边,井水不犯河水。郎君这下可以安心睡了,不用再两边来回跑。”
孟韵说完拍了拍被子,将身子挪到床榻最深处,背对着谢轻舟躺下。
她倒是放心得很。
试问一个爱慕她的男子躺到她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