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撞上了公主府的人,人家在天香楼要将东西退回去,正巧碰上谢楼要买,便悉数交给了他。
一开始,谢楼还拿不准公主府的人为何不要这一箩筐赶得上一锭金子的桃子,追问之下,这才知道原来是谢将军送去的。
据说最初送到的时候,公主还挺高兴,可是送东西的人不知道说了什么,公主便冷笑着连人带物一起请了出去。至于为什么没直接丢出去,管事的说,公主心疼谢将军俸禄领得不易,退回来的钱便让他自个儿好好享受。
谢楼将东西拿回府,去书房回禀时,正好碰上谢将军在与自家大人议事,便将此事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谢轻鸿面上波澜不惊,似是早已知晓这个结果,把玩茶杯的手背却是绷得紧紧,青筋若隐若现。
谢轻舟手里拿着一卷书册,听后握拳抵唇,咳了一声,安慰道:“公主定是知晓阿兄有佳人在侧,所以才不肯收下。日后我一定亲自登门谢罪,澄清阿兄的冤屈。只是眼下情况特殊,还得委屈你暂且忍耐。”
谢轻鸿梗着脖子点头:“知道了。”
谢楼问:“那桃子怎么办?”
谢轻鸿发话:“给二夫人和三娘子送去吧。”
谢轻舟略一颔首:“阿兄破费。”
一贯面无表情的脸上难得露出笑意,谢轻鸿抬手道:“你我兄弟之间,不必客气。若公主不肯原谅我,我也只好带侄儿练武解乏了。”
听到要以子为质,谢轻舟眉头一扬,继续安抚道:“临帆做事,阿兄大可放心。”
谢轻鸿冷哼一声:“最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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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笄宴一过,皇后便派人来谢府传话,言及御花园牡丹盛放,欲请谢二夫人入宫一叙,赏花品茗。
谢轻舟早已算准皇后此举,便派本该进宫的谢轻熙陪孟韵一同入宫。
皇后本就思念一直养在膝下的谢轻熙,对谢轻舟之请欣然应允,甚至出言打趣“皇宫又不是龙潭虎穴,你还怕谁吃了你夫人不成?”
谢轻舟自是奉承了一番,“有殿下在,临帆从来都将心放进了肚子里。”
“你呀你,”皇后掩唇一笑,眉目柔和却难掩上位者的凌厉锋芒,“轻熙一向喜欢字画,太子说他得了一副世间难寻的珍品,只是还未送来凤仪宫。本宫不懂这些,便让她去东宫瞧瞧可还喜欢?若是喜欢,便让太子直接送给她,免得再来本宫这里转一次手,徒增麻烦。”
谢轻舟躬身一礼,推辞道:“承蒙殿下厚爱,安屠国的公主不日入城,三妹怕是不方便。”
皇后猜到谢轻舟的心思,他想尽力与东宫避嫌。但她另有安排,便将谢轻舟的话驳了回去。
“无妨。公主年岁和轻熙相仿,二人或许很聊得来。”
谢轻舟还想再开口说什么,画屏却对他摇了摇头,皇后懒懒打了一个哈欠,便挥退了谢轻舟。
宫人送走谢轻舟后,又有一波人静悄悄进来,无声换了一套坐垫和茶盏。
画屏跪在一旁,一下一下给皇后摁头。
“你说,谢临帆推三阻四,可是不满意轻熙与太子的婚事?”
画屏斟酌片刻,说道:“殿下多虑了,奴婢瞧着郎君应是惶恐。谢家已经尚了公主,若再出一个太子妃,怕是会招来长安众人的非议,免不得说些功高盖主之类的话。”
皇后笑了笑,神情很是惬意,“非议怕什么?本宫喜欢谁,就让谁做太子妃。谁叫他们家的儿女不争气,入不得本宫的眼呢!”
画屏的眉头不经意皱了一瞬,很快又松开,专心继续给皇后摁头。
*
圣人后宫的嫔妃不多,皇后在御花园办赏花宴,便下旨将众人都召来一聚。
长乐宫中,韩国夫人以有孕在身推辞,圣人正好进来,出言让她去散散心。
韩国夫人知道这是圣人在维护皇后的颜面,毕竟皇后才是后宫之主,她一介嫔妃,岂能再三抗旨不成?
韩国夫人暗恨,面上却如沐春风地应承下来。
该来的躲不掉,还不如在圣人面前博个乖巧的名声,带着郡主安安分分去赴宴。
也怪她太过紧张肚子里的孩子,忘了差人去打听皇后为何一时兴起,在宫里重办赏花宴?
等看到一个陌生女子出现在螽宁公主身边,又见谢轻熙处处照顾她时,韩国夫人这才恍然大悟——皇后这是在给谢家人撑腰。
谢轻熙今日打扮得格外出挑,韩国夫人一眼被吸引,视线不由得久久在她身上停留。
看着眼前打扮得如春日梨花般赏心悦目的人,韩国夫人心中冷笑。
皇后未免太心急了一些,想让谢轻熙做太子妃,也不得看圣人答不答应,皇后当真以为,朝堂后宫都由她做主吗?
韩国夫人侧身看向一脸忿忿不平的女儿,叮嘱道:“待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