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得有些勉强。
但因谢轻熙在场,她不得不硬着头皮解释:“多谢方大哥的一番心意,只是我已与前头那位和离,此番为恭贺圣人千秋节,这才来到长安。”
方良听后面色尴尬,握拳咳嗽一声,换了个说法:“如此,那你便更该收下,算是方大哥祝贺你觅得良人,也祝你早生贵子,喜得麟儿。”
说着,方良打开了那个檀木盒子,里面端端正正放着一枚冰种翡翠送子观音像。
送子观音,孟韵的心颤了颤,眉头皱了一瞬又迅速松开。
方良话说得诚恳,孟韵这下不好不收,示意青幺接过来,再三给方良道谢。
“方大哥有心了,过阵子我再上门拜访嫂夫人。”
方良笑笑,“当然可以,内子喜欢热闹,韵娘随时都可以来。”
回程时,孟韵总是时不时看看谢轻熙。
她之前和离的事还未对谢轻舟家里人正经讲过,冷不防被方良一朝说出来,也不知他家里人会不会有对自己有什么看法。
谢轻熙似乎看出孟韵的不安,主动握住她的一只手,一边往谢府走,一边说道:“从前的事已经过去了,我只知道阿嫂永远是阿嫂,现在是,今后也是。”
谢轻熙温柔的话音入耳,孟韵下意识就想到从前焦母的刻薄,两相对比,鼻子一酸。
孟韵眯着的眼睛瞬间湿润,含着泪光点了点头,“嗯,咱们回家咯。”
*
入夜,房中灯火葳蕤。
晚膳后,孟韵又忍不住拿着这块玉佩端详了好一阵,或许方良无心,但这东西的确戳到了她的痛处。
孟韵无意识呢喃着:“送子观音、送子观音……”
谢轻舟从净房出来,拿着干燥的布巾擦了擦鬓角的水珠,如今天气渐暖,总觉得洗个澡身上要舒适一些。
他本想躺着看看杂技,可烛光映照在孟韵莹白的耳尖,圆润的珍珠在她颈边无知无觉地摇晃,就像一把小勾子,悄悄地勾住了他的心尖。
他也不负自己所望地将手搭上孟韵的肩头,沉思中的孟韵一惊,回头一见是他,便笑着拉他坐下。
孟韵跟他说了这玉佩的来历,又问他,“这东西可不可以收,会不会对你有什么影响?”
谢轻熙的归家时说的那番话,让她初初窥见了长安波诡云翳的一角,细心如她,更是在小事也分外警醒。
谢轻舟笑着摇头,“这点东西还称不上贿赂。更何况,你那个方大哥又没找我替他办事,无碍的。”
孟韵心里放松了一些,“哦那就好。你不知道,我今日收下后此物后一直在担心,就怕会对你有什么影响。”
说着,孟韵将玉佩的盖子阖上,又忽然觉得口渴,便拎着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
方才指腹碰到玉佩,再碰杯子时竟觉有些黏腻,孟韵用丝帕擦了擦手,将杯子转了个面,才一口将水饮下。
天热本就容易燥.性,谢轻舟自是逮着机会将人往榻上拐,孟韵前脚刚放下杯子,后脚便被推入帐中。
装着送子观音玉佩的木盒盖了一半,烛光的影子落在其上,不时随风跳动。
*
一队人马在公主府门前停下,除了为首的谢轻鸿和谢宇,其余人都留在大门处等待。
门口的管事立即上前迎接。
在知道公主有令,他可直接入内等候时,谢轻鸿略略点头,阔步往内院走去。
管事的赶紧吩咐人去通禀公主,正想跟上前询问“将军有何吩咐——”时,迎面凌空飞来一张令牌。
谢宇拦在管事的跟前,挡住他伸长脖子的窥视,“令牌上是将军送给公主的礼物,有劳管事派人去把马车上的东西搬下来。”
谢宇是谢轻鸿的贴身侍卫,他的话等于谢轻鸿的吩咐,管事的不敢怠慢,立马着人照办。
其实,他跟上前并不是为了谄媚,而是想提醒谢将军,公主此刻正与流光郎君在后园中赏花,此刻前去怕是会打扰公主的雅兴。
但是呢,偏偏公主早已下令,让将军可以直接进去……这可难为他们这些办差的人。
管事见谢轻鸿已经转过游廊尽头,知道拦不住,便收心去办搬东西的差事。
毕竟是驸马给公主的礼物,管事想着还是自己亲自盯着好,以免底下人手脚没轻没重,摔坏了可怎么办。
世事总是怕什么来什么,一个搬东西的小厮不慎踩着一颗石子儿崴了脚,手里抬着的柜子“咣当”一声落到马儿脚边,马儿吓到,连带着后头的马车也晃了晃。
与此同时,马车中传来一声年轻女子的惊呼——管事的这下倒吸一口凉气,扫了一眼四周围着的凶神恶煞的兵,忙低声斥责小厮:“废物,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难怪他觉得这辆破烂马车怎么看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