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疑问利大于弊。
至于其他人避之不及的那个原因,她并不畏惧。
“好。”见夏初浅决心已定,徐庆河颔首,“小夏,你不要太有压力,尽力就好,我会协助你。”
夏初浅微扬嘴角,鞠躬表示感谢。
她翻开病历册的第一页,本该贴有秋末染照片的右上角一栏空白神秘。
指尖在照片栏打圈摩挲,纸张摩擦皮肤生出微妙的电流,仿佛隔空和那个少年获取了感应。
想了想,她平静地问:“徐教授,秋末染、秋家,真的有那么危险吗?”
“不拘泥于表面,不轻信表象,透过现象看本质是我们的使命。”徐庆河的回答讳莫如深,神色却泰然得令夏初浅安心,“比起听信别人的话,你更应该亲自去观察、去剖析,然后相信自己的判断。”
他笑着补充:“对秋末染的治疗随时可中断,你有这个权力。”
源源的勇气汇入心头。
夏初浅从照片空白栏上抬起眸子,眼神熠熠:“嗯,徐教授,我会努力的。”
*
雨后空气带着泥土的气味。
门顶水珠坠落,碎在夏初浅的白色帆布鞋边,她不时和头顶的监控相看一眼。
未知让她柔和清丽的脸庞稍显紧绷,暮春时节的樱桃般红润透亮的唇咬得很紧。
约了每天下午三点来访,她在门口站到了两点五十九分,才深呼吸按下门铃。
“叮咚——”
几声响后,铁艺大门开启。
带着电流的苍老人声从可视对讲传来:“夏医生,请进。”
“好,麻烦您开门了。”
前院空旷,栽种一些很常规的花草树木,谈不上美观雅致,欧式风格的三层别墅倒是从外观上看极致华丽典雅,夏初浅忍不住欣赏暗叹。
走近,雕花白檀木门前站着一位老者。
老人约莫六十岁,气色很好,腰杆笔挺,衣着讲究,由内而外散发出老派绅士的气质。
他眉目带笑望着夏初浅,看起来和蔼可亲。
夏初浅赶紧小跑上前。
“夏医生,您好。我是这里的管家,姓刘。”刘世培客气地伸出右手。
夏初浅握上去,谦和地说:“刘管家您好!我是心理治疗师,我叫夏初浅。”
刘世培笑笑,邀请夏初浅进入别墅。
不同于奢华的外观,别墅内部单调得可怜。
除了必备的几样家具之外,几乎再无他物。外部君临天下,内饰宛如冷宫,桌子椅子等但凡有棱有角的家具,全部都包上了厚厚的海绵。
别墅的吊顶很高,显得整个空间更为寂寥。
“夏医生,请坐。”
在刘世培的示意之下,夏初浅坐上沙发,拢了拢领口,做出一派沉稳的气势。
“夏医生喝点什么?”
“不用了!不用了!”她连忙摆手,一秒破功。
说实话,她内心是有点恐惧的。
许是电视剧看多了,总有些奇奇怪怪的念头干扰她的脑神经,比如什么茶里下毒啦,什么沾着乙酉迷的手帕从身后伸出捂住她的口鼻啦……
摇了摇头,她强行抛去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暗暗骂自己一句神经病。
害死她一个无名小卒,秋家能有什么好处?
停止胡思乱想,夏初浅注意到,秋许明和秋末染并不在这里,便问:“请问,秋先生和秋末染呢?”
“秋先生很少回来。”刘世培礼节性沏茶,“今天的事秋先生委托我全权代理。夏医生不必担心,我可以算作少爷的监护人,一切事情找我商量就行。少爷……”
刘世培看向楼梯:“他在二楼,我等会儿带你上去。”
夏初浅不露声色地想,因为她只是个小小的实习生,秋许明才不露面的吗?
但很快松了口气。
她,普通市民夏初浅,暂时还没那个信心和魄力,跟大佬呼吸同区域的氧气……
没了心理负担,夏初浅拿出专业的态度,从包里掏出一沓资料和一张合同。
“刘管家,我从今天起接手秋末染的治疗。他这九年来的病情记录我全部熟读。”
“我针对他的情况制定了新的治疗计划,为期九个月,分三个阶段,每个阶段三个月,这里是详细的治疗计划,请您过目。”
“但要视情况而定,我会根据秋末染的表现和状态随时进行调整。刘管家,您有什么问题尽管告诉我,我完全尊重家属的想法,请您放心!”
刘世培接过资料,捻纸翻看。
一页一页,满满当当记录着小姑娘这些日子起早贪黑、废寝忘食的成果。
计划科学合理,以及那三指厚的文献,实在让人叹她敬业。她分析了所有能查找到的、与秋末染相似病情的病人的治疗手段和干预方式,密密麻麻的备注看得人眼花。
徐庆河没有对秋家隐瞒她只是个实习生的事实。
既然对方已知她的专业技能目前还不够过硬,那她至少要在态度和程度上让对方无可挑剔,从而让秋家人安心地把秋末染交付于她