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刺耳。
但人在赏花宴上,不得不低头。韩国夫人遂耐着性子回道:“臣妾哪里有什么秘法可以传授给谢二夫人。不过是因为——”
韩国夫人顿了顿声,低头抚上自己隆起的小腹,满脸慈爱,不失得意道:“不过是因为,臣妾怀的是圣人的龙种罢了。圣人天威,福泽绵长,这才庇佑我腹中皇儿十分乖巧。殿下以为呢?”
皇后若有所思:“这倒是本宫疏忽了。有孕都是福气。想来只是一个孩子活泼,一个孩子沉稳罢了。”
听到皇后暗指母亲腹中的孩子是个公主,贺兰梨花忍不住皱了眉头,她和母亲皆指望此子荣华富贵,若只是个公主——拼上得罪皇后换来的孩子……岂不输得彻底?
贺兰梨花小声抱怨道:“我阿娘腹中的是龙胎,孟韵娘算怎么东西,谢家几时也配和长乐宫相提并论。”
“听说谢二夫人与谢大人是在苏城成的婚,圣人还亲口褒扬你们是佳偶天成。”
被皇后刺了许久,韩国夫人像是再也沉不住气,故作疑惑:“只不过,我听梨花说二位的婚仪办得甚是简单。谢大人纵然被罚外任做官,也不该缺这点银子。莫非是谢二夫人你尚有前缘牵扯,没断干净,这才不能大操大办?”
语毕,韩国夫人掩唇一笑,似是等着看孟韵的笑话。
孟韵道:“启禀夫人,韵娘的确是和离不久便与夫君成婚。若说原因,不过是和离后,因夫君治理水贼一案,这才相识。男未婚女未嫁,两相投缘,便才在双方长辈的见证下成亲。至于前缘一事,先前的郎君琵琶别抱,臣妇挽回无果,只好退位让贤。长安曾因此事闹得议论纷纷,夫君也不得不上书陈情,如今韵娘既已解释,还望夫人日后切莫误会。”
“好一个琵琶别抱、退位让贤!”螽宁看着孟韵,眼里满是欣赏,“母后,韵娘拿的起放的下,没有耽于前尘旧事,实乃女子楷模。”
皇后亦是点头,追问孟韵究竟是如何在水贼一案中与谢轻舟结缘,孟韵便将自己替宋娘子上花轿一事说出,只隐去了其中与谢轻舟的纠葛。
皇后不由得感叹:“如此看来,你二人倒当真是有缘。英勇机智的小娘子,换做是本宫,只怕也会情难自禁。”
孟韵脸色微红,摇头道:“殿下谬赞。”
夸完了孟韵,皇后自然把矛头对准了对韩国夫人:“姐姐,往后说话还是要小心些,圣人都说这是一桩金玉良缘,你这么计较,岂不是在给言官留下话柄?”
“正是因为怕圣人被蒙蔽,所以臣妾才不得不多嘴问一句。”
“你的意思是说我大唐朝廷无人可用,需要你一介深宫妇人来查明真相,过问往事?”
皇后忽然疾言厉色,在场之人无不吓了一跳,纷纷跪下来,不敢抬头。
皇后的话中意有所指,韩国夫人自己的手早已伸到了朝堂,甚至明里暗里联络了一小波官员,随时都能掌握动向。
仗着圣人的宠爱和显怀的肚子,韩国夫人可不会怕,只见她缓缓起身,也不行礼,轻飘飘说了一句:“臣妾不敢。”
二人气势针锋相对,韩国夫人似是料定皇后不敢拿她怎么样,脸上毫无畏惧之色。
僵持之下,皇后申斥了两句,命韩国夫人带着贺兰梨花马上离开,回宫闭门思过。
韩国夫人走后,皇后也没了赏花的心思,带着孟韵和螽宁回到了凤仪宫。
皇后让人给她上了一杯参茶,压压惊:“今日让你受委屈了。”
话音刚落,画屏便遂奉茶时递上一份册子,一边打开,一边对孟韵道:“夫人,还不快谢过殿下。”
孟韵起身谢恩,在皇后和善的关切中收下了这份丰厚的赏赐,算作是对她今日无辜牵扯进这场风波的弥补。
*
画屏姑姑差了凤仪宫里一个脸熟的宫人,命她将谢轻熙引去东宫。
此举为谢轻熙省了不少麻烦。一来她已及笄,大张旗鼓去东宫取字画,总有些上赶着的嫌疑,有皇后身边的宫人陪同,性质便不一样——皇后都看好,愿意撮合的姻缘,谁敢说三道四;二来,若太子真有什么心思,也不敢当着凤仪宫里的宫人胡来,算是替她周全名声。
是以,谢轻熙对皇后的感情很复杂。她不知道是该感激皇后还想着她的名声,还是该失望自己只是替太子巩固权势的棋子。
东宫的外墙装潢仅次于甘露殿,一样的气势恢宏。
太子早得知谢轻熙要来,特意派了自己心腹侍卫在廊下守候,接到了人,径直带往了竹林内的茅屋。
不久前,谢轻熙正是在这里,见到了被太子掌掴在地的池先生。
“轻熙参见太子殿下。”
“三妹妹不必多礼。”
太子知道谢家兄弟回来,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